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想要继续跟着自己的侄儿,即墨闻道:“让他走,你留下。”
绯色满脸纠结地看着即墨殊离开,然后非常不赞同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大哥,你这次的做法真的很不好,你明明知道,即墨殊没有集齐莲心就强行突破境界这对他有害无益,他现在虽然到了大乘期,但只是不完整的大乘期,他随时都有可能跌落境界,严重的话他甚至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他体内有魔族一半的血脉,要是入魔了那怎么办?
“他不会入魔。”即墨闻笃定道。
很多人都认为即墨殊会入魔,即墨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说得那么肯定。绯色一叹,反正她认为她这个侄儿迟早会被大哥逼入魔道的。
方渺渺正在看心理医生,医生将一块钟表在她面前摇了很久,让她盯着钟表看,她看了很久很久,甚至看着钟表是怎么一点点走动的,头脑还是保持清醒。
心理医生无奈了:“你一直盯着钟表不会觉得头晕吗?”
方渺渺如实回答:“完全没有。我为什么会头晕,还有你为什么要我一直盯着这个,完全没有作用啊。”
旁边的柳橙不高兴了,冲心理医生说道:“刘医生你的医生资格证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说你已经让很多个车祸失忆的人恢复记忆,现在我不是有点怀疑——是十分怀疑。”
方渺渺赞成地点头,她可不认为看看手表就能够恢复记忆的。
心理医生解释说:“一般只要进行催眠,是能够问出患者潜意识的记忆的,可能这位患者的意志十分强大,无法接受催眠,要不使用电击疗法。”
“电击?”柳橙跳了起来,“电击会不会把人给击成傻子啊,不行不行,我们还是找下一家吧。”她站起来拖着方渺渺就走。
离开了心理医生咨询室后,柳橙拍着方渺渺的肩膀说道:“放心,我一定给你介绍更好的心理医生的。”
方渺渺看着这个她一拳就可以打倒的人,内心忽然有一种陌生的感动:“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啊。”柳橙爽朗地笑。
方渺渺开心地笑了起来。对于方渺渺来说,余光将她带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她很没有安全感。余光比她强,她处处警惕他。可柳橙那么弱的一个人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她能感受到柳橙对她的各种好,现在她已经不排斥柳橙和她勾肩搭背了。
她现在就想要将自己忘记的事情想起来,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她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曾经生活在什么地方,遇见过什么人。
两人在小道上走着,前方大树下有一个打扮很奇怪的中年女人正在望着这个方向。方渺渺第一时间感觉到不安,她的感觉很敏锐,那是在魔界中锻炼出来的独特感知,尽管中年女人尽量收敛了不寻常的气息,可她还是能感受出来中年女人很强。
她打不过,那就逃吧。
方渺渺拽着柳橙,转身就要走。
“小娃儿,你能走到哪里去,还是停下来吧。”中年女人温和说道。
方渺渺看了柳橙一眼,心里叹了口气,她一个人能不能逃走都是问题,何况带着柳橙这么一个普通人。她干脆转了身,正面面对:“你想要做什么?”
中年女人道:“别怕,我是绯色,我还救过你的,可能你现在不记得了。我是为了即墨殊来找你的。”
即墨殊?
又是这个名字。
“你认识这个即墨殊?他也给你送过外卖么?”
中年女人,也就是绯色愣了一下,她自然明白送外卖是什么意思,可着跟即墨殊有什么关联?她没在意这些小事,自报身份:“我是即墨殊的姑姑。”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方渺渺拉住想要走前去的柳橙,警惕道。
绯色见此,无奈摇头:“什么都不记得的你真的有些麻烦,唉,可惜我并不能帮你恢复记忆。”
方渺渺有些害怕中年女人 ,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记得即墨殊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即墨殊是什么人,但是觉得他好像很重要,很想知道他的一切,你说你是为了即墨殊来找我的,你能告诉我关于他的一些事情吗?”
