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地叫了出来,道:“真是您老人家。”
鬼大爷就是麻伦,胖子叔麻人杰的爷爷,这也可以解释得通了,为什么鬼大爷会那么关心胖子叔和我,多次呵责胖子叔恨铁不成钢,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爱,是期待儿子成材的急切之心。
麻伦笑道:“萧康,就是我。当初我们遭受贼子的偷袭,我让麻人杰逃回茶花峒。我不放心他一个人,魂魄化成鬼魂,就一路引他回到茶花峒,怕他不知进步,就跟他一起呆在这大屋里。”
我心中一热,说道:“麻伦爷爷,你真是用心良苦。今日的胖子叔,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他的断肠蛊也是蜚声苗疆十三峒,你再也不用担心他了。”
鬼大爷笑道:“是啊,如今黑花鬼母已经死了,我的大仇也得报了。人杰也终于长大了,鬼婴也走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萧康,今晚把你叫来,就是要和你告别的。”
我心中不由地一惊,道:“胖子叔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要不要去跟他告别,我再把你的身份告诉他。”
鬼大爷麻伦摆手说道:“不用了,萧康!他以后的日子怎么样,我不用操心了。他已经长大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萧康,多谢你,要是你的出现,人杰的成长不会那么快的。”
我抓了抓脑袋,道:“麻伦爷爷,你才是我的大恩人。你对我父亲萧关有大恩情,对我也有大恩情!我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地敲击地板,一连磕了九个头。
鬼大爷麻伦道:“萧康,不用磕头了。咱们两家人是血脉相连的关系,任谁也打不破的。你的本领已经超过了人杰,以后人杰还需要你多多关心。萧康,我要走了,我心事已了,以后安然地进入轮回了。不要告诉人杰,让他与过去告别,早些迎接新的生活。”
我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泪水在脸上流淌,忍着哭声,不断地点头:“我知道了,我记住了。麻伦爷爷,我会永远铭记你的恩情的。”
只听窗户吱呀一声,我再抬头的时候,鬼大爷麻伦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只有一团白色的雾气,一切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擦干泪水,起身站在窗户边上,朝远处看了看,心中叫道:“麻伦爷爷,你走好啊。我一辈子都记住您的恩德。”我坐在书阁上,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麻伦爷爷对胖子叔充满了拳拳关爱之情,这种难能可贵的情感,真是令人心中暖暖的。胖子叔是个幸福的人,他一个人住在茶花峒里,但是他父亲一直在身边陪着他。
很快就要天亮,我回到房间休息,打坐入定,心情才渐渐地平静下来。等我醒来时候,天已经亮了,发现眼角边上都是泪痕,看来入定之后,又有泪水流出来。
我早早出来,发现胖子叔坐在客厅上,有些失神,见我走过来,说道:“萧康,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我阿爸了。他告诉我,大仇已报,要安心地生活,过自己的日子,他要走了。”
我心中一动,道:“胖子叔,黑花鬼母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要遵循你父亲的要求,要好好地生活,以前的事情不要再去想了。”
胖子叔露出笑容,道:“其实我知道,他一直都没有离开我。这次他走了,是真的走了的。我一定会好好生活的。”胖子叔眼睛已经红了,随即又露出欢喜的笑容。
我道:“胖子叔,过去已经结束,未来才是重要的。我想把白大叔的骨灰暂时放在茶花峒,等到找到我父亲之后,再看他的安排。今日我会请苗俊风帮我祭祀,请神猫献身。我会把师娘骨灰送到黑花寨去的。”
麻伦道:“好!我陪你去黑花寨!”
