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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匈奴得志 援兵终至

陈豫道:“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可以一败就轻视敌军,匈奴既然敢来,必然有所恃,还请殿下严兵设备。”

苻幼道:“之前我还说陈县令有领兵之才,怎么现在便畏敌如虎了。”

陈豫道:“下官只是因时建言,还请殿下三思。”

苻幼道:“陈县令的意思是本殿下不知时势了。”

陈豫没曾想苻幼竟突然动了怒,忙道:“下官不敢。”

苻幼道:“我看陈县令是不是昨晚太过劳累,今日还没回过神来,不如再回营歇息会儿吧。”

陈豫见苻幼不听劝告,本也不想再待下去,现在也正好借坡下驴,说道:“下官告退。”

陈豫刚刚走出营帐,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撞在了陈豫的怀里。陈豫不禁一阵吃痛,将那士兵推开后,问道:“何事如此慌张,简直不成体统。”

那士兵道:“回陈大人,匈奴人攻上来了,小的正要进营禀报,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陈豫闻言,不禁大惊失色,哪里还顾得了那士兵的冲撞之罪,问道:“什么!匈奴人从哪里攻上来了?”

那士兵指着右手边的山坡道:“匈奴人正在猛攻右侧的山坡。”

陈豫闻言,赶紧同这士兵进入了苻幼的大帐,苻幼见陈豫去而复返,笑道:“陈县令怎么又回来了。”

陈豫心中不禁有些微怒,对那士兵道:“还不快向殿下禀报。”

那士兵道:“禀告殿下,匈奴人从右侧山坡攻上来了。”

那苻幼听了陈豫之言,本以为这士兵也说不出什么大事来,便没想细听。可是等他听到“攻上来”三字的时候,苻幼的整个人都像是突然弹起来了一样。

只见苻幼死还有些不信,正色问道:“不是说匈奴大军在峡谷处吗,怎么突然攻上山坡了?来攻者有多少人?”

那士兵道:“小的赶来报信之时,只听得山林间喊杀声震天,匈奴人似有不下数千。”

苻幼道:“数千?怎么可能,昨夜被陈县令率军偷袭的军营总共也不过五千余人,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人!”

那士兵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现在匈奴攻势极猛,还请殿下速速派兵支援。”

苻幼道:“这容我再想想。”

陈豫道:“殿下!军情紧急,刻不容缓,还请殿下早做决断。”

其实这不是苻幼不知道应该及时派兵支援,只是现在他要思考的是到底要派多少人去,要派哪些人去。现在不仅仅是右侧山坡有匈奴人,在峡谷处还有五千骑兵,若是一旦撤走峡谷处的守兵,谁能预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

就在苻幼难做抉择的时候,一个士兵又闯入了营帐中,只见他还来不及歇气,便大声道:“殿下,匈奴人从左侧山坡攻上来了。”

这句话对于苻幼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匈奴人三路来犯,他现在却想不出一点对策。他在懊悔,为什么不听陈豫的劝告,提前做些防备。

苻幼问道:“匈奴来人多少?”

那士兵道:“禀殿下,匈奴大军有数千之众,现在山坡就快要守不住了。”

苻幼怒道:“数千!又是数千,他们究竟从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陈豫见苻幼只顾着发牢骚,丝毫没有应敌之意。说道:“殿下,如今匈奴人多势众,一旦两侧山坡失守,则峡谷之险不足恃也。还请殿下早做应对。”

苻幼闻言,心想我现在脑子里乱作一团,哪里还能有什么对策。

过了一会儿,苻幼定了定心,问道:“不知陈县令可有妙计退敌?”

陈豫无奈道:“匈奴人已占尽先机,且又众寡不敌,若要强守马兰山,恐终不免全军覆没。以下官愚见,不如舍马兰山,退守待援。”

对于陈豫的话,苻幼是深感认同的,他可不想将手里这点资本全都丢在这里。于是苻幼道:“如今也只好依陈县令之意行事了。”

苻幼下令道:“你们两人速回山坡,让众将士且战且退,退出马兰山,往同川城撤去。”

那两人闻言离去,苻幼又对营中两侍卫道:“你们速去峡谷处守军传令,让他们悄悄撤离,不要惊动匈奴大军。”

等两侍卫离去,苻幼自言自语道:“打仗打到这个份上,真是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陈豫道:“殿下,咱们是不是也让营中将士拔营撤军?”

