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事真不是在下能决定的啊!到底最后王妃母子如何,一切都得看王妃自己的机缘!”大夫苦着脸低叫。
“我不听你鬼扯这些有的没的!”楚旭泽没好气的打断他,“反正,小爷的王妃交给你了,你就要保她平安。她要是有任何闪失,小爷我不会放过你们这里的所有人!”
说话间,他目光一扫,将在场所有人的面孔都收入眼底。
在场的人闻言,他们都吓得一个激灵,好几个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大夫和稳婆更是欲哭无泪。“王爷,这个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啊!”
“我不管!”
楚旭泽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他一把抓住大夫,直接把他给扔到柴雪薇跟前。“现在,你赶紧给她接生!”
大夫还想说话。但一抬头,对上他阴沉沉的目光,他吓得后背一个激灵,赶紧低下头:“是是是,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这个男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只要再稍稍多来点刺激,只怕他就扛不住要爆炸了。自己都还没活够呢,可不想这么早就把性命给交代在他的手里。
所以……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好事给王妃接生,说不定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呢?
大夫是这么想的,稳婆也都差不多。所以大家都不再废话,赶紧围在柴雪薇身边忙碌起来。
楚旭泽再深吸口气,他再慢慢走到柴雪薇身边。
“秀儿,你一边去。”他沉声说道。
秀儿不高兴的抬起头。“是我家小姐让我在这里陪着她的!”
“我才是她的丈夫。”楚旭泽沉声宣告。
“那又怎么样?”秀儿不驯的睁圆双眼,“要不是现在小姐要生孩子,我还打算好好和你算算你推到我家小姐的账呢!”
楚旭泽面色一沉。
“秀儿。”
柴雪薇腹中的痛楚又悄然退去一些,她就听到了楚旭泽和秀儿的对话。她连忙低叫了声,秀儿连忙回过头:“小姐?”
“你让他过来吧!”柴雪薇轻声说道。
“不行!要是他再推你呢?”秀儿拼命摇头。
“他不会的。”柴雪薇摇头,“毕竟,现在我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呢!”
楚旭泽早已经站不住了。他趁着秀儿不备,一把把她给推到一边,然后自己过去在柴雪薇身边坐下。
他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柔荑。
“阿薇,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柴雪薇苦笑,“当务之急,还是……啊!”
才不过停歇了一会,肚子里的痛楚就卷土重来,而且架势比刚才更凶猛了许多。柴雪薇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化为一声凄厉的叫喊。
楚旭泽听在耳朵里,他的心也痛了。
他赶紧把她给抱在怀里。“没事的没事的,你再咬牙挺一挺,挺过去了就没事了,真的!”
可是,还要挺多久才行?柴雪薇很想问。
但是,马上又一阵激烈的痛楚席卷而来,她疼得眼泪直流,双手也死死抓住楚旭泽的胳膊,指甲都深深陷进了他的肉里,也没有觉得有多少缓解。
楚旭泽咬紧牙关,他的牙根都咬疼了,好容易才没有疼得叫出声来。
他都已经这么疼了,可想而知她现在有多痛苦。
想到这一层,楚旭泽突然开始后悔了。
“现在,我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了吗?你们赶紧把他给拿掉,我不要他了!”他赶紧回头大叫。
大夫哭笑不得。“王爷,这个孩子现在都这么大了,生下来都能活的,哪里是您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再说了,就算是真不要,王妃也必须把他给生下来才行。不然,他要是死在王妃肚子里,王妃更没法活!”
楚旭泽更加的后悔了。
“早知道这样,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你怀孕!”
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孩子现在都要出来了……
柴雪薇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现在她所能做的只有紧紧抓住他的手,生生咬紧牙关把这一关给扛过去。
只是,偏偏最怕什么就来什么。
痛楚一次又一次的加剧,柴雪薇疼得浑身冷汗直冒,汗水把她的寝衣都给沾湿了。她整个人就跟泡在水里一样,四肢百骸都疼得几乎没有知觉了,但肚子里的孩子却还迟迟没有出来。
楚旭泽陪在她身边,他也急得不行。
“到底怎么一回事?这都多久了,为什么孩子还不出来?”
“按照道理,现在宫口应该已经全开了才对,可是王妃的宫口却才开了三指。可是她肚子里的羊水都已经流得差不多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稳婆在一旁小声咕哝。
楚旭泽又一眼扫过去。“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小爷我说清楚!”
