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灾?我已经遭过了。”罗峰吐槽道。同时更仔细地打量这小和尚,仍是察觉不出有何特别。
这小和尚也不见外,坐下来就拿过整瓶地黄花酿咕嘟咕嘟喝了起来,筷子也不停地往嘴里送东西。连续几大口酒菜之后,他终于停下抹了抹嘴对罗峰笑道:“小僧法名侃空,我看施主面相虽有诸多劫难,然却是个福缘深厚之人。眼下天武城有上古遗迹即将出世,有没有兴趣随我一道去发笔横财啊?”
“哦?小师傅也对这些有想法?不知可有门路?”罗峰问道。
“门路?楼下就是门,外面就是路。路旁全是门,门都挨着路。施主想入什么门,想走什么路?小和尚可是专业的领人进门,带人上路。小施主咱俩联手,还有不能手到擒来的?”说罢,侃空又吧唧吧唧嘴喝了起来。
这小和尚花里胡哨地一通乱吹,还不停打哑谜。罗峰觉得有点不靠谱。可玲珑却很相信地说:“咱们就先跟着他。”罗峰就只好照办。
侃空吃饱喝足,起身便要走。罗峰也不多说话,默默结完账跟了上去。小和尚见他跟来,笑嘻嘻地招呼他:“这边,这边。对了,小施主你叫什么啊?”
“罗安。”罗峰一时想不出什么名字,就用自己父亲的名字当化名了。
“罗安?不会是罗家的人吧?”
“当,当然不是。”
“唉呀,是不是都不要紧。走,跟我来。”侃空继续在前面带路。他有点矮,走得又快,在人群中很容易跟丢,罗峰也不得不加紧步伐。同时也心下惴惴地问玲珑:“你会不会看走眼了啊?”
“你放一百个心吧。你只管往前闯,我帮你留心身后。”
玲珑这句话说得罗峰心里暖暖的。然而七走八拐地过了几条街,他俩竟来到了一处妓院模样的地方。门口几个拉客人的姑娘一见侃空就招呼道:“哎呦,小师父你可算来啦,还以为你忘了我们啦。”
看不出他还是个熟客。所幸的是姑娘们都招呼侃空去了,没对罗峰过多纠缠。侃空一边在姑娘们的拥簇下往里进,一边回头给罗峰使眼色让他跟上。罗峰只好也硬着头皮进来了。
侃空要了一间包房,指定了两个姑娘。酒菜上来之后,给了姑娘们小费,让姑娘们先出去。罗峰一直很不自在,正想问他到底耍什么把戏。侃空抢先把手指放在唇上对他“嘘”了一声,就贴上墙壁,仔细聆听起隔壁动静。
侃空听了听,又回桌前喝起酒来。“他们还没到,估计还要等一会儿。”
“呃,我们在等谁?”虽然明知道即使侃空说了他也不可能认识,但还是不自禁地有此一问。
“等武家的二愣子。”
“二愣子?”
正说着,楼下大厅响起了老妈子洪亮的嗓音,“武二少爷来啦,姑娘们快招呼啊!”
“二愣子来了。”侃空赶忙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菜。摊出一只手向罗峰说:“给我50金。”
罗峰这次离家匆忙,身上钱财本就不多。这小和尚一开口就要50金,虽然有点肉痛,但还是给了他。侃空接过钱,出门招手让正给武二愣子隔壁房间上酒的姑娘过来,将钱给她,又耳语一阵。姑娘接过钱,比了个放心的手势,笑嘻嘻地进房了。
侃空进房后向罗峰问道:“你会易容吧?”
“啊?”
“别装糊涂啦。等会儿姑娘们把武二灌醉,我们过去拿了他的腰牌,代替他去参加天武城各势力争夺藏宝图的比赛。我们拿到宝图,就可以去寻宝啦!”
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很轻松,但罗峰还是有一丝丝不太妙的感觉。本来以为寻宝可以跟上抱抱大腿就完事的,没想到还要出苦力。
天武城有万、龙、宗、武四大家族,其中以万家最为强势。而武家势力以商贸为主,修行次之,门下两个少爷更是都不爱修行,武大经商颇有才略,武二则热衷于享乐。眼下小和尚就是要罗峰冒充他去争夺藏宝图。
“此次上古遗迹出世之处在天武城北群山之中一个颇为隐秘的地方。探查秘宝的寻宝工会绘制了一幅地图可帮助找到遗迹准确位置。
地图本由公会保管,准备等城北大雾散去再大举前往寻宝。奈何消息走漏,今日早些时候,万家联合其他三家逼迫公会交出地图,并约定明日一早由门下弟子比试争夺宝图所有权。说是比试,其实就是做做样子,摆明了就是要强取宝图。
武二愣子其实也不傻,知道去了就是个陪衬,索性在此饮酒作乐。我们正好可以渔翁得利。”侃空将计划和盘托出,罗峰总算心里有点底了。
“对手强吗?”