“当然可以。我还可以带你去见他,你愿意跟我走吗?”中年女子说道。
方渺渺听了这话有些恐慌,好像有些怕见到即墨殊,又有些渴望。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内心会这么复杂,最终渴望战胜了,她主动靠近了绯色。
“渺渺,还没确定这个人就是即墨殊的姑姑呢,你怎么能随便跟她走?”柳橙担心道。就算绯色说的是真的,柳橙也不想渺渺去,她现在更看好余光,觉得余光才是渺渺的良配,方渺渺还是和即墨殊少些牵扯比较好。
“没事的。”方渺渺摆摆手,很快和绯色离开了。
柳橙在原地跺跺脚,焦急道:“糟糕,余光叮嘱过我要守着渺渺的,可现在她跟着别人走了,还是去找即墨殊,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
……
十七长老最近过得很不如意,他千方百计想得到方渺渺奶奶的那块木牌,不仅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云自傲,自己还亲自动手,木牌还是被毁了。愤恨的他前去追杀云自傲,最终没能追上,如今云自傲已经带着他的老婆逃回了家。
那个村子有方渺渺奶奶设下的各种禁制,愤怒中的他什么都不顾了,准备硬闯进去,不料吃了一个大亏,受了不可忽视的伤。当他回到自己的洞府疗伤时发现,自己的身上竟不知不觉带了一种奇异的毒药,身上没有伤倒好,要是有伤,这伤会保持最新鲜的样子,很难见好。
这几个月他想尽一切办法疗伤,伤口反倒越来越严重了,后来,他干脆躺在偌大的石床上,什么都不做,就让伤口自己缓缓变好。
这一招笨法子果然奏效,现在他已经能够拿起剑来练武了。
某日他正当准备练武时,即墨殊突然从天而降。他当长老多年,可不会不认识即墨殊是谁。不过他最近都在闭关,戒律堂被即墨殊一个人毁了的事情还没有流传到他的耳朵里。看到即墨殊时,他的瞳孔一缩。
十七长老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寻常:“你来到我的地盘有什么事情吗?对了,你不是被关在空中监狱里吗?”
“我来找你,自然是有事情的。”说话间,即墨殊已经抽出了他的剑,那是他的魔剑。他抬剑指着十七长老,“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做错了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短短的两句话后,即墨殊已经控制不住地动手了。
电光火石间,十七长老没料到即墨殊出手那么快,而且一上来就是最厉害最凶猛的招数,他吃力地应付着。没几招过去,十七长老便感受到了即墨殊可怕的修为,知道自己不敌,他连连惨叫:“停手停手,打错人啦。”
即墨殊不言不语,懒得跟人废话,他只想最快的解决对方。
“饶命啊,小主子,你不能打我,我是你最忠诚的属下啊!”十七长老嗷嗷叫着,眼看即墨殊不为所动,他却被攻击得喷出了一口血,“小主子,小主子,小主子饶命,我是您母亲的手下啊。我做的这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主子啊。”
听到母亲两个字,即墨殊稍稍一停,厉声道:“休要骗我,你认识我的母亲?”
十七长老跪了下来,毕恭毕敬道:“小主子,当年是主子救了我的性命,授予我功法,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主子给我的。千百年来,主子被囚禁在禁地从未出来,我的忠诚始终如一。小主子,您自小被掌门带着,看管极严,我一直都想要靠近您,表明自己的身份,可当年主子其他忠诚的仆人都被掌门发现,被他以背叛宗门的罪名处死,我害怕暴露,只能隐忍不言。”
即墨殊沉吟半晌:“我如何能信你的话?”
“我说的千真万确啊,小主子。”十七长老说着撸起了袖子,让即墨殊看到他手臂上的一个暗黑色印记。十七长老吹了一口气,黑色印记中隐藏的魔气顿时显现出来。“以小主子对魔族的了解程度,恐怕不会不知道这个印记是做什么用的吧。只要被烙上这种印记的修仙者,就成为了那个魔的奴仆,灵魂终身不得背叛。”
黑色印记上的魔气即墨殊不会忘记,曾经他修炼陷入危机,这魔气出现过,的确是他母亲的魔气。
即墨殊心中已经信了八分,不过他脸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他厉声问:“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抢夺方渺渺的牌子?”
那个牌子除了能进出恒天宗,难道有别的作用?
十七长老不管虚造谎言,老老实实说道:“那块牌子其实是主子的东西,主子在上面动了些别人察觉不了的手脚,主子被关押在禁地前曾将木牌给我,说是可以借牌子沟通主子,哪怕主子被关押在一个天地灵气全无的地方。”
“你说的是真的?”即墨殊急忙问道。事关他母亲,他一下失去了原有的镇定从容。
“可恨这木牌还没在我的手中捂暖,就被该死的老太婆给抢走,她是掌门的师姐当然和掌门是一条心的,我最不该偷听到了主子跟我的对话。”十七长老脸上满是懊悔和痛恨。
即墨殊猜想,十七长老所说的应该就是方渺渺的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