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去正厅吧,想必此时祖父在等您了。”叶蓁蓁看向秦尘琰,直接无视了叶絮月。
秦尘琰看着叶蓁蓁,又看了看叶语菡二人,没说什么,点头道:“那好,我在前面等你。”说完看也不看那二人,转身领着人离开。
叶絮月满是不甘地看着秦尘琰离开,然后见叶蓁蓁还在自己的面前,顿时将一切怒意全部记在了她的身上。叶蓁蓁一出来,秦尘琰就走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再给她。
为什么只要叶蓁蓁出现,所有的男人都只看到她?
“两位姐姐,想必你们心中有许多疑惑吧,不如我们也去前院瞧瞧,如何?”叶蓁蓁无视叶絮月的怨毒目光,笑得浅淡。
叶语菡的注意力却是在旁边的蒙孤身上,淡淡道:“六妹妹,你不知道陌生男子是不得踏入后院的吗?”
叶蓁蓁从容笑答:“二姐姐,首先,蒙孤也不是陌生男子,二姐姐至少见过一次吧。其次蒙孤是奉命跟着我的,我也赶不走啊,不如二姐姐让他走吧,我也觉得很烦呢!”
蒙孤面色微微一愣,依旧面无表情,腰脊笔直地立在叶蓁蓁的三尺之外,视线直视着前方,仿佛一块巨石,别说让他走,即便是推,怕是也推不动分毫。
叶语菡自然不会不识趣,看了眼叶蓁蓁,抬步离开。
“二姐……”叶絮月瞪了眼叶蓁蓁,不跟她多说,快步跟上了叶语菡,朝着前院走去。
比起后院的冷清,前院的大门口却是热闹极了,就连几个小姐,也在朱门里偷偷地围观着。
相国公府的大门口,百姓们全部聚在了一起,将府门口围成了一个圈,纷纷用一双奇怪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
赵锐风一身肃袍长衫罩着高大的身躯,浓眉大眼,面无表情,一看便知是武将。在他身边,是他的夫人,同样一身浅淡的衣裙,发饰简单却不失贵气,除了双鬓的一夜斑白,压根看不出她的年纪。
赵氏夫妻的身后,是数名家丁抬着重礼,如果不是看那夫妻穿着的单调,还以为他们是来叶府提亲的呢。
“你们知道吗?城门口吊着两个人,有一个人全身上下,一件衣服都没有!”有百姓小声的议论,“还有一个倒是衣袍锦绣。”
“是谁啊?我今天没去城门那边。”
“好像是赵家的公子,赵明德,还有一个好像是叶府的公子。”这句话声音更小了,却还是一字不落地落在了赵锐风的耳里。
“怎么回事?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敢将赵公子和叶公子吊在城门口?”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人摇了摇头,看着相国公府门口的赵氏夫妻,叹道,“叶公子气色还可以,赵公子就不行了。可怜赵家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今个儿太阳又那么毒,怕是要没命喽!”
赵夫人闻言,身子一踉跄,有些站不稳。
“夫人……”赵锐风连忙扶住身边的妻子,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痛苦,沉声安慰道,“德儿还在等我们救他。”
听到赵锐风的这句话,赵夫人重新立住了身子,目光里满是坚定。不管今天要承受怎样的屈辱,也要救下他们的儿子。
此时,叶相国公领着叶树鸣和长孙叶锦程迎了出来,见到眼前的状况,心中一惊。策王虽然说赵家会来请罪,可没想到是这么大的阵仗。
凌晨在城门口看到赵明德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秦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丝毫不给赵家面子,甚至不惜断了赵家的血脉。
他真的是小看了小孙女,他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看不透一个人。她到底是叶家的福气,还是祸端啊?
忽然,赵锐风跪了下来,赵夫人也随之跪下。
叶相国公顿时一惊,忙去扶赵锐风的胳膊,道:“赵将军,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快起来!”
赵锐风执意摇头,看着叶相国公道:“叶相国公,晚辈教子无方,使得令孙女险些毁了名声,是犬子的过错。今日晚辈携贱内特来登门谢罪,还望叶相国公大人不计小人过!”
叶相国公在朝中是资历最老的臣子,辅佐三位皇帝,功勋卓著,世人称颂,在百姓中的威望更是不用说了。
赵锐风自称一声晚辈,理所当然。
“赵将军,有什么话,我们进府再说吧。”叶相国公皱了皱眉,扫了眼满街的百姓,转身入府。
赵锐风闻言,点了点头,扶着妻子起身,步履微慢地跟着叶相国公走进了府。
当叶蓁蓁来到前厅的时候,赵锐风和赵夫人已经坐在了客位上,两人皆是一副一夜未眠的样子,脸色十分憔悴。
“心软了?”秦尘琰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挑眉道,“你看着吧,那对夫妻一定会来求你,赵明德是死是活,最好还是你说了算。”
叶蓁蓁一愣,皱眉看着前厅那边。难题总是要落在她的头上。如果是气头上,她一定不会放过赵明德,可现在看着那对夫妻,不可否认,她真的有些不忍。
正走神间,叶相国公的声音传了过来:“六丫头,你出来见见赵将军与赵夫人吧。”
叶蓁蓁定了定神,暗吸一口气,抬步走了出去,向主位的叶相国公见礼:“蓁儿见过祖父。”
“嗯。”叶相国公点头,淡淡道。
不等叶蓁蓁向赵氏夫妻见礼,那二人便先一步的站了起来,朝着她拱手一礼,道:“六小姐有礼了。”
“将军客气,该是蓁蓁给两位见礼才是。”叶蓁蓁浅淡一笑,朝着夫妻俩福身一礼。
赵夫人忽然松开了赵锐风,直接在叶蓁蓁的面前跪了下来,求道:“六小姐,求求您了,放过我儿子吧!求求您了……”
叶蓁蓁一愣,连忙退避开,想要躲过她的跪拜,却被她一把抓住了裙摆,弯腰去扶她:“赵夫人快起来,蓁蓁受不起。”
“您要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赵夫人泪如泉涌,似乎再多等一刻,她的儿子便会性命不保。
叶蓁蓁满是为难,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而叶相国公似乎毫无缓和的意思,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秦尘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