“强吗?还好吧。万家出场弟子万秦,22岁,元阳高层。龙家和宗家出场的龙烈、宗齐都是元阳中层的。”
呃,这也叫还好吗?不过罗峰自忖可以一战,且胜面颇大。毕竟自己可是有玲珑相助的。玲珑倒是没多提什么别的意见,那就依计划行事吧。
过不多时,有人轻轻敲了敲包房门,侃空过去开了,正是先前收了钱的姑娘。姑娘告诉他事已办妥,侃空说谢谢姐姐啦,就摆手引着罗峰一起进了隔壁屋子。
屋子里武二已经醉的人事不省,估计是姑娘们酒里下有别的东西,不然不至于醉的这么快、这么沉。和尚摘下武二腰牌,还扒了他的外衫,一并交给罗峰穿戴。罗峰也运起容禅术,转变为武二样貌。
“未来一段时间,你的名字就叫武郎啦。”侃空说。
“等等,我不是二郎吗?怎么成了五郎?”罗峰不解。
“你姓武,名郎。武二是你,武郎也是你。懂了吗?”侃空扶额解释道。然后又一边把武二衣服扒光,扔出窗外。
“好了,就算他醒得早了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行了。”侃空交错着拍拍手,又捏起桌上一块肉喂进嘴里,含糊地说:“走吧,我们也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天蒙蒙亮,侃空拍醒他:“武二,武二起床了。”
罗峰起身简单洗漱随他出门,发现天上还零零散散地有几颗星星。“比试这么早吗?”
“嗨,城北雾山中常年大雾,除了专业的寻宝人,常人进了雾山没有不迷失方向的,饿死也不稀奇。这雾山每三个月会有几天雾散的时候,今天就是雾散的日子。所以才要一早来比试啊,时间宝贵。”
“那真武二还睡着吧?”
“放心吧,醒不了。”
天武城街道宽阔,建筑也都大开大合,白灰为主色调。街上早起的生意人大多也都一个个筋肉凸起,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个崇尚体修的城市。与崇尚气修的罗家不同,体修虽然会在修为进境上吃较多苦,进境也慢,上限也不如气修,但好在门槛低,对资质要求少,而且体修之人大多性格刚毅,不会似罗家那般风气。
罗峰早在三年前就听从玲珑指点,开始体修。此刻他气修的造诣是元阳中层,体修也已可致开脉九层的水平,是以连罗海也拿他不住。
二人来到城中央一处高高的比武台前。这比武台修筑得开阔恢弘,可见城中之人酷爱打擂和观看打擂,居然在如此寸土寸金得地方建了如此庄严的一个擂台。这比武台原本是个方形,中间画了一个与四边相切的大圆作为主比武场,四角各有些桌椅作为休息区。台上龙宗两家的人已经到了,聚在擂台一角。随着罗峰上台,有寻宝公会的人引导他过去先坐下休息。
“想不到武兄今天起得很早啊。”龙烈和宗齐向他拱拱手,待他坐下调侃道。小和尚不知何时已扮成一个随从模样,侍在他身侧。
哇,看来这武二是个有名的懒虫。他回道:“龙兄宗兄莫要取笑,昨日醉的太早,是以今早早早醒来,惦记比试,便早早过来了。”
“惦记什么啊,那万秦早把宝图看做囊中之物啦。”宗齐呷了一口茶说。
“既是如此,那龙兄和宗兄又何必来这么早?”
龙烈哈哈一笑,说:“原因有二,一是我和宗齐这数月来都感觉各自修为又有进境,很想找他万秦打一架试试看还差他多少。二是寻宝工会不是早就放出消息嘛,那上古秘宝估计容纳了巨多宝物。凭他万家一家人力吃不下的。我们只消悄悄跟在他后面,便可捞个盆满钵满。”
“其实我觉得两位少爷不一定会输,宝图还不一定是他万秦的。”武二的小和尚随从忽然插嘴道。
“哈哈哈,你这个下人会说话。德叔,赏他十金。”龙烈对自己身旁跟的管家说。
“还不快谢龙少爷。”罗峰也赶紧‘识相’地教训自己的小随从。
“谢谢龙少爷,谢谢龙少爷。”
便在这时,那万秦也终于带人到场,身后阵仗庞大,看来已经做好寻宝准备。其实龙家和宗家这边也都不少人,唯有武家这边只他二人看上去格外显眼。
“哇,武兄今日来的好早。”万秦拱了个四方揖,但他的开场白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