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的尸身如期而至的送回了国,好不容易得来完整的亲情,不到2年的时间,就再次失去了。得而复失的感觉,对于王静怡来说,如同艰苦攀爬到幸福顶点的蜗牛,历尽千辛万苦,挨遍暴雨狂风,酷暑严寒,正准备享受苦尽甘来的甜蜜,却又被最后无情的一击直接打到谷底的一般,丧失一切一切的希望。现在的她还不如之前的日子,起码那个时候爸爸活着,可以想象。妈妈在身边,可以观望。可是现在呢?她连想象,连观望这些最最基本的恋想也被无情的剥夺了。
“爸,妈!”看着自己的父母,王静怡嚎啕大哭。经过整整2天的哭丧,好不容易调整好了情绪。可是当再次看见自己父母的时候,依然控制不住内心的悲痛。
“小静,小静!”张宁将王静怡直接抱入了自己的怀里,给予她最大的慰藉。其实张宁的内心又何尝不难过,何尝不伤心。看着曹娉婷冰冷的尸体,想起和曹娉婷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要爆掉一样。
他不止一次的后悔,如果当初鼓起勇气和曹娉婷冲破世俗的观念,生活在一起。曹娉婷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今天的悲剧是不是不会发生了,毕竟曹娉婷是因为回国才会出车祸的。很显然,曹娉婷是为了参加自己的婚礼而回来的。
虽然李敏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可是没有自己的这么多年,她也活得很好,过得很好。最起码她还活着。就算当时选择和曹娉婷在一起,可能失去李敏,但是能够看到活着的自己真正爱着的人,难道不同样是一种幸福。就像现在看到小静一样,知道她好!虽然心里有爱,但是看到她幸福,她好,难道自己就不是一种幸福吗?难道爱一个人,不是希望被爱的人,过得开心,过得高兴吗?
事情发生了,已经没有办法再后悔了!虽然此刻心中有无数的悔恨,最终这些悔恨也只能是灼烧噗嗤心脏最后的一根柴火,心如死灰,无法再次重启。
对于父母的葬礼应该以什么样的形式进行,王静怡心里是拿不定主意的。中国人的传统,死者大于天,对于送葬文化,经过几千年的演变,早已经有了一套独立的固有传统。热烈,悲壮,强大的场面,才能够体现生者对于死者的尊敬,体现悲恸之情。以王静怡家的财力,和曹国华遍及全国的人脉,这次的葬礼实际上是可以做到无比的盛大的。就曹氏公司而言,都有数不尽的人,会来参加曹娉婷的葬礼,这还没有计算曹娉婷本人在湖市的地位。
可是自己的父母并不是一般的父母,自己的家族也有太多的隐秘。如果这些事情全部曝光,到底对于自己的妈妈,爸爸,是好还是坏,王静怡的心里是完全没底的。她询问自己的外公,思虑再三,最终觉得还是让妈妈安静的离开是最好的。一切从简,不是心腹之人,不要告知。毕竟曹娉婷一家已经全部移居美国,这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到了美国的曹娉婷,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他的人不知道,也没什么。
葬礼就这样很安静举行了,王静怡安静的陪在身边,目送父母走完人生最后的一段路。
按照曹国华的要求,曹娉婷的葬礼办的相当的简约,偌大的家里,只有家里的保镖,曹国华,张宁,王静怡,数十人而已。曹国华本想通知苏保华,但当知道苏保华陪着女儿外孙,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愿意这个刚刚和好的小兄弟,参与到他们家。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因为张宁。
如果苏保华看出了端倪,怀疑张宁和曹娉婷真正的关系,最后会不会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调查出来。出于这样的担心,出于对唯一孙女的保护,最终也没有告诉任何的人。最终也没有告诉任何的战友,包括那个北京的高官,尽管这个人对于婷婷的喜爱并不比自己少,但是他十分的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最终决定瞒着这个人。
冷清的葬礼,整个空气都透露着哀伤,除了哭声,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只是令曹国华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从天而降出现在家里。
“婷婷,婷婷!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我而去!”
