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段南歌冷哼一声,十分霸道地说道,“他可没这个待遇,他只要老老实实地在我身边待着就好。”
“如果待不住了呢?”不着痕迹地瞥一眼紧闭的房门,己未问这话的时候颇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
“待不住?”段南歌哂笑,“待不住就把他腿打断。”
己未一脸“你好可怕”的惊悚模样:“啧啧啧,果然是最毒妇人心,狠,太狠了,王爷您听见没有?”
秦渊推门而入,神采飞扬:“狠点儿好啊,刚好跟爷相配。话说,外面阳光正好,你们两个女人怎么关起门来聊这么阴暗的事情?让儿子听见可怎么得了?”
“那怎么了?”段南歌不以为意道,“现在让他多听点儿,多学点儿,等出生以后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秦渊偏头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嘴角一抽,己未道:“有你们这样给人当爹娘的吗?小世子出生以后可不能让你们带,不然得让你们给教成土匪头子!”
在段南歌身旁坐下,秦渊斜睨着己未,理直气壮道:“爷的儿子,不是爷带难道给你带啊?这么想带孩子你自己去生一个啊。”
额角的青筋一跳,己未转身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浅浅一笑,段南歌柔声细语道:“你们整日儿子、世子的说着,万一生出来是个女儿怎么办?”
“那就是女世子了。”秦渊垂眼看着段南歌的肚子,眉眼带笑。
“哪有女世子一说?”段南歌笑着白了秦渊一眼。
“怎么没有?”秦渊把下巴一挑,傲气道,“爷说有就有。”
段南歌又白了秦渊一眼:“你这是累了跑出来歇着?”
“爷就只是想你了。”秦渊痞痞一笑。
“我信了你的邪!”段南歌轻笑一声,“说吧,什么事儿?”
秦渊现在满脑子都是事儿,有秋试的事儿,也有陛下的事儿,她帮不上忙了,所有的事就都落在秦渊一个人身上,秦渊哪有空想她?
“真没事儿。”摸摸鼻子,秦渊觉得有些尴尬。
以前他成天到晚都想着南歌,可现在真的是遇到事儿了才想起南歌,南歌怀有身孕,正是需要他的陪伴和关心的时候,可他却还是忙着自己的事情,连他自己都觉得很不像样。
“真没事儿?”段南歌吊起眉眼看着秦渊。
“没、没事儿。”
“哦,是吗?”段南歌低眉浅笑,“那我有些困了,睡一会儿。”
说着段南歌就闭上了眼睛。
“诶?你别睡啊!”秦渊哭笑不得地看着故意逗他的段南歌。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坏了!
段南歌睁开一只眼睛睨着秦渊,明知故问道:“怎么?吴王爷还有事吗?”
“你就知道欺负爷!”捏了捏段南歌的鼻尖,秦渊温柔笑道,“是秋试。”
“秋试?”段南歌睁开眼睛,撑着脑袋看着秦渊,“秋试的笔试不是三日后就要开始了吗?”
“是这样没错,”秦渊揉了揉额角,“爷跟景曦他们商量之后觉得这笔试不能只考一轮,至少也要考上三轮才能测试出更多的东西。”
这事儿段南歌还真不知道:“嗯,这样也是可以的。”
“可这样一来,笔试的内容就要增加,”秦渊一脸愁苦,“爷和景曦他们只定下两轮的笔试内容,一轮考他们对天宋现阶段国情的了解,另一轮则考一考他们的为官之道,唯独这第三轮笔试的考核内容总也定不下来。”
“这还不容易?”段南歌斜睨着秦渊,一副“你傻了吧”的表情,“考天宋律法啊,既然要入朝为官,怎么可能不知道律法?”
“不错!可以考律法!”一瞬间的惊喜过后,秦渊又蹙起眉来,“可律法是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现在才跟他们说,他们来得及背吗?”
“来不及又如何?”段南歌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他们既然来参加这个考试,就是有心入朝为官的,既然有心入朝为官,却从来都没了解过天宋律法吗?他们这是立志要做不懂律法的官吏?”
