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尘琰皱眉,看了眼房间里的方向,郁闷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吧。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
“的确是至毒的媚药,丰道并没有夸大其词。”云袖微微摇了摇头,抱臂站在门口,“你审问丰道了吗?”
“各种酷刑都用了,就是不开口,就算开口也说些恶心的话,真想一剑结果了他!”秦尘琰气道。
“我跟你去看看。”云袖道。
“走吧。”秦尘琰跟冷枫交代了一声,便领着云袖去了地牢。
冷枫维持着这里的秩序,将大夫一个个地领了进去。
房间里,暖炉散发着温暖,里面还燃了香,空气里满是安神好闻的味道。
叶蓁蓁坐在床榻上,帘幔垂下,遮住了她的人,只有一只手露在外面。
秦策坐在她的旁边,静静地等着大夫一个接着一个为她诊治。看着大夫们不停摇头,他的心也一点点的下坠,仿佛就要掉入谷底,无尽的黑暗在等着他。
“殿下,锦程公子带着吴御医来了。”冷枫禀报道。
“快快请进来!”秦策忙道。吴浚颢是太医署最年轻有为的太医,年纪轻轻便荣升御医。
叶锦程与吴浚颢一同走了进来,秦策免去了他们的礼数,挥手将那些大夫赶了出去,对吴浚颢道:“吴御医,你快快看一下她。”
“是。”吴浚颢一身寻常的衣袍,眉眼间多了一丝疲惫与风尘。
叶蓁蓁掀开了帘子,看着叶锦程和吴浚颢,道:“大哥,是你去接的吴大哥吗?”吴浚颢前两天被叶郝东请去了老家,说要给叶絮月治病,想必是刚刚赶回来的。
叶锦程道:“嗯,我本想去接他,正好出城后便遇到他了,便直接带着他过来了。”
“请叶小姐将手放在脉案上。”吴浚颢在床边的锦凳坐下,将脉案放在她的旁边。
叶蓁蓁点了点头,将手放在了脉案上,看着吴浚颢小心翼翼而认真的样子,道:“云袖擅毒,她也没法子,吴大哥别太在意。之前看的太医,有人说我中毒了,有人说断不出来。”
吴浚颢低眉敛目,仔细诊断,然后问道:“叶小姐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叶蓁蓁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脖子上的伤口火辣辣的。”
“可否让在下查看一下?”吴浚颢问道。
叶蓁蓁的脖子已经被云袖包扎好了,而且之前太医看诊的时候,并未要求查看这个伤口。
“可以。”叶蓁蓁点头,伸手去解脖子上的纱布。
“我来。”秦策上前,十分小心地为她解开了纱布,然后扶着她躺了下来,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给她脖子以下的部位盖了个严严实实。
秦策的小动作和小心思,让叶蓁蓁的心里甜甜的。
吴浚颢看着面前郎才女貌的二人,心底那一丝情愫,彻底被他扼死,掩埋。
曾经她还是一个没什么恩宠的庶女时,他便悄悄喜欢她了,也向锦程兄旁敲侧击的提过。原以为他和她还是有希望的,可随着她的改变,他们之间的距离,便越拉越大,如今几乎天各一方。
叶锦程看出了吴浚颢的无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吴浚颢回神,冲他笑了一下,走到床边细细查看叶蓁蓁的伤口。
她的皮肤十分细嫩白皙,伤口虽然很细小,不易察觉,可周围泛起的黑紫色,却是让人一眼就看到了。
“果然是中了温柔冢。”吴浚颢眉头紧皱,退后一步,“顾名思义,先是温柔乡,稍有不慎,便是英雄芳魂冢。”
“真的没有办法可解?”叶锦程看着吴浚颢。
吴浚颢深深地叹了口气:“伤口上的毒粉是引子,如果遇到她服下去的药,在体内分散,便是真正的毒发之时。在此之前,她没有任何其他感觉。”
叶蓁蓁闻言,没说什么。看来是丰道涂在了指甲里,她当时一动,不经意划破了皮肤。
“丰道说的那个的确是除了解药唯一的解法,但是此法很是危险,别说男子会精气衰竭而亡,女子也很难承受得住的。医书野史中曾经记载过,有一个女子曾经中过此毒,最后双双殒命。”吴浚颢神色凝重,又道,“除非医鬼在世,或许会有其他办法。”
“如何延长她距离毒发的时间?”秦策问道。
“可施针缓解,令颈上的毒减速流动,也许能撑过今夜。”吴浚颢道。
“那你快施针吧。”秦策道。
“是。”吴浚颢取出银针,准备为叶蓁蓁施针。虽然他不知道缓解了之后有什么用,但还是照做了。
叶蓁蓁心头一片冰凉,她看着秦策眉头紧锁的样子,想让吴浚颢不要费力了,可终究说不出来。
半个时辰以后,吴浚颢已经是大汗淋漓。他擦掉额上的汗,看着床上缓缓睁眼的叶蓁蓁,长舒一口气。
“怎么样?”秦策上前问道,满是紧张,似乎他一摇头,紧绷的那根弦便会绷断。
“还算不错。”吴浚颢缓缓地说道,深深地看了眼秦策,然后转身走出了内室。
秦策似乎明白了什么,抬步跟着他走了出去。
叶锦程见叶蓁蓁要起身,忙上前去扶她,温声道:“小妹,你不用太担心,殿下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的。”
“唉,我咋那么倒霉啊!”叶蓁蓁无奈地叹了口气,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苦笑一声。
叶蓁蓁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大哥,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叶锦程也跟着心中难过,却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也好,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话,一定要派人给我捎信。”
叶蓁蓁点头。
片刻后,秦策独自走了进来,脸色很不好看。
叶锦程见状,并未多问,上前告辞:“殿下,在下便先回去了,小妹便劳烦殿下照顾了。”
“嗯。”秦策淡淡地应声,抬步进了内室。
叶锦程回头看了眼叶蓁蓁,便出了房门,见吴浚颢在外面等着他,两人一起离开了罂粟阁。
外面的冷枫领着一种大夫有些不知所措,见秦尘琰和云袖走了过来,忙迎上前去:“世子,吴御医刚刚才走。”
“我知道了,方才遇到他了,我问了情况。”秦尘琰点了点头,“六哥呢?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