家里,灵堂上突然出现了一个60多岁的老人,这个眼泪布满面容的老头,从刚进入灵堂,他的哭声就将所有人的声音压了下去。
“老赵,你.....你怎么来了!是谁通知你的!”曹国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对于赵擎天的突然出现半天也没有回过神。
“老曹,婷婷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通知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对婷婷就像亲生女儿一般吗?难道送婷婷最后一程的机会你也不愿给我这个老兄弟吗?”赵擎天厉声说着,紧接着直接扑到了婷婷的身边,水晶棺材阻挡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但是有种感觉,伤心的赵擎天真的有可能掀开棺盖,抱起曹娉婷。他围着曹娉婷的尸身不胫而走,他手掌紧贴着棺盖,眼晶却从没有离开过曹娉婷的身体。他想将这最后曹娉婷的身体,不同方位,不同角度映射到他的脑海。
“我,我真不是有意的!这些事情都是我孙女操办的,我也是刚从医院出来!你可以回头看看,家里没有其他什么人!”对于赵擎天的质问,曹国华还是有些许愧疚的!他从小对婷婷的好,曹国华是看在眼里的。他很明白,就算自己是婷婷的父亲,也没有权利阻挡这个人祭拜的权利。
赵擎天并没有起身查看,虽然从进门开始,他的真正目光全部都在婷婷的身上,对于身边有什么人他根本无暇顾及!但是他却很清楚曹国华说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今天能够从北京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对于曹娉婷,他的上心度,并不比曹国华少。虽然他并没有像曹国华那样,暗自安排几十人的保镖队伍保护婷婷。但是他却也安排人关注着曹娉婷,特别是在她离开中国之后。他十分的清楚,曹娉婷如果回国一定会回到这个家里。许久没有再见过曹娉婷的赵擎天,为了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曹娉婷的信息,在这所宅院门口,安排了得力之人盯梢。一旦这个家里有任何的情况,必须第一时间向他汇报,同时千万不能暴露自己。
“小静,你过来,见过赵爷爷!”曹国华将王静怡叫到自己和赵擎天的身边,为他引荐自己的孙女。
“赵爷爷!”王静怡只是应付的呼喊了一声,并不是她不懂得礼貌,只是现在的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她老早就从自己父亲那里知道,这个人就是将自己妈妈如女儿般疼爱的赵擎天,对他,小静也是发至内心的尊敬。
赵擎天只是礼貌的回头看了一眼王静怡,而后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曹娉婷的身上。他眼里只有曹娉婷,但是对于曹娉婷的女儿他却是一直都知道的。不仅知道,而且对于他而言,她的存在却是不可或缺的。如果没有她,那次之后,曹娉婷根本就不可能和他保持17年的关系。
赵擎天是个工作上及其严谨,生活上却又是及其细致,情感细腻的一个人。他对于人性的剖析,就算老辣如曹国华,也自叹不如。这也是他能够一路披荆斩棘,青云直上的原因。有能力的人很多,但是能够一直看清大势,掌握人性的长处,弱点,站对方向,更是能够在官场上利于不败的充分条件,如向猛虎增添展翅高空的翅膀一般,如虎添翼。与曹娉婷的相处,他根本不会以胁迫,或者说祈求的方式进行。只需要针对曹娉婷的软肋打感情牌,就行!
曹娉婷本身是个极其聪明,但同时也不会轻易就范的人!对她,软硬,实际上都是行不通的!如果赵擎天用小静直接威胁曹娉婷就范,那么今天的赵擎天,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他用的却是旁观者的眼光,给曹娉婷分析当前形势,以后的家族命运,还有事情曝光之后小静会招至何种的命运,种种。语气永远都是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让你无从拒绝。可以拒绝他的人,却无法拒现在已经形成的关系。
“婷婷我是真的爱你的!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爱上你了!我承认我是畜生,是禽兽!但是对于你我真的是情不自禁的!你可以不考虑我,你也可以去举报我!我为了你,我真的无所谓!也许运气好,我能够成为一个平凡的人!可是真的可以吗?真的就到此处就完结了吗?社会会放过我吗?舆论会放过我吗?他们一定会追查到底,我不在乎!我相信你也不在乎,我知道你就是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可是万一他们不仅仅满足于我们的关系怎么办,万一他们进一步深挖怎么办!你的父亲为什么出国,而且为什么你是单身,却有了一个女儿!为什么你17岁就未婚生子!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这些事情,以我们这样的家族地位来说,社会上是一定会感兴趣的!我们并不是普通老百姓。到时候,这件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才结束,我真的不敢想!”
“当然,我爱你!我一定征求你的意愿!如果你希望我去自首,我一定会满足你!”
这样的赵擎天,投鼠忌器的曹娉婷,在为了自己女儿小静的安危,她后半生的幸福。最终权衡利弊,选择了与赵擎天继续下去。对于此时的小静,赵擎天的内心实际上是无法平静的,因为他一生忌惮的人现在就在自己的旁边,虽然这个人只是一个闲散人员,但是他却有很强的号召力。他身边的战友并不是用钱和权势换来的,反而是用真正的友情换来的!一旦被身旁的这个人,看出任何的端倪,以他的性格和手段,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现在的地位众人拥付,可是官场向来利益繁杂,自己的位置也有太多的人虎视眈眈。表面的恭敬也无法掩盖住内心的欲望。强倒众人推,僭越上位这样的桥段,中国几千年来,从来没有真正停止过。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点,他深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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