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头发用一块彩色的丝巾扎着,眼神十分坚毅,一声呵斥之后,原本缠着小白狗的蜈蚣快速地退去。
我忙奔上前,一把抱住小白狗,发现左前腿上有伤口,不过小白狗眼珠子溜溜转动,并没有毒发身亡。
那黑衣少女又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瓶子,丢了过来:“红色的内服,白色的外敷,不要耽误太久,不要这条狗就要死了。”
我伸手去接飞来的两个瓶子的时候,小白狗又从我手上溜下来,快速跑动,就跑到那个黑衣少女身边,汪汪地叫了两声,像是在告诉黑衣少女,一只蜈蚣根本咬不死自己。
那黑衣少女不由地一愣,摇摇头说道:“奇怪了,你这条平时都是喂毒虫吃的吗,怎么不怕蜈蚣呢……我这几只蜈蚣,可以说非常厉害,咬了水牛,水牛也要死的……”
我看小白狗不需要敷药,就把药瓶子丢给了黑衣少女,道:“没有喂毒虫给它吃。它天生如此,不畏惧毒虫……”小白狗不怕毒虫,都是我猜的。
黑衣少女没有多说话,返回了洞穴里。小白狗就等着洞口,看着我。我则看着胖子叔,问道:“要不要进去……”
胖子叔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进去啊,怕什么……我就不信她们会杀我。”
胖子叔话声一落,小白狗像是听懂了,欢快地跑了进去。我也跟了进去,胖子叔抱起地上的柴火,也跟了进去。
洞内已经架起了篝火,黑衣少女身边还有一个同样穿着黑衣的老太太。老太太年纪很大,眼神也很毒,和她对视的时候,总感到她的眼睛可以割人!
老太太和黑衣少女边上,也放着大小两个竹篓,小竹篓就放着蝴蝶骨。胖子叔沉着脸,把一旁的石头扒开,生上了篝火。
我怕小白狗乱跑,冲撞了老太太和黑衣少女,就把小白狗抱在怀里。小白狗对着黑衣少女连连叫了好几声。
老太太有些烦了,喝道:“你们到底能不能管住狗,要是不行的话,我来帮你们管一管!”
胖子叔冷笑一声:“不容你老人家费心了,我家就是这个脾气,你老人家多担着点!”
我当即呵斥小白狗:“好了,不要再吵了,你这样对着女孩子叫,是很没礼貌的。”
小白狗似有些不高兴,低着头没有再叫唤。
我看了一眼黑衣少女,敲她脸色红润,身板结实,应该是个常在山中赶路的少女,至于她身边的老太太,脸色看起来就不太好。
黑衣少女眼神很冷漠,没有看过来。胖子叔找出了瓷罐,洗干净就架在火上面,烧起了热水,又把饭团丢进去,又把切好的腊肉片丢了进去,不过一会,就传来了饭香和肉香。
老太太看了过来,喊道:“胖子,我让你进来住,这一锅肉焖饭就给我老太太吃吧。你是个好人吧,叫什么杰来着……”
黑衣少女补充道:“麻人杰!”
胖子叔冷笑一声,说道:“老太太,这饭团不多,给你老人家吃了,我和我这侄子就没什么吃的了。”
老太太笑了笑:“我看你们也是进山采药的,拿两株蝴蝶骨去,换一锅肉焖饭,这样你稳赚不赔!”
我一听蝴蝶骨的名字,便看了一眼胖子叔。
胖子叔摇摇头:“蝴蝶骨我们可以自己采,肉焖饭我们也可以自己吃,不劳烦你老人家多费心了。”
老太太一下子站了起来,道:“我看你这胖子有点意思,让你进来过夜,一点规矩都不懂,信不信老身放蛊对付你!”
黑衣少女也紧张地站了起来,拉了拉老太太,小声说:“奶奶,算了,休息要紧!”
胖子叔听了老太太的话,直接站了起来,瞪着老太太,说道:“我茶花峒麻人杰,可不是怕蛊的人,老太太,你少在我面前倚老卖老,真要动起手来,还说不定是谁吃亏!”
老太太手掌拍动,洞穴四周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从暗处爬出了不少的蜈蚣,刚才那大红蜈蚣也爬了出来。
我忙劝胖子叔。
胖子叔摇摇头说:“萧康,你不用管,这老太太纯属找我们麻烦,不解决好,晚上都不能安心入睡了。”
我心中感叹,你最怕的是蜈蚣,到时候又要我上前对付这些蜈蚣了。
蜈蚣涌出来后,小白狗也跟着叫了起来。
老太太笑道:“茶花峒金蚕蛊很出名,你带在身上没有啊,你要是带在身上,拿出来看一看,那我就服了你,要是没有,就不要在这里瞎咧咧!”