“理是这个理,但……”
段南歌又道:“咱们这个考试本来就是开了天宋先例,许多事情都做不周全,律法是一定要考的,但通过考试的标准可以降低一些,也没说非得全都答对才行。”
仔细琢磨一番,秦渊立刻起身:“成,那爷去跟他们商量一下。”
“嗯,去吧。”段南歌又懒懒地躺回了榻上。
走出两步,秦渊突然顿住脚,回身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段南歌身边,弯腰就在段南歌的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眯着眼睛温柔笑道:“三日后等秋试开始我们就回京。”
眨眨眼,段南歌有些错愕:“不等秋试结束?”
“不等了,”秦渊十分坚定地说道,“该安排的事情爷都已经安排好了,若他们还做不好,那爷要他们也没什么用了。”
“好,听你的。”段南歌知道秦渊早就等不及了。
微微一笑,秦渊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在榻上躺了一会儿,段南歌也起身离开了塔楼,去药田找到了公孙月。
见到段南歌,公孙月嘻嘻一笑,调侃道:“呦,王妃您终于舍得离开那个塔楼了?”
一听这话,段南歌立刻就向公孙月抱怨道:“还不都是托了你的福,若不是你危言耸听,说什么我既不能受累,又不能费神,就只能静养,这下可好,我每天过得都可安静了。”
公孙月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我可没危言耸听,但我也没说要静到这种地步,王爷太心疼您也是让人觉得有些困扰啊。”
说着,公孙月还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
收敛笑意,段南歌说明来意:“不说笑了,帮我再配一副安胎药。”
“安胎药?”公孙月立刻上前给段南歌把脉,而后不解地看着段南歌,“依王妃您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需要安胎药。”
“嗯,依我现在的状况是不需要,但三日后我要随王爷回京一趟。”段南歌浅笑着看着公孙月。
眉心一蹙,公孙月问段南歌道:“王妃想要听我的建议吗?”
“不想,”段南歌果断摇头,“这一趟我必须陪他去。”
公孙月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了,我会给王妃多配几种安胎药,让己未带上,但这安胎、保胎的要可不是吃下去就一定能保住胎儿的,王妃您和王爷可千万悠着点儿。”
“我知道,”段南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可是我跟他的孩子,我怎么能让他有事?”
公孙月却仍旧蹙着眉,犹豫再三才说道:“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回京城吧,我知道你们一定不是因为寻常事情去的,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与你们一道必定是要拖累你们,不如我跟你们分开,我也不去京城,就待在离京城最近的镇子上,这样万一……我说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岔子,我也来得及补救。”
段南歌欣然笑道:“你若愿意跟我们一起去那自然最好。”
公孙月笑道:“王妃怎么跟我也这样见外?且不说我跟王爷是许多年的交情了,师父也嘱咐我千万要照顾好王妃,我若不能完成师命,师父他该生气了。他老人家生起气来可吓人了。”
段南歌摇头笑道:“你说他老人家他才要生气。”
公孙月笑着吐了吐舌头。
依秦渊的计划,三日后广陵城中的秋试如火如荼地展开,而秦渊、段南歌和公孙月却各自带人悄然离开广陵城,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他们的离开,秦渊还特地在吴王府里安排了替身,而这一趟秘密之行少越自然是不能跟随。
去往京城的路上,秦渊的话越来越少,越是靠近京城,秦渊就越是沉默,甚至夜不能眠,整夜整夜地望着京城的方向。
终于到了京城,这却是秦渊头一次不能走城门进京,秦渊没说什么,但绷紧的嘴角却完全显示出了他心里的不悦。
抱着段南歌趁夜翻过城墙和宫墙,秦渊径直落进了紫宸殿,段弘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瞧见段南歌的瞬间,段弘本就阴沉的脸色顿时更加阴沉:“怎么把南歌带来了?”
不是说南歌有孕在身了?
“带在身边安全。”秦渊痞痞一笑,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越过段弘望向紫宸殿里皇帝的寝房,秦渊问段弘道:“父皇在里面?”
段弘沉声道:“不在。”
“什么?”秦渊愕然。
国公爷特地约他在紫宸殿见面,他以为父皇就在紫宸殿里,毕竟他是无诏擅自进京的,不能被人发现。
冷哼一声,段弘转身走向这院子里的一棵树:“你对这皇宫又了解多少?”
说着段弘就用力去推那棵树,而那棵似乎深深扎根进泥土里的大树竟就那样被段弘推动,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那显然是某条密道的入口。
秦渊拉着段南歌快步走了过去。
竟然将父皇送去了密室,父皇的状况到底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