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权衡了一下形势,幸好于彤没出来,不然她那个性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今天怕是身边没了护花使者了吧,我知道你之前躲在了那包厢里,怎么,那里面的人有没有看上你包养你?大爷我就喜欢玩有钱人的女人,这一次,我看你还能怎么躲!”他说话语气变得极为轻佻,还欲伸手撩起安然搭在肩上的发丝。
安然心惊,后退了一步,强装镇定地看着她。
“哟呵,你还敢躲?”
安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弯腰去拾于彤的手机,却一下子被那人拉一个反转。
“放手!”安然瞪住他。
“想这么唬住我?”那人咬牙切齿地说:“都是因为你,害得我在a市到处被人为难,混不下去,这一次,你落在了我手里,你以为我会放过你?要不要我们几个带你去别的地方乐一乐?”
“你混不下去关我什么事?”安然没有错过他说的那句话,心下有些疑惑。
“上次赶我出来的那个男人不是你的马子吗,老子都还没对你怎么样呢,他竟然就到处封杀我,害得老子只能离开a氏!”
他呸了一声,又道:“看他对你这么好,想必你床上功夫了得啊,上次还以为我遇到了个清纯妹,不曾想是个破鞋!”
话音一落,安然再也忍不住,扬起巴掌朝那人掴去,那一掌落在他脸上一声脆响。他怒着双手一拂,安然下意识地退后半步,没想到踩空了楼梯,跌下去……
病房里,依旧是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冷冽的空气参合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安然几乎是惊醒过来。
感觉到床边有人在,安然转头看去,坐到床沿的人竟是傅斯彦!
她有些诧异,怎么会是傅斯彦?她以为经过上一次,他应该不会在理会她了……
可能是坐在这里很久了,他已经靠在床边上睡着。
昏睡中的傅斯彦显得憔悴而无害,完美的面部线条柔和甚至还带着点孩子气,不羁的黑发覆盖住微锁的眉心,惨白的双唇紧抿着,平日里的孤傲已不复见,有的只是一份苍白。
他靠在床上,脸容苍白而瘦削,睡梦中也蹙眉。
从认识他开始,她其实并没有好好看过他的样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因为哭得太厉害所以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傅斯彦一定也以为她不知道那是他,可是其实从她晕倒在献血室时,他抱起她她就知道了,那种久违的温暖,那么熟悉……她怎么会忘记呢,只是她当时还未从吴漾带给她的伤害中走出来,对于那样耀眼的天之骄子还心有余悸,所以她装作不知道,对他处处冷淡。
手指不自觉地划上他紧皱的眉头,然后刷过睫毛,想像着如果主人清醒,这双眼睛必定睿智而无奈,有时候还会带着微微的哀伤。
收回内心复杂纷乱的思绪,慢慢抬眸,刹那撞进一双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正静静注视着自己的深邃墨眸中。
安然一愣,下一刻无措地收回手,只是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傅斯彦轻然握住。
“你刚才在做什么?”摄人心魄的眼睛,果然啊,他一醒来,那无害的脸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做什么,只是……想叫醒你。”安然撇过头去,淡淡地回答。
良久的寂静之后他异常平静的说道:“我去叫医生。”
“不用……”安然略显艰难的坐起。
顿了顿,她又道:“只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他微微嘲讽,“我为了你可是把公司今年最大的一个项目给抛到脑后了。”他这样说道。他明明可以用一种更好的方式去表达对她的好,可偏偏说出口了却变成了这样。
安然语塞,一时无话,她不知道傅斯彦说的是真是假。想到之前他和吴漾打架,她只关心了吴漾,没有来得及顾忌他,清明的视线暗了暗。
安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并没有让你这么做。”
傅斯彦苦笑一声,“真的,我做什么对你来说都没有用是吗。”
这个女人可真绝情,他想,这几****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可是新闻里,报纸上出现的竟都是她和吴漾的新闻,他们订婚,结婚,同居,感情恩爱……
安然被送进医院时已经昏迷不醒,在医院手术室外,于彤忍住眼泪拨了个电话给他。
他不知道于彤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吴漾,可是当时听到消息,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才将医院和地址问清楚,反复叮嘱叫她照顾好安然。
几乎才过了十几分钟,他就像疾风一般出现在医院里。
于彤以前每次见他他都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干练睿智,也知道平时他是出了名的整洁,可是他现在一件简单的衬衣扣子也没有扣全。
他在护士站焦急地问过之后,直直地朝她这边奔来。
“她怎么样了?”他一把拉过她问道。
于彤咬住唇。
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抖得厉害,手心冰凉,神色不定。大概还从没人见过他如此失态。
“安然在里面?”
还没等于彤回答他就推门进了去。他一眼就看到安然躺在病床上,眉毛拧在一起,额头上缠着纱布,露在外面的胳膊也是因为擦伤上了药。
他走去,拨开夹在她嘴角的发丝。
“医生说只要她没吐,就没跌出大问题。她刚做完手术,麻醉药还没过,可能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醒。”于彤小声地说。
也不知他听没听她说,微微地蹙着眉,眸子里透出来的那种眼神,旁人瞧着都揪心。
他站在床前轻轻用手指摩挲她的脸,也不避讳于彤和旁边给安然打针的护士,可见他平时就没把什么人放在眼中。
没想到他那么失神数秒,转身刹那已经敛尽方才的神色,对着于彤的时候,此人又恢复成平时那个不动声色的傅斯彦。
他双眸骤然沉下去,语气却很平淡地问道:“怎么回事?”那种目光让于彤忍不住一胆颤。
“安然陪我去喝酒,中途她要打一个电话就一个人出来了,结果没想到从楼梯上跌下来……”于彤越说到后面越心虚,毕竟是她叫安然出来的,怎么说安然受伤她也有责任。
“她自己跌的?”
“据说当时旁边还有几个人”
“人呢?”
“见苗头不对就跑了,我也没看见……”
他眼睛微微一眯,五指一张一合忍住了怒意,嘴里仍然淡淡说:“很晚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