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尔是太子,他要和司徒凌联姻的事情终究不能当作不知道,看着莎尔离开的背影,韩诺诺竟是说不出的感觉,好是心碎,可这事岂有她掺和的道理,父皇说要和他商量,那一定是大事,若是现在去掺和,定会被父皇看作不懂事。
韩诺诺转过身看着身前久久没有离去的王宇,“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觉得我这样很有趣,还是喜欢上我了,若真的是我想得这般,那你可千万不要那样,毕竟我心底只有我的莎尔哥哥,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只是多余,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我从未见过。”
王宇不是缠人的人,可今天的他看起来很奇怪,尤其是看自己的眼神,说是不当回事,似乎无情,可也没有说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底只能容下莎尔,除了莎尔之外不想再去看任何人,甚至包括曾经觉得不错的司静。
现在想来,这种变化,有些荒唐,以前明明知道和莎尔只是兄|弟,可现在,竟是男女之情。
这样的自己很是厌恶,可不知为何又觉得理所当然。
韩诺诺看王宇不说话,想他阴晴不定的脾气,若是说错了话,定又要被教训,再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也方便了许多,昨日的仇,定是不能说不算,这个世道,也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能被人无故欺负。
韩诺诺冲着王宇摆了下手,“昨天你的话我信了,也谢你将那人杀了,但现在我也必须去看看我的另一个仇人。”
另一个仇人。王宇一怔,赶着拉住韩诺诺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俩伤害你的人已经死了,你现在又要作甚?这是王府。。”昨日莎尔的一句话,激怒了她,可今日面对莎尔时,她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亦许真和想得一样,这个傻丫头喜欢上了莎尔。
可司静的话又不是玩笑。
但凡现在说了什么自私的话,在她这样里,定会更难做人,所以,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不能得罪,亦然不能说出些过激的话。
王宇想了下,轻言,“这是王府,昨日莎尔也说了,不能胡作非为,现在你这样虎视眈眈的样子,若是被他看见,想着也不好。”
现在的韩诺诺没了以前的成熟,现在的她看上去更像是个孩子,若是说重了,定然会和昨日一样,然而也当为了他在她心底的形象,亦只能这般说话。
明知道这样说话不好,可也必须如此。
王宇这样想着。
韩诺诺看王宇和昨日完全不同的样子,想来这王爷还真是阴晴不定,方才还是那张脸,此时又笑上了。
难道是喜欢受虐,就喜欢她用这种语气,或是胡搅蛮缠。可再看他的样子,不管如何,都得小心谨慎,这个人可不是普通人。
但他的话却又有道理,昨日听是生气但现在,确然有了些道理。她一面想着一面走到王宇对面,紧着他的笑颜看了半晌,“你的话我记下了,可你的脸,若是可以记下的话,想来也好,可,我终是没有那样的脑子和画技,但画的话,其实也可以。。你说要不咱们来上一幅,亦当是为我昨夜的话赔礼道歉送你的赔罪礼。”
现在想昨夜和方才的话,似乎言重了。
她这人喜欢看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却不喜欢去说道别人那些话。之前也说过他些难听的话,但昨日的听起来好像更加严重。
毕竟,在昨天,只有他身为王爷,却不把自己当作皇室,还为她做了那种事情。然而以前父皇教育的也好,礼尚往来,他既然那样帮她,她理所应当也该送些东西。
韩诺诺提着裙摆跑到房内搬来了画具,还有些七零八碎的东西。
王宇想她的话,在看她这等气势,甚是无奈,可又不能打击,毕竟能到这个地步并不容易,于是,他只好应着韩诺诺的话坐了下去。
韩诺诺整好木架子,放好纸张,盯着王宇看了一会儿,心想,这人当真是个俊男,气质上也有和大部分人不同的感觉,梃直的腰杆,修长的脖颈,还有俊俏和脸相处融洽的五官,之前没发现,现在竟是痴迷的感觉。
本来烂到家的画技似乎也得到了新一步的长进,看着王宇这样。。甚是悲伤,可为何悲伤却又不知,韩诺诺一边想着,一边描绘出王宇的样子。
再抬头时,王宇已经惺忪了眼眸,看上去是困了。
韩诺诺起身去屋里给他拿了被子,小心披在他身上,好在他身后有树杆支撑,若是没有,可想而知,现在可能早就生气了吧。
韩诺诺回到画前,亦不在去看王宇的脸,只是凭借印象画出王宇的五官,还有动作。
画中的王宇骑在骏马之上,样子威风凌厉,看上去并不像是现在的样子,画中的他更像是个将军,久经沙场,回到府内,见着自己的夫人,笑容似乎更加灿烂。夫人们蜂拥而上,他却只心仪那一个。
可这样的幻想,只能是幻想吧。
母后总说眼见为实,只是听从那大夫人的存在,却在这里这般想象,果然笑话。韩诺诺完成最后一笔,等画干了才抬头去看那边依旧还在睡觉的王宇。
然而王宇到底是何人,似乎好奇,但又不好奇。
韩诺诺笑着摇摇头,顺手收起这张自己较为满意的画像,又掂量着铺了张纸,随便画了一幅王宇总是呵护人的模样的画,然后信誓旦旦的走到他旁边,轻轻在他肩膀上点了两下,王宇本惺忪的眼眸变得沉闷,她盯他许久,淡淡一笑,“你睡觉的样子像极了杏子,不过,这也没差,谁让你是她爹。”
王宇揉揉眼睛,顺势看了眼身上的被子,想来这个丫头还真是个二百五,既然将自己的被子搭在他的身上。。不过想之前答应让她画像的事情,他顺手收好被子,“抱歉,睡着了。。那画好了?”
