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抢过他手里的黑布,“方才我看了,你是给我熬药才把这里弄成这个样子的,所以。。我谢谢你。”
然后又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厨房。
王宇站在原地,看看自己,看看对面已经没影的韩诺诺,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再是韩诺诺的话,如果真的没了那块黑布,身份岂不是暴露了,可若是不这样做,她现在的性子,不生气也不可能,左右为难,王宇挠挠头,再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黑衣,忽然想起那日和诺诺在林中,诺诺的话,‘你不喜欢脏的东西我知道,但是,你说我脏,依我看你比我还脏。’
这样想,其实当时的诺诺已经开始和他随便了,再是自己身上的习惯,就算是长着和王宇一样的脸,诺诺也不会把他当作王宇吧。
世界之大,从和诺诺相似的丑儿,再到林起子,现在又是小叨,想来在诺诺看来,他也只是和王宇长了相似的脸。但这样的想法,也只能当作他的想法,剩下的也只能碰运气了。
他想着来到井边,抻着脖子盯着井口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根本没水,之前好像也听老先生说过,这里没水。。说要吃水必须到前面的溪边挑水,昨天好像看到来着,但是,现在过去的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他想了想,抱着可能的心理蹲下身,把手抻到木桶里,试着搅了搅,好在这里有水,他撩起袖子,开始洗漱。
一会儿时间下来,正好洗干净自己。
韩诺诺无奈看着眼前狼藉一片,再是外面那个家伙,是个哑巴就算了,怎么还是个智障,熬药添这么少的水,实在玩笑吗?
可眼前这一片,总不能先熬药吧。
心一狠,她卷起袖子,顺便把头发又往上挽了挽。这才算是轻松了些。
接下来就是大扫除了。
她走到门后抄起扫把,学着当初在平冉替。。替家里打扫卫生的把式,一点点开始收拾。
这里面很脏,似乎大部分的原因已经不在小哑巴身上了。
寒说过,他师父是个比较邋遢的人,家里很漂亮但也只是外表。那时候不懂他的意思,甚至还有些不相信,觉得宫里的御厨是什么样子,别人家的就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看了,才觉得,那个时候自己想法真的很幼稚。
之前在平冉总是无忧无虑什么事情都不想,包括寒,似乎和上一世一样,到最后都是处于忘记状态,这一世,若不是问起他的名字,对他的存在可能还是处于一种浑噩状态。
寒是个好孩子,那时候,和他遇见到分离,他总会陪在她左右。
寒的年纪不大,好像比她还要小些。。但真实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好像也不清楚。
这三年来,总说不能和上一世一样。。但其实呢?韩诺诺自笑,自己总是自以为是。想到这儿,她扶着腰直起身子,又顾着厨房看了一圈,依然如此,想来这山中也不知道人家多不多,以前再平冉,山上的人可是东一户西一户,热闹的不行,但是这里,好像看着不像那么回事,她走到水缸旁,拿起一旁的大勺往木盆里舀了些水。。就是水太少了,没几下就没了。
不过,也好在,刚刚跑茅房的时候,还看见那边有口井。
以前在平冉,再怎么也是个男人,重活轻活都不在话下。只是再想自己身上这些伤,说是不在乎那才是假的。这些伤还在痛,方才不疼,好像也只是伤口在和她开玩笑。但是,这小地方,只有小哑巴一个,和他又说不上些正常的话,现在去跟他说,让他来打扫,顺便帮着弄些水来。。
可这样的想法凑着刚刚火冒三丈的厨房,还是算了罢了。
那家伙看上去可是个十足的贵公子。
也不知道寒是从哪里认识那家伙的,看着人摸人样,其实只是个花把势。
可总是这样想小哑巴,似乎也是偏见,指不定那家伙有自己的特点,只是没发现呢?韩诺诺自觉无奈的摇摇头,拿起一旁的抹布往着水里涮了涮,继续干活。
渐稀间,还可以看见胳膊上的血痕子冒出血来,但这样的事情也已经成了习惯,她扬手辞去额上的薄汗,按着锅灶一站站擦了过去,好一会儿,终于完成的差不多了。
门外,王宇看着桶里黑乎乎的水,想自己刚刚在厨房的场景,不觉得也觉得自己有些没用。以前总说自己什么都行,但是现在呢?连熬药都不会,诺诺身上的伤又是那样,但现在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帮他收拾残局。
王宇氵显着脸,起身望向那边厨房门口摆着的厨具,想上前,但是自己的样子又不敢。想是没事,但是心底多少还会迟疑,现在的诺诺已经不再是以前他所想的诺诺,若是想错了,她并不会和他所想那般,认为他只是和王宇长得相像而把他撵出去,又该如何?
