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越和关欣怡之间突然就陷入了冷战,明明新婚燕尔正是该浓情蜜意之时,可这两个人却闹起了冷战,吴王府中就只有几个人知道其中缘由,却是谁都没有去劝说什么,只让这两个人自己去处理这个问题,这也是段南歌答应少越的,而那些不知缘由的人则都在担心少越。
午后,秦渊跟段南歌一起用过午饭后就一个人散着步往书房去,途中正巧就碰见坐在回廊边儿上思考人生的少越,想了想,秦渊还是走了过去,在少越身旁坐下。
“瞧你这么消沉,还在冷战呢?”
少越这才注意到秦渊,想要起身行礼,却被秦渊拉住,又坐了回去。
“连王爷都知道了啊。”这事儿少越其实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毕竟这是家务事,且还不是什么好事,但关欣怡对少越的忽视太明显,偏她又常在王府里走动,两人碰面的机会也多,于是两人冷战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那怎么可能不知道?”秦渊痞痞一笑,“托你媳妇的福,整个吴王府里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那个关欣怡闹起脾气来还真敢当着外人的面儿给少越难堪,要知道少越可是南歌的护卫统领,在这吴王府里的地位与荆风不相上下,那可是要管着一整府的下人的,若在人前威严扫地,日后还如何服众?
少越说她聪慧懂事,可跟南歌比起来,她还差的远了。
少越抿嘴,过了一会儿才沉声说道:“不是她的错,是属下的错。”
眉眼微动,秦渊用胳膊肘撞了少越一下,十分好奇地问少越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
若不是南歌拦着,他知道这事儿的第一天就想去问少越了。
瞥一眼秦渊,少越觉得秦渊或许能给他些建议:“欣怡说她想搬出吴王府。”
“哦?”这倒是让秦渊有些惊讶,“怎么?她在吴王府里住得不舒坦?”
那关欣怡跟少越住在一起,少越是什么样的衣食,关欣怡就是什么样的衣食,他们好像也没亏待她啊……
“她说……”少越犹豫着说道,“她说跟有权有势的人住在一起就觉得心惊胆战,怕做错事丢了性命。”
秦渊一愣,而后抽了抽嘴角,想要反驳,却又觉得这种顾虑并非全无道理,毕竟关欣怡跟这府里的其他人都不相同,在入住吴王府以来,她所接触过的有权有势的人怕就是京城里那些只会仗着家世欺人的权贵公子,会这样想倒也是对的。
摇头无奈一笑,秦渊道:“你若是想,就搬出去吧,跟在外面办事的兄弟换一下,换一个人回来保护南歌,你去外面做事,你若觉得不好跟南歌开口,爷去帮你说。”
“不必,”少越毫不犹豫地摇头,“属下是不会搬出去的。”
“怎么?爷这吴王府就那么好?”秦渊故意打趣道。
少越却十分认真严肃地说道:“国公爷于属下有恩,属下已经因为一己私欲辜负过一次国公爷的期待,不能再做对不起国公爷的事情。”
当初他就是为了欣怡才毅然决然地离开暗影卫,跟随王爷和王妃来到广陵城,他走时国公爷并没有阻拦,甚至没有责备他一句。他知道国公爷为了将他培养成最优秀的暗影卫花费了多少心血,他这一离开便是让国公爷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一切不说要从头开始,却也要再花费不少心力。他也知道国公爷之所以轻易地放他离开是因为他选择追随王妃,国公爷希望他能好好保护王妃,代替无法守在王妃身边的国公爷,为此国公爷宁愿为难上了年纪的他自己,他又如何能再辜负国公爷的期待?
他这一身本领是国公爷和王妃教他的,若没有国公爷那他早就死在寒冬的大雪里了,哪里能学得一身本事做暗影卫的统领?若没有王妃他仍旧是那个只能躲在阴暗之地的暗影卫,哪里能被这广陵城的百姓和官员认识且还被尊称一声大人?