韩诺诺点点头,没说话。
王宇看韩诺诺如同拨浪鼓的头,无奈笑了一下,起身放下被子,朝着那画走去,韩诺诺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深怕他看着了会生气,然而之前觉得没什么?可不知为何?现在想来多少都会有些动容。
毕竟王宇的脾气都该清楚。
王宇来到画前盯着画中的自己,想她当初的话,‘王爷什么都好,就是不爱笑,这样不好,还是笑笑的好。’
‘你是在冲我笑吗?记得以前你只会对刘婵王妃露出这个笑,若是勉为其难要这样做的,那我想还是算了,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若是对你来说,我这般无所谓,其实,已经习惯了,谁让你心中只有刘婵,我只是你的代替品罢了。’
‘希望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就当我求求你了。’
‘我不要和你有孩子,若是有了孩子,你一定会将我的孩子给别人,我不要,孩子是我的,绝对不能这样。’
‘给你讲个故事吧,曾经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丫头本来很幸福,可是,最后那个男人不要她了,还把她的孩子带走了,不管她怎么求,怎么求,都不给她。。每次,每次,都只是想见见她的孩子而已,她只是这样想得,可是,没有人相信她,只知道说她是祸害,她明明没有杀人,可是,却被人说成了杀人不眨眼的人,她只想只想爱那个男人。。但是,男人却伤害她,一点都不关心她的感受,最后,因为不想她继续受伤害,把她杀了。。那个梦很长,梦里面我哭得歇斯底里。’
。。
韩诺诺看王宇不说话,想来难道真的和想得那般,自己的画把他得罪了,可是再想,应当不能吧。只是张比较严肃的脸罢了。
韩诺诺小心翼翼的来到王宇身后。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王宇这人就是这个样子,好像不能得罪。
然而对王宇而言,那些回忆很长,很远,看着画中的自己,竟是悲伤。
王宇转过身,笑着看过韩诺诺的脸,“你说你的画技不好,可我却没有看出哪里不好。”
“是这样吗?”韩诺诺小心翼翼的收了收手边折好的画。
王宇点头,随即看了眼她手里握着的东西,“那是什么?”
“没什么。”韩诺诺急忙拉了拉王宇的袖子,“那个,那个我的被子你帮我收进去吧,我我把这些东西收进去,然后,咱们去外面转转,你说如何?”
王宇摸不透此时韩诺诺的到底在想什么?可再想,既然她能如此,其实也该欣慰,毕竟今天的她看起稳重了许多。
王宇帮着她把被子收了进去,随即看了眼门外收拾画具的韩诺诺,想她以前再看她现在,亦许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
这个孩子喜欢酒后吐真言,但现在,似乎不用了。
王宇叠好被褥,顺着枕头摸出了上次给她的钱袋,本以为这东西已经被她丢了,没想到既然还留着。
韩诺诺呼哧呼哧把东西搬到书桌前,放下笔墨冲着那边拿着钱袋的王宇,傻乎乎的笑了两声,“那东西我也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到兜里的,”说着拿出手帕,“还有这个手帕,也忘了是谁给的了,若是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她说完赶紧收拾好东西,然后走到王宇身前,“舅舅都说我总是丢三落四,以前也没发现,但是现在想想还真是。”
王宇并不觉得惊奇,只是接过手帕,“这个东西我还是不要了,你拿着吧,不过,”他提起钱袋,又道:“这不是前些天给你的,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前些天。。韩诺诺一怔,这才想到。
于是,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的脑子不好使,不好意思,你别生气,以后我尽量记得清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