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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深山见故人

李仲飞实在想不通这次去取药材和出兵勤王之间有任何联系,但听张新言之凿凿,又担心如果不去会错过什么,只好依言赶往了总舵所在的翠青山主峰。

翠青山主峰挺拔险峻,只有一条石阶直通山顶丐帮总舵聚义寨,沿途有不少丐帮弟子把守轮值,李仲飞虽初上主峰,倒也不用怕走失了方向。

他心中虽忐忑,脚下却不敢怠慢,施展轻功顺着山路狂奔而上。经过近半个时辰的疾行,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到达了聚义寨外。

得值守弟子通传,秦大力快步迎了出来,未等近前便高声叫道:“李统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李仲飞和秦大力也算熟识了,随意打了个招呼说道:“究竟是东南西北风的哪一种,我自己还没弄清呢。张帮主让我来找你,说是抓什么药材,真是奇怪。”

不料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却使秦大力的面色变得异常凝重,他死死盯住李仲飞的双眼,狐疑道:“帮主让你来抓药?可有帮主的随身令牌?”

“有啊,”李仲飞从怀里掏出那面令牌递过去,秦大力仔细地翻看后才道:“请李统领稍候,我去去就回。”

说罢他返身匆匆进了大门,李仲飞在原地等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多时,秦大力提着两个麻纸包出来,招了招手说道:“走吧,咱们现在就去。”

短短片刻功夫,秦大力已换了身衣服,肩头缝着的九只小布袋,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他身为丐帮长老的尊崇身份。李仲飞听褚大鹏曾经说过,这身衣服只有在重要场合或者执行重大任务时才穿。

因此,李仲飞隐隐感到此行并不简单,他略作沉吟,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秦长老,我们去哪儿?”

“李统领不知道?”秦大力有些纳闷。

李仲飞比他还要纳闷:“张帮主没说,只让我来抓药。对了,他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原来如此。”秦大力哦了一声,示意李仲飞不要再问。

他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躲在暗处跟踪,这才带着李仲飞,沿聚义寨的外墙绕向了后山。在翻过几个山坡之后,二人面前出现了一条极为隐蔽的小路。

李仲飞极目望去,只见小路仅容一人侧身通行,两旁荆棘丛生、怪石嶙峋,若不是秦大力引路,就算他从旁边经过,也绝不会发现。

“随我来,”秦大力又仔细察看了一番,迈步踏上小路,口中不停叮嘱道:“你踩着我的脚印前行,这条路上布满了机关,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

李仲飞越发觉得此行的目的必定非同凡响,他不敢多问,紧紧跟在秦大力身后,极力辨认着自己的落脚处。由于天黑路险,李仲飞虽然目力过人,仍走的极为缓慢。

二人亦步亦趋,李仲飞不敢分神旁顾,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耳旁传来秦大力的轻吁声:“好了,咱们到了。”

闻言,李仲飞抬头望去,眼前不远处的松林中矗立着几间茅屋。夜风吹来,他才发觉一路上因为过于紧张,衣衫竟然全被汗水打湿了。

“这是哪里?”他长长松了口气,回头远眺,聚义寨已完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秦大力并不答话,抿嘴发出几声短暂的哨声,接着林中也传来几声同样的哨声。这时秦大力才说道:“李统领,我们过去吧。”

“我们到底要做什么?”李仲飞好奇地百爪挠心。

“见一个人,”秦大力笑道:“我们要见的这个人,说起来还是李统领的故人。”

李仲飞更不明白了,挠着头道:“故人?我从未来过中原,在江北能有什么故人?况且此处如此隐秘,防卫又如此严密,可见此人必定非比寻常,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故人会对丐帮如此重要。”

他仔细想了想,突然一拍脑门道:“难道是宋大哥?”

他之所以想到宋文强,完全是因为这几日张新的态度。

按照杨启汤的安排,宋文强应该离开神劲军后便来了翠青山才对,但张新却对此矢口否认,因此,李仲飞猜测是不是张新无法答应立即出兵,便将宋文强软禁在这里。而明日祭奠大典过后,何时出兵必定提上议程,今晚让他和宋文强见上一面,也在情理之中。

谁知秦大力却愣道:“谁是宋大哥?”

茅屋就在眼前,秦大力隐瞒已无必要,李仲飞顿时明白自己猜错了,尴尬笑道:“没,没什么。”

秦大力上前轻轻拍了拍门,回头说道:“帮主能让你来见他,可见对你十分信任,真出乎我的意料。要知道,就连其他几位长老也不知道此人留在丐帮。”

“这么严重?”李仲飞一吐舌尖,心中对屋中之人更加好奇了,不由紧张地盯着屋门。

这时,屋门打开,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借着屋内昏黄的烛光,两人略一对视,竟然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那人意外李仲飞会在此出现,李仲飞更是惊讶的连声音都变了,结结巴巴地说道:“韩,韩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开门之人长衫儒巾,正是数月前匆匆离开青螺岛的韩侂胄。

李仲飞见到韩侂胄,神情极为激动:“韩大人,您不是去襄阳了吗?怎么又来丐帮了?”

“呵呵,”韩侂胄将李仲飞让进屋里,亲自倒上一杯清茶,笑道:“我也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到小友,咳咳……”

李仲飞赶忙躬身接过茶杯,他注意到韩侂胄脸上带有一丝异样的潮红,急切地问道:“韩大人,您生病了吗?”

“咳咳,说起来一言难尽啊,”韩侂胄又是轻咳了两声,“当日离开青螺岛北上,在江陵弃船登岸后,李统领立即与沿途天王分舵取得联系,再加上我们行踪隐藏的很好,一路上倒也平安,不足半月便到了襄阳城。”

他说的李统领自然是天王帮前锋营副统领李军,李仲飞一拱手,高兴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想必大人的任务圆满完成了,朝廷有龙骧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襄阳节度使于庆勇将军为人忠义,不然李后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阻我北上了。”韩侂胄一脸得意地说道,“小友来丐帮又为何事?杨帮主身体可好?”

“杨帮主……”李仲飞听他提起杨启汤,神色不禁黯淡下来,“杨帮主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韩侂胄闻言大惊,“你快与我详细道来,杨帮主出什么事了?”

李仲飞便将廖忠勇企图利用朝廷大军夺取帮主之位,失败后孤注一掷,刺伤杨启汤的前后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韩侂胄听后怔在当场,许久才一声长叹:“唉,天妒英杰啊!杨大侠死的不值啊!我以为来得及,现在看来还是晚了一步啊!”

“难道大人知道天王帮遭到攻击?”李仲飞听他话中有话,忙问道。

“我确实早已得知,”韩侂胄轻轻拍了拍胸口,“咳咳,在襄阳大营时,我曾听于将军谈及有大批战船西进。便请他派人打探详情,结果令我大吃一惊,那些竟是临安水师的战船,准备进攻青螺岛。”

说到这里,他盯着李仲飞问道:“我有一处不明,天王帮在西南经营数十年,怎么洞庭湖口有这么大动静,青螺岛竟毫无察觉?”

李仲飞叹气道:“其实事先已经发觉了,甚至神劲军也提前发去了示警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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