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他问,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如今在这里看到她,于他而言,内心还是起了不小的波澜。
“谢谢,很好。”她答了一句,越过他就要离开,却在转身之际一把被他扣住手臂,她一个惊慌回头,想要甩掉来自胳膊处的禁锢,却没能如愿。
“江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可以放手吗?”
“诗秋,我……”
“诗秋,怎么上个洗手间这么长时间?”恰在这时,包间门被打开,林玫抬步出来,正好看到走廊处对立着的两人。林诗秋顿时松了一口气,甩开他的手,走向林玫,两人小声说着话。
林玫看了一眼站在走廊处的男人,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江先生,好久不见。”
“哦,原来是林医生。方便一起吗?”
“不方便。”不待林玫回答,林诗秋抢先答了一句,气氛变得尴尬无比。
“江先生,您看,要不改天吧!我们这儿已经接近尾声了。”林玫笑着打破僵局。
“去哪里?我送你们。”他到是没多话,直接提到。林诗秋眼里闪现着一抹忧虑,潜意识里抗拒着他的靠近。林玫一眼便看出来她的局促,知道这是之前他留在林诗秋心里的阴影。
在她还没有完全走出阴影时,他的靠近于她而言,都是一个不小的波澜。
林诗秋生怕林玫会答应,她拉了拉林玫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江二爷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这样明显的拒绝行为伤了他的自尊。可林诗秋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纠缠了。
她不想让自己再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林玫正想着以什么样的理由拒绝时,手机铃响了起来,她接起说了两句话后,便抱歉一笑道:“江先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有个会议要开,就不劳烦江先生了。”
“好,改天再约。”他虽然面上答应着,可却在她们离去时,也一同离开。林玫有事要先走,而且和诗秋不是一个方向,待林玫坐车离开时,诗秋还在酒店大门口等车。
江二爷开着车,停在她面前,抬眸看着她道:“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她摇头拒绝,不想和他再扯上关系,她明显的拒绝,他都看在眼里,可心里那丝自私作怪,而江二爷一直是个目标明确的男人,他懂得自己需要什么。
以前只知道用强,可自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在将她伤得这么深后,他放下以前的高姿态,只是希望她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然而,江二爷是什么样的人,她不答应上他的车,他便不走。
林诗秋无奈,也不等车了,提腿沿着马路开走,而她走哪里,那扎眼的卡宴就跟在她身后一路走。终于忍不住时,她怒声吼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有情绪,这就对了,江二爷眯眼笑了,轻声答道:“上车,我送你。”他停下车,等着她的决定,身后一辆辆的车因他的停止前行堵在一起,引来司机阵阵咒骂。
“******,要闹要吵找个好地儿啊!堵这儿算个什么事儿?”
“不开眼呐!不知道这里不能停车的啊?”然而面对身后司机的声声咒骂,男人根本不为所动,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就这么静静地盯着林诗秋。
终于,她投降了,觉得自己真是败给了他,恨恨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他嘴角上扬,启动车子,却在下一秒,感觉手臂一麻,一股疼痛感袭来,可他却一点儿也不动,任由手臂处那张小嘴儿虐待自己的肉。
她咬得嘴角发酸,一股腥味儿弥漫整个口腔,生气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最后急得掉下眼泪来。显然这番举动吓坏了一旁的江二爷,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她的眼泪,江二爷心都跟着抽痛起来。
“好受些了吗?”咬也咬了,气也撒了,怎么的也该收疯了吧?
好受,他的出现搅乱了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能好受吗?她瞪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江先生,我说过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好吗?我只想过平常人的生活。”
没有任何关系?她越是想要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越是不让她如意,心里那丝踞傲给扯了出来。
眯眼,嘴角微微一挑,道:“睡也睡过了,亲也亲过了,何况我们还有过一个孩子,你说没有任何关系?嗬,你这骗人的功夫到是渐长啊!”
“你住嘴。”她打断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瞬间被挑起,他还真有脸说,想到那个消失的生命,林诗秋的心隐隐作痛起来。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江擎,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人与人之间,什么最伤人?这就是,没有什么比爱人的话语更伤人的东西了,它像是把无形的匕首一样,狠狠地剌入他的心窝,那样决绝无情。
“是吗?嗬,但我很荣幸认识你,所以,我们之间没有结束。”他道,语调冷了好几度,整个车厢里压抑着的气氛足以让她窒息。
她真后悔上了他的车子,这个男人永远都这么踞傲,永远都这么霸道,不懂得去包容与理解。
“江擎,我不欠你的。”她怒目而视,企图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
“我欠你的,所以,我来还。”想起之前林玫说过的话,他吸了一口气,理智回到大脑,不能再剌激她了。
林诗秋一脸错愕,江二爷什么时候也低头了?