吃过早饭之后,苗俊风一行人便来到了大屋。他们暂时借助在茶花峒里面。
苗俊风道:“萧康,昨晚我用木头雕刻出一些五毒虫,你再帮我准备一些鱼干,我来请神猫出来。”
我按照苗俊风所言,准备了一些小鱼干。很快,在大屋的院子里,摆好了桌子,五毒虫的木雕放在桌子上,又把有香味的鱼干放在桌子上面。
苗俊风唱道:“神猫大人,苗王城弟子苗俊风恳请您出来一见,我们有要事需要您的帮忙。”苗俊风用匕首划开手掌,把鲜血洒在五毒虫的木雕上,而后看了我一眼。
我双手合十,道:“神猫大人,茶花峒弟子萧康,恳请您出来一见,我要去万灵山,希望你给我指明方向!”我接过苗俊风的长刀,用力一划,鲜血洒在鱼竿上。
苗俊风道:“好了,咱们静静地等着神猫大人来临吧。应该需要三天时间。以前我见过我爷爷祈祷祭祀,最长一次是等了七天。”
我甚为讶异,没想到这祈祷祭祀会这么快,道:“这也太简单了吧。你确定神猫会来到这里吗?按照你这个法子,那岂不是所有人念叨几句,就可以请神猫出手了。”
苗俊风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不是所有人可以召唤出神猫大人。我是苗王城的人,也是未来的族长,只有我的鲜血,才能召唤神猫大人,其他人是不可能请神猫大人出来的。”
我恍然大悟,众人在茶花峒休息。
我决定把师娘龙月华的骨灰送回黑花寨,一来一去也不用耽误时间,不会影响我和神猫大人见面。黑花寨蛊师是罗青羊,受过师娘的大恩,应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为难我的。
我下定决心,便与胖子叔说了几句。胖子叔说要和我一起去。但是众人住在茶花峒,各种饮食起居,都需要胖子叔操心,我便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只带上花雪,两人稍作收拾,便往黑花寨而去。走到半路,太阳就出来了,整个山林气温回升了很多。我们走路速度极快,下午时分就到了黑花寨。
我没有急着进寨子,对于眼前的黑花寨,我以前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可今日来到这里,反而平静了很多。罗大金死了,罗铜也死了,罗四海也死了,罗双喜幡然悔悟,去给自己赎罪了。
“罗青羊,罗青羊,请出来一见!”我大声喊道,“我有东西给你。”
我喊了几声,坐在石头上等了一会,方才看到罗青羊走了出来。今日的罗青羊较之以前已经有些发福,眼神也没有以前锐利了。
“萧康,你怎么来了呢?”罗青羊惊讶地说道,“我以为你永远也不想回来的。我之所以没有跟大家一起去龙虎山,是因为黑花寨又很多事情,无法分身,你不要怪我。”
我道:“以前你是哑巴叔,你帮助我对付了罗大金还有罗北城,这些事情我都记在心上。我此番回来,是送回我师娘龙月华的骨灰。你把师娘的骨灰放到祠堂去吧。”我解开身上背着的包袱。
罗青羊身子一抖,犹豫了片刻,上前接过包袱,道:“罗夫人龙月华对我有大恩,我的小青蛇就是她送给我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地看惯她的骨灰。”
我道:“罗青羊,以前你救过我,我心中甚为感激。所以后来那几次胆小怕事的事情,我都不会怪你。黑花鬼母已经死了,你不要变成和罗大金一样的人,现在有虫王了,你做恶事,虫王麻雀儿会收拾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罗青羊更是震惊,道:“黑花鬼母真的死了!”
我没有再与罗青羊多说什么,两人原路返回茶花峒。花雪想起当初我们初次见面的事情,就是去黑花寨附近采黑花草,在一处山洞里,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花雪奶奶沈老君还在身边。
我道:“是啊,要不是那一次见面,可能我们就错过了。怎么说呢,我还是要感激黑花寨。虽然这个地方给我留下了很多痛苦的回忆,但是也让我遇到了这一辈子最为重要的人。”
花雪脸红了起来,道:“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没正形了。尽说些好听的话,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花雪快速跑了几步。我追上花雪,忽然听到沟壑里传来嗖嗖爬动的声音。
我忙叫道:“花雪,小心一点,那沟壑里有东西!”只见一条黑色的斑斓毒蛇在雪地里游动,速度极快,已经朝花雪冲了过去。我心想不好,忙追上去。
眼看就要来不及,忽然只见一道黑风袭来。那条斑斓毒蛇没有咬中花雪,直接飞了出去,撞在石头上,碎成了烂泥,已经一命呜呼没有了生命力。
再看黑风停下来,一条大蟒蛇横在我们眼前。我心中不由地一喜,叫道:“大蟒蛇,果然是你,你比以前更厉害了啊。一下子就把毒蛇打个稀巴烂,不愧为我萧康的好朋友。”
花雪回过神来,站在我身边,道:“这大雪寒冬季节,怎么会有毒蛇触摸呢?刚才那条斑斓毒蛇,怎么会突然暗算我们呢?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