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很是快速。
渐渐来到督军持枪守卫、禁军喝令不可靠近的范围。
不过十几米,好事者一下子看清那“东西”,脸色顿时刷白,吓得腿软,尖叫一声从木桌上跌了下来。
“怪、怪物!”
还不知情况的人们又惊,眼睛恐慌地看着那个屁滚尿流的好事者面无人色,边尖叫边朝反方向死命挤,满心只想逃离此地,那样子绝对不是作假!
一人说逃,百人跟随,百人说假,无以为真。
这下子,围观的那一圈,上百百姓人人露出惊容,开始不顾一切地逃命。
同样搞不懂情况的督军处于最外围,发现骚动后一层一层报上头,上头知晓,就已然派人到混乱起源去查看了。但是派去的没一个回来报告,接二连三地派人亦是。皇城国府督军将军没想太多,大步流星地往队伍末尾赶,私以为手下被人群挤散了,正心里骂不靠谱呢,百姓人潮如大浪拍案地霍然朝他的方向冲过来。
督军将军大惊,前面可是皇帝的巡游队伍,个个不是皇族就是贵人,出了什么事他几百条命都不够赔!督军将军立刻命督军士兵亮枪尖,喝令百姓后退。可是这个时候,谁理会不会扎伤,脑袋全让想象中全身腐烂、会吃人喝血的怪物和三个字给占领了。
逃!快逃!
逃到哪儿去呢?到处都是人啊!被一脸茫然的人拦下来,百人你说我讲,发展成几百人……
暴动开始!
这般情景,已经不是能够控制的了。
督军将军汗水淋漓,应变倒是快,一边派人通知皇帝,一边加派人手镇压,但他心知,他为官,不可随意伤害百姓,何况人心一旦让恐惧抓住,再多军队也无用。
除非那万人之上的陛下下达那般指令……
大喝,尖叫,哭喊,咒骂,找寻,踩踏,矛盾,拳脚乱飞,像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生路。你推我,我挤你,一眨眼,死伤无数。
这条街乃城内最大,最长的街,几近贯穿皇城,是乾君国历来的皇帝生辰必须巡游感慰百姓的规矩而特意改建的街道,宽敞平坦自不用说。
但再宽敞被人填满时也难以动弹,前有督军,禁军把守,小巷小路为安全禁止通行。百人惊恐,哪怕有那么几个苟存,知道后方混乱的人,也在一路的过程里去掉了半条命。
守路的士兵莫名其妙地看着披头散发、形同癫狂的几人拼命挤出人群,跌倒在面前,用尽全力想越过他们守卫的巷路,问话一句答不出,不由觉得诡异,不敢让行。
受到惊吓的百姓哪能思考,不要命地无视了士兵腰间的佩刀和颁布的禁令:不可强行通行巷路,否则视为叛逆,杀无赦。
守路的士兵以将令为先,挺起胸膛,任疯狂厮打皆无动于衷。
如同断成三截的蚯蚓,尾端大火烧身,中段和前端一无所知。其他人身在中间或是前面,都拿看怪物的眼神看那几个人。
那几人知道强悍不过日日锻炼身体的士兵,慢慢喘气冷静下来,开始大喊。
“放我过去!后面有三头六臂、全身腐烂,靠近就会传染的吸人血吃人肉的大批怪物!”
“那些怪物长着翅膀!它会飞!”
“是啊是啊!怪物一只手指就可以插进人的喉咙!”
“我看见它抓住了好多人!它牙齿好尖!一口下去咬掉人一大块肉!”
“我看见它咬断了一个人的喉咙!”
那几人手舞足蹈,面目狰狞地龇牙模仿,生怕没人相信。
——可,还真没人相信。
有人笑起来:“这不是杂话异志里的丧尸吗?”这种故事,大街小巷中有很多说书人都会说讲,年轻人、中年人经常用来吓唬小孩子。
像是不听话就会被丧尸怪物抓走啦,不吃饭就有怪物把糖葫芦偷走啦,不睡觉就会变成怪物啦……
大家伙儿本来听得心慌,闻言,纷纷笑了。
……
如此,消息难通,疏散更难。
那“东西”畅通无阻。
附属国使臣,是跟在巡游队伍最后面的。
最初百姓挤进隔离范围又被督军、禁军压回,渐渐的,却不受控制,频繁杂乱起来。
“这是怎么了?”余末纤感觉到异样。
“啊?”笑眯眯的樊星缂挑了下眉头,看了眼大费力气压制百姓的士兵,打趣道:“是什么特殊表演吗?”
“……”余末纤无话可接,一言不合就装逗比,这样真的好吗?
用脚趾想也知道必定是出了什么事。
沉梦肩膀上的小赤站了起来,张喙展翅对着后方尖鸣。
“不好,有危险!”赤鸟这是示警!余末纤脸色大变,手一伸抓住沉梦的手臂,就往前跑。
樊月缂和樊星缂对视一眼,毅然决定和她一起跑。
督军和禁军此刻自然发现了不对,戒严的同时也接到了将混乱源头斩杀的极端命令。
巡游队伍没有停止前进。
而且,一批禁军调遣至最后头,毅然隔断一截附属国的使臣的跟进。
前头队伍则加快了步伐。
那些使臣见了,顿时又惊又慌。但是由于被禁军阻隔,既不敢跟上去,也不敢走开。只能踟蹰着垫脚探头缩脖子。
余末纤冷眼一扫,岩皇“弃尾保身”,打算拿他们当板子挡一挡的想法了然于心。
没错,附属国使臣死几个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国家们说不定还会忍气吞声地对他笑;百姓死一些一样动摇不了乾君国百万人民根基。
她哼了声,十分不耻这种置他人不顾、甚至不管百姓死活的行事作风。
“我有重要的秘密事务要向岩皇禀报,不怕死的就拦我。” 停步在禁军人墙前面,余末纤高声道。
同一时间退到安全范围的督军将军在这排人肉墙禁军另一边,派遣了数人数个小队试图平息骚乱,妥当后正待离开,他还身负保护陛下的任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