这些日想了许多,这个女人离开的话,他的心就会痛。
老先生说换个身份认清自己对她的感情,这样是好,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为什么对她的感情会犹豫。
王宇茫然。
韩诺诺直起身子,正好看到对面闲来无事的小哑巴,想来自己在这里焦头烂额,那家伙可好跟个仙人一样就那样看着她都不知道过来帮忙,这家伙当真想的一样,是过习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连基本的怜香惜玉都不知道了,韩诺诺对他嗤之以鼻,顺势提起水边的木桶,朝着他走去。
“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这家伙这么闷得的天,你以为你郊游呢?方才说的好听,也只是觉得不能亏待你,在加上你是为了我,才进厨房的,但是,你说你,就不能长点心,我都这样了还在干活,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她话还没说完,肚子就又开始疼了,她顺势放下木桶就往茅厕跑去。
看她那样,王宇虽是有胆怯,但想她根本不看自己的眼睛,这才算是放心,只是,再想她的话却是有些道理,现在的自己若是在不做些事情,联合到自己的面容,依照韩诺诺那机灵的性子,一定会把他和王宇重合。
虽然自己本就是王宇,但当务之急,还是隐瞒些的好,毕竟选择出来躲避的是自己,现在也到了这个节骨眼,若是放弃的话,诺诺一定会不开心,而且,昨日她同寒的话,也听得清楚,一切因果循环都在他,他现在对诺诺而言,出现还不如不出现。王
宇想着提起井边的另一桶水,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里和原先的没什么区别,只是锅灶干净了些,再想诺诺身上的伤,工作能做成这种程度似乎也已经很好了。
以前和师傅也在山里待过,这些东西虽是有将近十年没有接触过了,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他弯身捡起脚边的扫帚,先是从表面清扫开始,然后才去拿抹布一点点擦拭着能擦干净的地方。。
这里和当初师傅的竹屋比起来有很大的区别,师傅的厨房都是光滑的表面,清理起来也不会和这里一样麻烦,这儿的墙面属于那种土墙,但又不像是,王宇无奈,只得小心翼翼的擦拭,有的地方不顺心了,也会用脚踹上两脚。。
不知道擦了多久,终于完了,但是地上的墙灰却堆积到了他的脚腕那么高。
韩诺诺方便完,张望着井边找了小哑巴一圈,想来那家伙不会是因为她的话生气了吧。
不过现在,暂且不管他,厨房才是最重要的。
她扫扫身上的土,走到厨房门外,看地上堆积着的灰,想刚刚出来的时候好像没有,她抿了抿嘴,想来这个厨房是泥土墙累成的,除了房瓦比较结实,四墙好像都不太结实,以前王村长说过,厨房这东西要讲究。。
所以平冉的厨房一般都不在屋内,基本上都是屋子外垒个灶台就完事了,至于厨具一般都在屋里放着。下雨天一般只吃剩饭。
但是倾国人讲究,但好像除了寒的师傅。
韩诺诺想着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头,只听见墙面吱吱想个没完,但是声音不大,想着应该是听错了,她又往里走了走。
王宇听见声音,抹着汗站起身。。剁了两下脚。
闻声,韩诺诺一怔,本想着这里没人,现在忽然冒出个人来,多少都会有点惊喜,她的脚不由朝后移了移,应该说是条件性的朝后退了几步,可谁料想,脚下既然放着个抹布。。就这样,她成功摔到了,然后只听噼里啪啦四个音声,再来就是,墙裂缝的声音。
为了不发生意外,她的动作很快,可眼前的哑巴却是没事人的样子,一副严肃但又不严肃的表情,因为这里的光比较暗,他什么样子还是没有看清。
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
几步跨到哑巴身边,她怒了声,“我说你,真是。。”
为了不发生意外,剩下的话还是留到出去再说的好,她拉着哑巴刚出门。。。
身后的厨房里面半截就倒了。
至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哑巴脚上的灰也可想而至了。
此时想来,这家伙真真是娇生惯养的货。
韩诺诺又是嗤之以鼻,但想他应该的大概也不是什么故意的,而且还是个娇生惯养的货,所以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她扶着腰,举着自己的胳膊看了眼,果然和想的一样,伤口裂开了,现在又开始流血了。
但又能说什么?她不耐烦的瞥了眼小哑巴的手面,也都是血印子,想来这家伙也受苦了。
“看来咱们得在这几天之内重整厨房了,不过,我也不想说你什么?看你这样,说实话,我也不能说什么?给我吧。”她顺势拉起他的手,轻轻拂过他的手面,“你说你,进厨房做什么?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想自己刚刚说的话,似乎也有些针对了,这家伙自己本就清楚,还要那样说话,他不置气谁置气。
有些话也不能说的太果断,有些事情也不能想的太果断。
韩诺诺拿出腰间别着的手巾轻轻擦过他的伤口,“虽然不知道你和寒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但是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感觉吧,你应该是被毒哑的,我说的对不对,以前我就被毒哑过,那段时间吧,很消沉,觉得自己很没用,但是我不也过来了,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也能好。”
王宇不知道说什么?只想那段时间,眼前这个丫头真的受苦了,没有耳朵没有声音没有眼睛,但是,他呢?却依然不在她身边。
就当是所有事情都该有理由,但是事实就是那样。
那时他是到了倾国求熙若帮她来着。
可不能说话,真的很难受。。
虽此时是装的,但当着她就算是想说话,也总是不能说出,这种感觉其实和哑巴没什么区别。亦许,那个时候,她也只希望他能陪在她身边,代替所有的陪在她身边。
王宇静静的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一会儿一变的表情。
韩诺诺说到一半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只得笑,“今天看来药也吃不上了。”
药。。王宇一怔。就往厨房里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