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大看着对方那似带着淡淡笑容的面色,一时间感觉自己的后背不停的流着冷汗,衣衫早已被打湿,一股浓浓的危机感随着对方的那一眼涌上心头。
“大哥,我没事!”
宗二转头看了一眼宗大,手中的长枪猛的开始划圈,速度快的肉眼几乎看不清楚,原本就被缠住的旋风此时更是犹如一条没了骨头的长蛇,不停的随着枪身转圈,被死死缠住。
眨眼的时间,大半的鞭身就被缠在长枪之上,初梦的面色有些难看。
那莲刃虽然有一把没入他的胸腔,但却没有伤到要害,最多就是断几根肋骨而已,与她预期的效果有些差别。
宗二唯一不知道的是,初梦用的是仙元,会随着伤口涌入体内,不断吞噬伤者的血肉、精元,壮大自身。不同于元力,只能造成小范围的打击面。
看着宗二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初梦眸中闪过一丝煞气,双臂猛的一压,原本被缠住的旋风仿佛变成也变成了一条长枪,顿时坚硬无比。
“起!”
初梦暴喝,同时双臂猛的一甩,宗二的长枪连同他自己的身体被旋风一挑,竟如一颗发射出去的炮弹一样,向后退去。
“轰轰轰”
宗二的身体撞在远处的树木上,剧烈的冲击之下,直直撞倒了三颗成人腰身粗的大树,身体才软软的倒在地上。
“二弟”
宗大这一次没有在乎对面的白羽,在宗二撞到树上的那一块,他的心便痛的无法呼吸,尤其是看到宗二的身体竟然撞倒三颗大树落地,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树叶的时候。
“老二,老二,你怎么样?”
宗大快步过去扶起宗二半身,满脸焦急的大声询问着,感知力瞬间如潮水般将宗二笼罩,眼角的泪水再一次犹如瓢泼大雨一般落下。
宗二的脸色惨白,胸腔内仿佛有一把火在烧,而且速度还在不停的蔓延,落地的这一瞬间,他就感觉到浑身仿佛被架在火堆上烤一样,疼痛难忍,额头更是冷汗淋漓。
“大哥,我我……恐怕……恐怕是不成……不成了,你,你找机会赶紧……赶紧逃命,不要再,再想报仇的事情。”
宗大闻言,顾不得擦拭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摇着头说道:
“老二,你别瞎说,只不过是被那小小的匕首刺了一下,又没有刺中要害,哪有这么严重?
啊?
振作点,振作点!”
“若是……若是,你与三儿都走了,留哥哥一个人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啊?振作点啊,一定能挺过去的啊……”
说到这里,宗大已经开始嚎啕大哭,作为三兄弟中修为最高的一个,蓝阶武者,他何尝感知不出自己的二弟此刻的状况:
浑身的骨头已经被震碎,五脏六腑都已经碎成肉泥,就算此时有紫阶强者出手救治也再难活命!
宗二看着平日里冷峻的大哥此刻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再看看远处隐隐约约的白骨,一时间只感觉悲从心起:
“天,天……要灭我,宗家三兄弟啊……我,我先走一步,去,去陪着,陪着三儿……”
说到这里,似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浑身又猛烈颤抖起来,一把抓住宗大的手,满脸焦急的说道:
“大哥……要,小心……小心,那,妖女……元力,仙元……”
说到这里,宗二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带着无限的遗憾,停止了呼吸。
“二弟啊……”
宗大看着弟弟那死不瞑目的眼睛,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头顶的整片天都要塌下来了。
短短的一天时间,他损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要知道,他们三兄弟是嫡亲兄弟,父母早亡,自幼相依为命,乞讨为生,为了活下去,不知受了屈辱,但兄弟三人从未放弃。
长大后,机缘巧合之下拜了一个散修为师,那散修为人乖张、脾气怪异、性格狠戾,居无定所,四处漂泊,对他们三人毫无怜悯之心。
三人学艺时,稍不如意便非打即骂,而且也完全不拿他们三兄弟当人看,逼着他们试毒、做诱饵抓毒物……
在学艺的那二十多年里,三人也不记得他们在生死之间徘徊了多少次。
记得,有一次,他们被那散修丢在一片荒无人迹的森林之中采药。五天之后,三人到指定的地方去见那散修之时,发现他已经身后重伤,奄奄一息。
“救救师父,快拿草药救救师父……”
面对那散修的苦苦哀求,兄弟三人自然是无动于衷,宗大更是拿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将那散修身上戳了许许多多的血窟窿。
从前……从前,那么艰难的日子,兄弟三人都挺过来了,却在如今这“锦衣玉食”的日子中老二、老三相继走了!
几百年的兄弟之情,怎能教他不心痛?
“妖女,受死!”
宗大再也顾不得其他,整个人在放下宗二的一瞬间,煞气涌出,眼角泪水全无,浑身元力激荡,高速奔跑中,一拳朝初梦轰了过来。
宗大的这一拳,威力要比宗二大的多,他本身身为蓝阶初级强者,又是在暴怒之中全力出击,其威力自是不容轻视。
拳头还未近身,冷冽的拳风就如一把把森冷尖锐的长箭一般,划过初梦的皮肤,道道血丝出现在她的脸上。
原本云淡风轻的白羽在看到初梦脸上的血丝之后,整个人顿时面色一变,一股狂暴的杀气猛的扩散开来,原本晴朗的天气顿时被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仿佛太阳也在这一刻心生畏惧。
宗大一瞬间毛骨悚然,根根汗毛竖起,感觉自己此刻仿佛被一头洪荒巨兽盯上,对方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轻易将自己碾死。
宗大从未感觉到自己如此渺小,此刻的紫阶,仿佛连那些蝼蚁也不如。
“记住我们的约定!”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随着初梦眸光流转,白羽整个人瞬间收回气势,仿佛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灰溜溜的坐在地上。
他几乎忘记了,小丫头和自己出来的时候是有过约定的:自己不能轻易出手,什么时候小丫头发话了,自己才有动手的权力!
森寒的杀气随着那声音的落地如潮水般褪去,空中的乌云也在瞬间消失不见,太阳重新出现在高空散发着热量。
宗大额头的冷汗却越来越多,后背的丝丝寒意也越来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