苻幼走出军营,看着这险峻的马兰山,说道:“让我再看看这马兰山之景!”

说完,苻幼又道:“传令军中,拔营南撤。”

很快,秦兵在马兰山建立的营帐便一一被拔去,苻幼虽然有些不舍,但却不得不离去,耻辱的离去!

在苻幼撤兵的命令传到各处的时候,本来依靠着有利地势坚守的秦兵不禁泄了气,满脸沮丧的离开了坚守的阵地。

而匈奴兵见秦兵撤军,当即便一股作气追了上去,将那些逃的慢的秦兵要不俘虏,要不斩杀。

很快,曹活和曹毂便攻下了峡谷两侧的山坡,然后两人又按照原定计划,准备去包围埋伏在峡谷上的秦兵。

可是等曹毂、曹活率军赶到峡谷之上的时候,却发现峡谷上连一个秦兵的影子都没有,然而峡谷下喀生的手下仍在不停的叫骂。

曹毂见了如此情形,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喀生他们足足五千人,竟然连秦兵撤走都没有发现,让他如何能不生气。

但是现在他们毕竟已算是拿下来马兰山,是值得庆祝高兴的。

现在曹毂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向北边的贾雍发起进攻了,曹毂在营帐中对众将说道:“如今马兰山已下,待大军修整一日,明日便派军回攻贾雍,不知诸位谁愿为先锋?”

曹毂话音一落,只见喀生出列道:“此次攻下马兰山,末将未立尺寸之功,还请贤王以末将为先锋,建功云中。”

曹毂道:“喀生将军勇气可嘉,本王令你明日领精骑五千,直奔云中,与左贤王合军一处。”

喀生道:“末将领命。”

曹毂又对曹活道:“这马兰山易守难攻,还请贤弟领兵把守,不要让秦兵救援云中。”

曹活道:“末将定不负贤王所托。”

曹毂又道:“其余诸将明日便随我一同北上,继喀生大军之后。”

众将闻言,齐声道:“末将领命。”

就在曹毂将这一切安排好之后,匈奴大军便在马兰山驻扎了下来。

当日夜晚,苻幼等人刚刚撤至同川,还没有安顿下来,便有一斥候找到苻幼,说道:“禀告殿下,小的在同川城外发现有行军队伍?”

苻幼道:“难道匈奴人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那人道:“这是小的在城南发现的,应该是我大秦援兵到了。”

苻幼不禁感到十分惊喜,但依然问道:“真的是援兵到了吗?”

那斥候道:“小的见大军是从南往北走,肯定没错。”

苻幼道:“若果真如此,那我可要去迎迎。来人啊,取官衣来。”

没过多久,苻幼便穿好衮衣,让那斥候引路,到城南去等候大军到来。

果然苻幼没等多久,便见城门外不远处有火光闪烁,一眼望去,那队伍竟延绵有数里。

苻幼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多人,心中更是大喜,本来只是在城内迎候的他竟然激动的往城外走去。他觉得有了这援军,他很快便可以洗雪前耻。

苻幼一时激动,竟忘了他派出去求援的侍卫不过离开三日,就算他一到长安,苻坚便派兵来援,也不会这么快便到了同川城。

苻幼在城外站了一会儿,不禁感觉到一阵凉意涌上心头。

——秋高不仅气爽,秋夜不只劲寒!

这一阵凉风掠过,让苻幼的头脑突然变得清醒了些,苻幼开始思考起来这一路大军究竟是为何而来,又是被谁给招来的。

苻幼几乎立刻便想到了贾雍,贾雍既然派人写信给他,辞以云中告急,无兵可调。又为什么不可以派人向长安求援呢。

除了贾雍向朝廷请的救兵,苻幼实在是想不到这大军是因何而出的。

不过就算是贾雍请的救兵,现在到了同川,当然就没有理由不去管刚刚占领马兰山的匈奴人。苻幼想到这里,不禁挺起了胸膛,来迎接这凛冽的寒风。

没过多久,大军的前行便已抵达了同川城,在火把的光亮下,众人见苻幼身穿衮衣,立马想到了这就是淮南公苻幼。

而看苻幼的样子,直直的站在城外,像是等候着他们一样,赶紧下马行礼道:“小的拜见淮南公。”

苻幼道:“诸位请起。”

等他们起身,将马匹牵到一旁,苻幼问道:“你们是何人部下?”

