“……”
想不到陈子昂一个古人,好吧,还是一个古代名人,脑洞居然比他还大!张昌宗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陈师,请问有没有人说过你想得多?跟你讲,想太多容易提前衰老……哎哟!”
忍无可忍的陈子昂伸手想拍他后脑勺,然后被张昌宗敏捷的避过了。得意的朝陈子昂笑笑,在他抱起前赶紧求饶:“言归正传,这不怪我,是陈师先胡说吓人的!”
陈子昂忍不住白他一眼,不过还是放心的舒了口气:“不是造反就好。你虽有了领军征战的经验,且大胜而归,然威望不足。”
一句话总结,造反是没前途的。
张昌宗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陈师,所有都是你猜度的,不是我说的,能不能麻烦您帮人把话听完?”
陈子昂面上浮现不好意思的神色,赶紧道:“你说,你说。”
可是,被陈子昂这么打岔了一下,气势已经一泻千里了,果然,他就没装逼卖安利的命吗?好心酸!
收拾收拾被揉碎的心,努力的重整旗鼓,努力的鼓舞气势:“陈师,你想过大周之外的世界吗?”
陈子昂一愣:“大周之外的世界?!铁勒?高句丽?波斯?”
张昌宗黑线:“陈师,您不觉得波斯太远了吗?还有不能只把目光局限在陆地上,海呢?东南方那一大片海,难道从未入过您的眼?”
“海!?”
陈子昂有些茫然,显然,他就跟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从不曾留意过大海,想的、念的还是陆地。张昌宗能理解,咱大华夏人都这样,土地是命根子。
“对。”
张昌宗道:“陈师去过东南或是南方沿海吗?”
陈子昂摇头:“不曾。”
张昌宗道:“陈师想去大海之上看看吗?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寻找大海之上的陆地,然后,开疆拓土,建功立业!”
陈子昂一愣,没有说话。张昌宗继续道:“我与秀儿妹妹有一艘船厂,对船型研究略有心得,规模也还可以,这几年陆续建了几艘船,有出海探探的打算,但是,我们缺一个领头的人,不知陈师是否有意?”
“出海?探寻别的陆地?”
陈子昂眼睛发亮,似乎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他毕竟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能克制着不贸然答应什么。
张昌宗微笑着点头:“没错,是出海!但并不急于一时,因为船还有两艘没造好,要出海,为了安危,总要凑够一个船队再出去,然后就是保证足够的武力可以护卫大家的安全。趁着这段时间,陈师可以考虑一下,顺便完成一下人生大事,如果陈师时间抓紧些,说不定等小师弟会走路,我们的船队才能出行。”
到那个时候,能带领船队武装力量的人手也培养好了,要保证除了自然灾害之外,所有人为因素都能控制,都能抵挡。
“陈师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不着急。”
虽然不厚道,但是,先吊根胡萝卜在前面,想来陈师就舍不得消沉了吧?如果是张昌宗,别说消沉什么的,简直要热血沸腾了好吗!
男人天生就喜欢冒险和探索,渴望去征服,只是,有许多人,在生活中,在责任与天性中权衡后选择了扛起责任,毕竟,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着。
或许,有人能把责任和天性平衡好,但大多数人都不是,并非不够勇敢,所有能勇敢面对生活,积极面对生活地人都是勇士,自己与家人的勇士,毕竟,生活并不是对每个人都友善。
把陈子昂送回他的帐篷的时候,中年老愤青还有些神思不属,毕竟,冲击太大了,得给人个时间捋捋。
把陈子昂忽悠回去,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张昌宗也不挑剔,回营帐倒头就睡,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依旧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张昌宗始终认为,发动一场战争,打一场仗,战斗的结果虽然有决定性因素,但场外的因素也不可忽视。他已经领着他的兵打赢了,剩下的自然也要做好,特别,他营中还有将近一万被搭救回来的百姓。
若论做群众工作,放眼世界,大土鳖兔党认第二,没人有资格认第一。张昌宗前世是PLA出身,从普通的小兵兵做起,将近十二年的时光,他无比熟悉那一套的精髓,自己琢磨琢磨,根据现在的世俗习惯稍微修正一下,就是标准的安抚办法。
于是,被搭救的人中,多了张昌宗带着人走动的身影,询问籍贯,询问村落,然后,还有人的村庄就返回原籍,村子已经被灭的,统计整理出来,然后,编成一个村子,与各州刺史一起配合,重新分配田地给他们,趁着还能赶上,先把春耕种上,尽快恢复生产生活。
一个人用不用心,并不是你脸上笑着,把事情做完就行的。就算是傻子,都还能凭借本能去分辨旁人是否对自己具有善意,何况大家都是正常人,即便这些被抓走又被救回来的边民没几个识字的,但作为边关人民,他们见识过太多的将军和士卒。
有人把他们当成笼络士卒的工具,纵容士卒抢掠他们,比如去年的武攸宜。有人严厉的对待他们,虽不纵容劫掠,却也不管死活,就像他们不是人,只是一群牲畜一样不把人当人看。唯有张昌宗不同,而这点不同,足够让人心怀感激,足够让人印象深刻。
就在张昌宗投入到群众工作中去时,上官婉儿也收到了好徒弟从自己途径寄来的信,满脸期待的打开一看,瞬间笑倒——
师父,您是想气死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徒弟,重新收一个吗?作为稀缺资源,天纵奇才,气死了可就没有了,您千万不要被外面的妖艳贱货哄骗了!师父,等徒儿回来保护您!别怕,您是有徒弟的人了!
字迹写得龙飞凤舞,钢筋铁骨,几乎力透纸背。上官婉儿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字迹,叹息着低笑:“傻孩子!也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然而,殿中并无人可回答她的疑问,她也并不在乎是否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