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是个可怜人,但也是个痴情的人,平冉村不大也不小,二胡在村子里的名声不好,但俗话说有好就有坏。
总有人说二胡成了赌徒,然而这话,绝大关系都和滕华嫂子有关。滕华嫂子从小生活在城都,因为脾气不好没人敢要,于是在家里人的安排下认识了平冉村的二胡。前些年,已然没了准确的年份。
亦是平冉村的那件有关冰国的事情,二胡和滕华嫂子的感情卓然而生,但虚荣心还是黑化了滕华嫂子本心。滕华嫂子总是以钱说事,二胡听不惯,为了让滕华嫂子开心,在某些人的教唆下进了赌坊。
第一次进去收获不小。
看着钱,滕华嫂子也开心,渐渐地,二胡为了让滕华嫂子一直开心,再一再二再三的去那地方..
后来,在那二胡肆意的赌徒生涯中,她们有了现在的小金子。
小金子可爱,村里的人都喜欢,每次见到孩子,她也喜欢的不行。
所以。
就算是为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她也绝对不能看着二胡出事。
而且,今日下山是她的责任。韩诺诺侧身用手臂挡住来人的脚,笑着看向已经看不清眼睛的二胡。
二胡想要抻手去拉她,可是,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落儿。”他哑声喊着她的名字。
可韩诺诺却再也听不见了,耳朵后面被人打的那一拳,显然成了她终生的后遗症。她吃力的摇摇头,正要转身,那人却又举着拳头朝着她脸上呼来...好在,她脚下出得快,要不,可能早就‘死’了吧。
“二胡,我说过会救你出来的。”瞅着四下没了威胁,韩诺诺脚下一软,跪了下去。
二胡无措,可看她周围全全倒下的几个人,还是牵强的笑了出来,“落儿,你可真是条汉子,处处击命。”
韩诺诺笑了笑,撑着手里的木棍站起身,顾着周围看了一下,忍着耳后撕心的疼痛,怒道:“我叫落儿,若是再让我看见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出来胡搅蛮缠,我定会要了你们的命。”
以前在皇宫,她从来不会这样说话。
记得小时候,父皇总是说,“女孩子要文雅,不要总是骂人,你是公主,若总是那样说话,总是不好,懂吗?诺儿。”
诺儿,已经好久都没有人叫过那个名字了。父皇,母后,诺儿想你们了。韩诺诺偏着身子躺了下去,手脚显然已经没了力气,此时,她好想睡觉。
忽然,她的身子被人抱了起来。
“落儿,没事,别怕,哥哥来了。”
落儿,不是诺儿..她微微睁开眼睛直到看清傻儿的脸,才兮兮笑出了声,“对不起,我我说过不给你惹事的,可是,还是给你惹事了。”
说着,她吃力的抬起手,又道:“傻儿,在我死之前,你帮我,帮我替二胡给滕华嫂子买个金镯子吧,要不然,回去了,二胡会遭殃的,咳咳,滕华嫂子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若是这样下去,二胡身上又带了伤,再被打会死的。”
傻儿点头,看了二胡一眼,“那咱们先去医馆。”
“不行的,要先去买镯子。”
“嗯,先去买镯子。”
..
“哥,瞧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情?”司徒毅拉着司徒轩的手,陆琴和寒跟在她们身后。
闻言,陆琴眯眼看了眼那边被男子抱在怀里的少年,满面鲜血,手里举着的却是不久前让寒买下的古董木棍。陆琴脸色一变,正要责怪总是胡乱丢扔东西的寒。可看时,寒却没了踪迹。
寒举着油布伞抹步走到抱着少年的男子身后。
“这孩子的身手倒是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若是可以,在下可以想办法治了她身上的伤。”
傻儿从然,韩诺诺看出那人面貌,牵强的拉着傻儿的袖子撑起身,摇摇头,故意避开寒,“不用了,我没事。”
“落儿。”
“没事。”她说着推开傻儿,去搀住二胡的胳膊。
二胡摇摇头,“我没事。”
“那咱们快些走。”
“可是,落儿。”
“没事。”韩诺诺不知道怎么面对寒,亦许,对寒而言,她已经死了。亦许,就是这样,她不想再出现在他面前。
那日,她嫁入冰国,寒为了她将师傅放于身后四处跟着陆琴从军。如今,他能出现在这里,定然陆琴司徒轩还有慕青也在。
此生无缘再与他们见面,准确而言,她也不想再和他们有关系。
上世之苦,不应再延续于这世。
韩诺诺埋着头,寒忽然道:“果然是条汉子,怎么?用完的东西是否该还给我了。”
原来方才捡起的木棍是他的。韩诺诺不假思索将手里的木棍背身递到他手边,可却忘记寒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怎会轻易放过她。寒丢下伞顺手拉住她的手腕,傻儿欲要抻手,却被后来的陆琴拉了袖子,“他只是想帮她治伤,你不用担心。”
不等傻儿说话,韩诺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险些翻个白眼晕过去。
寒莫首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随即走到二胡身前,扶手按住他的肩膀,跟着朝上诊断了一下,从袖口里拿出颗黑乎乎的小药丸塞到二胡嘴边,“吃下去伤就好了。”
寒医治的本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此时,她们已成陌路。
韩诺诺用力摇了两下头,双拳握于身前,半半弯了一下身,“谢谢。”
“无碍。”
寒说完,陆琴松开傻儿,颔首淡笑,“我们走了。”
说完,他们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