一人道:“回殿下,我等是前锋都督杨安杨将军与毛盛毛将军手下先行。”

苻幼道:“那杨将军与毛将军可曾随大军同行。”

那人道:“回殿下,杨将军与毛将军就在后面,说话间就要到了。”

苻幼道:“那好,诸位先进城,本殿下要亲迎杨、毛两位将军。”

一人道:“要不要小的前去通禀一声,让两位将军准备见驾?”

苻幼道:“既然两位将军就要到了,就不必前去通报了。”

众人闻言,再次骑上马,朝城里走去。

过了没多久,苻幼可算是等到了杨安和毛盛,本以为杨安和毛盛会下马拜见,可谁知两人不但没有丝毫动作,杨安还骑在马上说道:“殿下不在杏城,怎么到这同川来了。大军在后,不能下马行礼,还请殿下见谅。”

这苻幼本来以为杨安和毛盛两人是不知道杏城早已失陷的消息,可是苻幼突然发现他派去送报的侍卫就在杨安的身旁,这可让苻幼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明摆着是杨安在讽刺他么!

苻幼怒道:“将军何必明知故问!”

杨安闻言,故作忘事,说道:“哎哟,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还请殿下莫怪。”

苻幼现在算是有求于杨安,也不好就此揪住不放。而这时那侍卫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当即下马,将马让给了苻幼。

苻幼正愁杨安不下马,他不好与他说话,见那侍卫还算机敏,也不迟疑,立即登上了马背。说道:“将军不愿下马,那本殿下只好上马了。”

杨安问道:“之前听殿下侍卫宋云说殿下退守马兰山,怎么如今却在同川城?”

苻幼道:“若是将军早几个时辰到,马兰山或许还在我的手中。现在马兰山已被匈奴人攻占了。”

杨安惊道:“马兰山有天险可守,怎么会轻易便被攻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苻幼道:“不瞒杨将军,本殿下手下士众不过几千人,而匈奴大军几有两万,数倍之敌,群起而攻之,就算有险可恃也无可奈何啊!”

杨安道:“原来如此,现在末将援军赶到,想匈奴人也猖狂不了几时了。”

苻幼心想,要不是想借你之力收复失土,我才不会对你这么客气呢!

苻幼道:“杨将军说的甚是,以后我还要多仰仗两位将军相助了。”

杨安和毛盛齐道:“我等都是为大秦而战,殿下不必如此。”

苻幼闻言也不多说其他,直说到:“马兰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如今匈奴人众与我两军相合人数差不多,若要攻下马兰山,还是有些困难,不知两位将军准备如何行事。”

杨安和毛盛闻言,不禁两眼相对,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两人忽然大笑道:“殿下不必忧心,我等自有破敌之策。”

原来杨安和毛盛在来的路上,便一直在商讨要如何破敌,早就将各种情形都已想了一遍,而唯一没有料到的便是马兰山突然失守。

苻幼道:“不知两位将军可愿赐教一二?”

毛盛道:“赐教不敢说。这马兰山虽易守难攻,但咱们可以将匈奴人引出马兰山再行交战,到时他们便无险可恃,要想拿下他们便容易多了。”

苻幼闻言,问道:“不知两位将以何计引匈奴人出山交战?”

杨安道:“时机未到,尚不可说,等到了时候殿下自然就知道了。”

苻幼闻言,也不好再问,只好问道:“不知何时才是时机?”

杨安和毛盛几乎同时回道:“明日清晨!”

苻幼闻言,感到十分奇怪,这里距离马兰山还有百里路,少说也要走个几个时辰,现在又是夜间,明日一早,如何能成?

杨安似乎看出了苻幼的疑问所在,说道:“我和毛将军打算星夜赶往马兰山,不知殿下可愿同往?”

苻幼连日来被匈奴逼得喘不过气来,现在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他如何会不愿意,苻幼道:“好,本殿下就同两位将军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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