“我不需要。”
她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江擎沉默着,深邃的眸子里闪着一抹暗光,好半晌才道:“诗秋,我们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嗬!林诗秋牵起一抹浅笑,觉得这是自己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被伤过的心又怎么能忘记?她不是圣人,做不到放下一切去接受他。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她和柏宇现在好好的,说不定等她毕业两人就结婚了,可是,这一切都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打破了她美好的梦想。而她又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一个恶魔?
“我们已经结束了,江擎,别再做无谓的事情,也不要让我好不容易放下的仇恨再被挑起。”
所以呢?她现在不恨他吗?
“我知道,你恨我,我承认以前的自己很混账,可是,诗秋,我不是圣人,我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也会犯错,为什么你不肯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恨?江擎,你知道恨一个人有多累吗?对不起,我不想让自己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所以,你,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什么都不是。”那么何来的恨?
*
林诗秋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他的车,只是,心好累,在街道上游荡好长时间才回去。华夏林园里一片安静,她进去的时候发现门被关上了。
敲了好长时间的门,也没人来替她开,她开始喊,喊张妈,喊爷爷,喊二叔,喊二婶儿,可整个别墅里一片安静,像是没有人一样。三月雨季泛滥的季节,总是在不经意间便挥洒着自己的任性。
雨滴滴答答下着的时候,林诗秋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她卷缩着自己的身体靠在大门外的角落里,企图抵挡来自黑夜的冷气入侵。但效果甚微。
而大厅里,张妈一脸焦急地站在一角,时不时地向外张望,吴天凤坐在客厅的沙发椅子里,悠闲地喝着蜂蜜花茶,电视上正放着美容美妆节目。
“太太,大小姐没钥匙,进不了门,您看这天又下了雨……”
“张妈,你管的到是挺宽的,没事儿就去休息,年岁大了,不该你管的事儿就别管。”吴天凤咬着嗓子,哼了一声。
“可是……老爷若是……”
“张妈,管好你自己的嘴,别以为你是家里的老佣人,就可以逾矩,在这个家里,谁是主谁是仆,还用得着我教?”吴天凤立马拉高音量打断张妈的话,张妈立马不敢作声了。
林老爷子老了,又有病,晚上早早就睡下了,如今,这个家里,什么都落在吴天凤的手里,诗秋这孩子从小爸妈走得早,如今没个贴心人,还不得任由别人拿捏?
“是,太太。”
“将小少爷抱上楼去休息。”吴天凤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吩咐道。张妈自然不敢多话,抱着艺泽上了楼。
门外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了,她一脸担忧,不知道诗秋到底怎么样了,还在不在门外。
轻轻将艺泽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朝着窗户外看了看,外面大雨淅淅沥沥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张妈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三月的天虽说冷也不冷,可说不冷,入了夜还是挺凉的。诗秋从小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可怜。
她忍不下这个心,折身回去,看到床上的艺泽睡得正熟悉,却也管不了这么多,而是轻轻将他摇醒。
小艺泽上睁着朦胧的双眼看着张妈问:“婆婆,你怎么了?”
“艺泽乖,婆婆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艺泽帮不帮啊?”
帮忙?老师教过他的,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这才是好孩子应该做的事情。艺泽揉着眼睛,坐起来问:“婆婆要我帮你什么忙?”
“艺泽是个勇敢的男孩子,可是婆婆老了,有些事情也就糊涂了。”
“婆婆,你到是快说呀!什么情事需要艺泽帮助的?”小孩子喜欢听夸奖的话,小艺泽也不例外。拉着张妈的手说过不停。
“嘘,小声点。”张妈连忙作了个手势,生怕吴天凤听见。艺泽也捂着嘴点头,一脸小机灵模样。
“哦,别被妈妈听到,不然会挨骂的。”
“姐姐现在被关在大门外,婆婆没有钥匙,开不了门,艺泽最聪明了……”
“婆婆是要艺泽帮忙找钥匙给姐姐开门吗?”
“艺泽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