我刚想告诉胖子叔,财不能外漏,金蚕蛊这等宝虫,不能随意说在不在身上的。胖子叔已经喊了出来:“废话,金蚕蛊就是我照看的,我出来采药,肯定要带在身上!”
我扶了扶额头,怪不得鬼大爷会送“愚不可及,蠢如笨猪”这八个字给胖子叔了。
老太太目光扫动,最终停在我身上,目光越发地割人。我身上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说道:“叔,别吹牛了,咱们就是茶花峒的小民,怎么可能把金蚕带在身上!”
我伸手抓了胖子叔的手,还用力掐了他一下。
胖子叔说道:“萧康,你掐我干什么,这老太太欺人太甚,我一定要给他颜色看看!”
我暗暗摇头,心说是她给你点颜色看看吧。蜈蚣越靠越近,我只有抽了两根木棍拿在手上,叫道:“老太太,你要夺我们的金蚕蛊吗?”
老太太眼光和动作已经出卖了她,果然,她笑起来:“这胖子蠢得要命,你这娃娃倒是聪明得很!没错,我很向往金蚕蛊,所以想借来研究研究,等研究好,自然双手奉还。”
我呸了一声,骂道:“我从来没听过这么不要脸的话。你借走金蚕,偷到了养金蚕的法子,再把金蚕还给我们,依旧是个小偷!”
老太太上前走了两步,蜈蚣围得越来越紧,她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说错了,我不是小偷,而是强盗。”
黑衣少女跟了上前,拉住老太太的手,道:“奶奶,你坐下来,不要惹事了。你再这样,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
黑衣少女的话很苛刻,拉住老太太后,又咳嗽了几声,蜈蚣群再次退去。老太太道:“花雪,这胖子太过讨厌了,明明胖嘟嘟的,还要吃那么多,我这是为他好!”
黑衣少女道:“你不看他就是了,你乖乖地坐下来,休息一晚,明天咱们还要去采药呢。金蚕蛊是苗疆第一神蛊虫,就算给你,你也控制不住,三下两下就要了你的老命!”
黑衣少女倒是个通情理的女孩子。老太太咋咋呼呼地叫唤,最终还是被孙女拉过去坐着了。
黑衣少女拉住了老太太后,我也赶紧拉住胖子叔,小声说道:“胖子叔,咱们对付那些蜈蚣就够呛。你也别生气了。咱们明天也要采药,不要惹是生非!”
胖子叔脸色肌肉跳动,怒火眼看就要烧起来。我在耳边说道:“你要是动手,那等下我就不管蜈蚣咬不咬你了。”
胖子叔泄气了,咬牙道:“好吧,好吧,但是晚上都要小心一点。”
劝下了胖子叔后,我看了一眼黑衣少女,她这时也和我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我把肉焖饭分了一部分,送给了老太太,说道:“我兄弟要是在这里,今晚就可以吃上烤兔肉了,没有办法,只能将就地吃些肉焖饭了。”
老太太见我主动把饭送过来,脸色好了很多,道:“小孩比大人懂事啊。花雪,给他拿两株蝴蝶骨,咱们也不是不知回报的人!”
黑衣少女起身从篓子里挑了两株大的蝴蝶骨,递给我。我也没矫情,接过了蝴蝶骨,说道:“多谢了。”
黑衣少女花雪淡淡地说:“没事,我们要不了那么多。我奶奶很贪嘴,倒要谢谢你的肉焖饭!”
我拿着蝴蝶骨退回来,胖子叔颇有些不爽,小声说:“肯定是她们把山谷里的蝴蝶骨采光了,这回倒充当好人!”
我笑道:“你别得罪这蜈蚣老太了,等下要是来一只一米长的蜈蚣。我看你怎么办……”胖子叔脸色发白,没有再乱嚼舌头。
我吃了一些饭,又给小白狗喂了两口。小白狗眼珠子溜溜转动,在我这边玩了一会,最后又跑到黑衣少女花雪那边去了。
花雪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对小白狗还是很热情,逗着小白狗玩了好长一会。老太太看着小白狗,咽了咽口水,说道:“要是把狗炖了,狗肉应该很好吃吧。”小白狗耳朵一盏,当即折返跑了回来,赶紧钻到我怀里来,花雪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揉了揉小白狗脑袋,安慰道:“老太太只是吓你的,以后不要乱咬蜈蚣了。”
正说着话,花雪便问老太太:“奶奶,咱们明天去哪里采黑花草,要去黑花寨附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