他知道,不管他做什么决定都没有人会责怪他,就算他跟其他的兄弟换了工作,就算他离开吴王府到外面去帮王妃打理生意,王妃不会责怪他,王爷不会责怪他,甚至连己未、简云他们都不会责怪他,甚至就算他离开王妃身边带上欣怡远走高飞也没有人会责怪他,他们只会祝福他,祝福他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做出那样的决定。
倒是没想到少越会把话说得这样重,秦渊微微愣住:“其实也不到谁对不起谁的份上,南歌和国公爷都只会希望你过得好而已。”
“属下知道,”少越握紧了双手,“属下也同样希望国公爷和王妃能过得好,而只有守在他们身边,属下才能为他们的平安做些什么。”
“就算你不在南歌身边,也会有人接替你的位置保护她,你不必如此。”
“可属下并不想被替代。”转头看着秦渊,少越的目光十分坚定,且炯炯有神。
秦渊突地轻笑一声,道:“国公爷真的很会教人。”
南歌是国公爷教出来的,段子恒是国公爷教出来的,少越也是国公爷教出来的,论能力,兴许有人能强过他们,可论心性品行,那他们可是世间少有。
痞痞一笑,秦渊伸长了胳膊搭在少越肩上,一副跟少越哥俩好的模样:“既然如此,爷就教教你如何才能讨好自己的媳妇。”
有那么一瞬间,少越对这个提议真的心动万分,可片刻之后少越就找回了自己的神志。
“不劳王爷费心。”
秦渊挑眉:“不费心不费心,你是南歌的护卫统领,你若因为夫妻感情不合而不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那会给南歌带来困扰,你放心,爷很擅长讨好媳妇的。”
忍了忍,少越还是没忍住,沉声对秦渊说道:“那是王妃愿意被您讨好。”
王爷还真当自己那些幼稚的招数管用?若不是王妃心甘情愿,王爷使出那些招数之后怕是要挨打。
“你这话说的!有哪个女人不愿意被自己的夫君讨好?”秦渊对少越不以为意的态度嗤之以鼻,“她不高兴,闹脾气了,不就是等着你去哄的吗?用什么招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讨好她、愿意哄她的这个姿态,不信你今儿回去的时候就从咱那庭院里摘朵花回去送她,一准管用!”
“你别教少越奇怪的事情,”段南歌款步而来,嗔瞪秦渊一眼,“人家关姑娘看中的就是少越的忠厚老实,你教他这些花招做什么?”
“送个花怎么就不忠厚老实了?”秦渊起身,快步走到段南歌身边就伸手扶住了段南歌,“你怎么过来了?”
斜睨着秦渊,段南歌道:“有人跟我告状,说你在教少越一些奇怪的事情。”
“是谁这样诋毁爷?”秦渊瞪着眼睛说道,“爷可是为了少越的幸福操碎了心!你瞧他笨的,连媳妇都不会哄!”
“就你会!”段南歌白了秦渊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少越,“欣怡给京城去的信已经得到了回信,抱歉我先拆开看了,是……太子写的,她发给她妹妹的那封信不是被太子拦下了就是被她妹妹亲手交给了太子。”
幸好他们早有防备。
少越的眼神骤然一紧,伸手接过了那封信,却没急着拆开来看,他相信段南歌所说的话。
见少越阴沉着脸沉默不语,段南歌问道:“你知道她给她妹妹写的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吗?”
少越摇了摇头,道:“属下没有看过,她是瞒着属下托简云发出去的。”
怔了怔,段南歌轻笑一声:“她似乎有些天分。”
有做奸细的天分。
听到段南歌这话,少越攥紧了手上的那封信,他知道段南歌这句话并不是褒奖。
暗自叹息一声,段南歌又道:“无妨,她的言行全都在掌控之中,并不会给吴王府造成任何困扰,你尽管依照你的意思慢慢处理便是,有些事情是通过言语就能说明白的,可有些事情却是需要时间去证明的。”
“属下知道了,王妃放心,属下一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话音未落,少越已经起身向秦渊和段南歌行了礼,而后捏着那封信就奔了出去。
望着少越的背影,秦渊略有些担心地皱起了眉:“爷怎么觉得这件事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了?大皇兄的来信里都写了什么?”
段南歌冷笑一声,道:“无非就是向关欣怡许诺,只要关欣怡听话,她那妹妹就能得到幸福,关欣怡在京城的父母也能荣华富贵。”
闻言,秦渊冷哼一声:“就这些?那爷也能许诺,不仅是许诺,爷立马就能给她!”
“可是比起你这个吴王爷,关欣怡似乎更相信太子殿下。”看着秦渊,段南歌的笑容里满是揶揄和戏谑。
秦渊一愣,旋即气得咬牙:“没有眼光!”
“真巧,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段南歌浅浅一笑。
见段南歌气定神闲,秦渊的心头突然一动:“你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