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京中越回话,回过神来的陈氏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声啷啷,“大人,我们根本就没有做过那些事情,都是这臭丫头话说八道,栽赃嫁祸,大人!您要明察秋毫替我们做主啊!”
李方石也一改之前神色,哭丧着脸,抽泣道:“大人,小人这女儿的娘死得早,是小人和贱内一把屎一把尿将她给养大的,虽然家里贫苦,有时候会不够吃不够喝,可我们两个可都是自己不吃不喝,把什么好的都留给她,生怕她饿着冻着,怎么可能会虐待她!哎!反而是她,不仅当街殴打父亲和弟弟,还在这公堂上污蔑养育她的父母,实属不孝啊!”
顾潭衣听罢,不由得冷笑道:“你说我污蔑你们,那要不要找村里的村民来做证,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李方石一怔,又继续擦着眼泪,“女儿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啊,再怎么样,我们可都是你的父亲母亲,你怎么还能有脸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陈氏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是一直都视你如己出,不敢有丝毫怠慢,你竟然如此污蔑我......”
然后掩面而泣。
京中越冷冷地看着这家人,青眉微皱,果然清官难断家务事,正当他准备问话的时候平儿小小的身影不知道什么出现在公堂里。
他一边朝京中越跑着,一边奶声奶气喊道:“爹爹,爹爹,姥姥姥爷是骗人的,他们打娘亲,骂娘亲,还不给我们饭吃!”
京中越弯腰将他抱起,放在腿上,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平儿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平儿从来都不撒谎,爹爹要是不信可以看看娘亲的伤,还有平儿的伤。”
他说完上下左右地拉着自己的衣服,因为还太小拉了半天都没拉开。
京中越见罢,小心翼翼地帮他解开了扣子,拉开衣服露出了胸口一大块淤青,这个就是之前李军踢的那重重一脚。
京中越瞧着,脸色顿时冷若冰霜,胸中的怒火油然而起,一把拉好平儿的衣服,朝李方石凶道:“这么小的孩子你们都下得了手,看来李二妹说的话是真的!”
李方石脑子里还在想着平儿为什么叫这个县令大人叫爹爹,被京中越这一骂给吓了一跳,连忙磕头道:“大人,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我们吧!”
这一吓,倒是让他一不小心说出的实话。
顾潭衣倒觉得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
京中越乘着李方石还没有反悔,连忙拍案道:“李方石你刚才可是认罪?!”
李方石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想要反悔,支支吾吾道:“大人,刚才是小人一时心急,我们......”
平儿抢过话道:“爹爹,方才平儿听到了,姥爷是认罪了!”
在场所有的衙役和门外的那些看八卦的人自然也是听到了,再怎么反悔也是不可能,纷纷开始朝他们李家三人指指点点。
陈氏听到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低着头,不敢看。
京中越顺势直接给他们三个人定罪,“李方石,陈氏,虐待亲女和孙儿,杖打三十大板,关入大牢三天后放出。李军,欺凌长姐,殴打亲侄,杖打五十,关入大牢一个月后放出!”
两边的衙役听后,举着长棍朝李方石他们走去。
李方石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喊道:“大人,大人,平儿叫您爹爹,那我可就是您的岳父,您可不能这么对您的岳父啊!”
顾潭衣缓缓起身,揉揉了有些发麻的腿,这李方石还真会蹬鼻子上脸,不害臊,想认京中越做女婿,下半辈子吧!
京中越并未没理会李方石方才的话,直接抱着平儿朝后院走,不过还是唤住了顾潭衣,“你过来。”
顾潭衣连忙跟上前,心里却有些疑惑,方才在公堂上京中越明显是帮着自己的,尤其是平儿出来之后,三言两语便将李家三人给定了罪,这明眼人都知道有问题。
京中越走着走着,微停住脚步,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顾潭衣微楞,正色道:“为什么?”
京中越回:“血眼虫和宿夜草你最清楚,我们需要你一起上山。”
顾潭衣就知道如此,略带了一丝笑意说道:“京大人既然如此说,那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翌日一早。
顾潭衣和京中越便带着几个衙役和牲畜上了山,因为那血眼虫着实恐怖,没有功夫的年韫华被留下,顺便看着两个孩子。
今个晴空万里,无风无云,阳光也不算烈,看起来算是好预兆。
用来对付血眼虫的宿夜草一般只在夜里打开叶子,白日里的样子便是绿色的果子模样,顾潭衣之前见的那个小册子上就画了那东西的样子,找起来还不算难。
众人沿着上山的路,最后在他们之前住的竹屋便找到了,可真是绕了半天,原本就在眼前。
顾潭衣摘了很多宿夜草分给了大家,在到京中越时。
他拿着那类似绿果子的东西在手中把玩,眼中带着疑惑,“这东西叶子都没长开,能有用吗?”
顾潭衣一边给那几头牲畜挂上,一边说:“书上说这个宿夜草无论是开叶还是不开叶都有用,只是开叶的话,那叶子极大有些不好携带,这样的果子模样其实更好。”
京中越半信半疑,将宿夜草放进兜里,“那好,来人。”
四周几个衙役围过来,“大人,有何事?”
京中越指着那几个牲畜,说道:“你们把它们给放了,然后朝南边小溪上游赶。”
衙役们纷纷应下,开始解开牲畜们的绳子,一起朝上游赶,那个有着血眼虫的血潭,就是这个小溪的源头,不过这个小溪的水在这里却十分清澈,在上游的时候都是鲜红的血。
京中越和顾潭衣大致说了血潭的方向之后,便一起朝那边走。
一群人大概走了大半个时辰,眼看就到血潭边了。
这时,一群个头如鸡蛋大小,形如甲壳虫,长着棕红色翅膀,眨着全身红色的眼睛朝那些最前头的牲畜飞去。
顾潭衣见到之后,立马惊喜不已,本能地将手伸入口袋,这种时候如果能有手机拍照该多好。
京中越还有些后怕,将兴奋的顾潭衣拉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