稳婆吓得一跳,她赶紧低下头。“我的意思是说,王妃的状况怕是不大好呢!”
“你给我老实说话!”楚旭泽不耐烦的呵斥。
现在他也是又烦又燥,自然对人都没好气。现在他对稳婆这一通呵斥,只叫稳婆觉得一股怒意迎面汹涌而来,瞬息她吓得浑身发抖。
她立刻不敢遮遮掩掩,老实的将心里的想法都交代了——“王妃一开始就破水了,可是羊水流了半天,现在流出来的都是浑浊的了,可是宫口却还迟迟没全开,这样孩子根本生不出来。看样子,王妃是确定要难产了!”
难产!
确定了!
这几个字撞进心口,楚旭泽身形猛地一晃,一阵冷意迅速从脚底窜遍全身。
“你确定吗?”他冷冷看向稳婆。
“这个……”
稳婆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凉,她赶紧向其他伙伴求助。
另外一个稳婆,还有大夫两个人都眼神闪烁,不敢看楚旭泽一眼。
见状,楚旭泽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顿觉一颗心像是被一只大掌给攫住,然后狠狠一捏,他瞬息疼得恨不能昏死过去。
“那你们还不赶紧给我想办法!”他扯着嗓子大叫,“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给我保全她!”
“是是是,王爷您请尽管放心,我们现在就想办法!”稳婆大夫连连点头,只是他们现在也都满面愁容。
现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们又能怎么办?
他们接生了这么多次,也极少遇到这种情况。而记忆中,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一般都是一尸两命,不管产妇还是胎儿都活不下来!
就算是寻常人家,生孩子的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他们还得闹呢,那又更何况现在是在按了王府上?安乐王从小就不是个好对付的主,现在他虽然因为得罪了皇上、在京城里处境不佳,但那也不是他们这样的升斗小民得罪得起的人啊!
一旦王妃母子真的有个好歹,他们可以确定——安乐王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只是……眼下这样的结局也不是他们想要遇到的啊!但都已经这样了,他们又能怎么办?
他们都开始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反正,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嘛!
柴雪薇疼得脑子都已经懵了。
但是晕晕乎乎中,她也听到了楚旭泽的几声大喊,还是大夫稳婆的呼号。
原来是难产了啊!她的耳朵避捕捉到这两个字,嘴角却泛起一抹苦笑。
或许这就是命吧!她和楚旭泽春风得意了一年,结果偏偏就在这个紧要关头遇到了一系列的事件。然后,楚旭泽被打压得一蹶不振,她也和她的孩子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这或许就是老天爷对她之前给太多人下毒的报应吧!她认了。
死就死吧!好歹就算是死,她也有肚子里的孩子陪着自己,她并不孤单。她心里暗想着。
渐渐的,肚子里的痛楚似乎都淡去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变越轻,仿佛都要脱离身下的床榻。只是,她又觉得好累,她想睡觉了。她身上的力气都已经被榨干了,实在是再也挤不出来任何的力气。现在,就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吧!
眼皮也变得沉甸甸的,不停的往下掉去,她慢慢的合上眼。
“不能睡,不能睡!”楚旭泽见状,他心中霎时警铃大作,他连忙抓紧了柴雪薇的手,扯着嗓子大喊,“阿薇,你不能睡!这一睡你怕是就再也起不来了!”
可是她真的累了,她连再多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欲望都没有了。柴雪薇心里暗说着,她的眼皮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垂坠而去。
楚旭泽见状,他的心都凉了。
“阿薇……”他低声叫着,嗓音开始发颤,“阿薇,你不要睡好吗?你快睁开眼,你看着我,你答应过要陪着我一生一世的!”
呵呵呵
这个时候,又一阵笑声突然从外面传来,准确无误的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楚旭泽下意识的抬起头,就见大夫、稳婆、还有产房里侍奉的丫鬟们也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浮现出一丝疑惑。
“刚才是谁在笑?”有人小声问。
其他人摇头。
“我听声音似乎是从外面传来的。”
可是,现在产房里这么吵,他们也都专心致志的在帮安乐王妃接生,谁又有那个闲心思去听外头的动静?大家摇头,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否定了这个说辞。
但是,再过上一会,外头就传来了石头的低叫声。
“王爷,外头来了一个人。她说,她知道王妃难产了,所以她特地前来助王妃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