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众人,所有人仿佛被人提了醒,看向叶蓁蓁的目光逐渐变得怪异。
叶蓁蓁面色坦然,视线瞥到叶絮月的身后,绕过人群,看向一棵树的后面,淡淡一笑:“看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棵粗壮的大树后,一头黄色的母狮子缓步走了出来,一双冷眼凶光毕露,看向人群这边。
小姐们花容失色,惊呼起来,朝着各位公子身后躲去,就差四下逃窜了。
“天啊,是狮子!”
“哥哥!”叶絮月也惊慌的失去了之前的淡然,躲在了叶郝东的身后,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
唯独叶蓁蓁,面色无波,淡淡地看向叶絮月,笑问:“三姐姐,猎场有狮子吗?”
“有有。”叶絮月连连点头,再次抬眼去看时,那棵树旁,只有摇晃的草丛,什么也没有了,“走了?”
“走了,没事了。”叶郝东拍了拍叶絮月的肩膀,安慰道。
叶絮月余惊未定,在确定那边的确什么也没有之后,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哥,我刚才是看到了狮子吗?”
叶郝东点了点头,担心叶絮月还要折腾,便道:“好了,我们去枫叶亭吧,都在等着了。”
众人闻言齐齐动身,朝着枫叶亭走去。
叶蓁蓁与谭千昀分为一组,所以秦策并没有与她一同出现,而是将她送到附近便离开了。那头狮子,怕也是他的人管着的。
叶蓁蓁牵着小白,跟着人群后面慢悠悠走着。
谭千昀匆匆赶了过来,连声歉然道:“蓁蓁小姐,实在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叶蓁蓁微笑,看了眼他牵着的马,还有马背上的很多猎物,“果然没有我的拖累你很厉害。”
谭千昀一愣,随即一脸尴尬,眼中的愧意更深了:“千昀无用,无法保护蓁蓁小姐,险些让你落入狮口。”
“跟你没关系,你已经很棒了。”叶蓁蓁想鼓励他,却又觉得词穷,一时间气氛静了下来。
枫叶亭处,篝火辉煌,火星随着风飘散,但很快便消散在了空气里。
上位的三个位置变成了两个,因为冷轻寒与叶绍坤坐在了一起。
按照随机的配组,众人两两一坐,叶蓁蓁和谭千昀坐在了一处。
“喝点茶吧。”谭千昀给叶蓁蓁倒了一杯茶,细心地放到她的手边,“这是最新的秋茶,平日也不甚多见。”
“谢谢。”叶蓁蓁微笑点头,目光朝着对面的叶绍坤看去。
叶绍坤在瞧见她的视线时,笑容顿时一变,一缕不安浮现心头。杜邬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而叶蓁蓁却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这里,难道是出了事?
秦昭的目光扫过众人,笑道:“不知今年狩猎的第一名是谁呢?”
众人皆不语,除了看到那两头狮子的人毫无期待之外,其他人倒是一脸好奇,等着常弘清点完毕。
“回皇上,今年狩猎的第一名乃是千昀公子与蓁蓁小姐!”常弘恭敬地禀报道,“千昀公子猎了一头鹿,两只羚羊,若干野兔。蓁蓁小姐猎了两头狮子,一头雄狮,一头幼狮!”
话音落地,整个枫叶亭陷入了一种异样的安静,纷纷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光看向叶蓁蓁。
叶绍坤脸上的表情几乎无法形容,唇角的肌肉紧绷,震惊中透着不相信。
秦昭同样是一脸的诧异,看向叶蓁蓁,意味不明:“蓁蓁小姐竟然如此深藏不露啊!”
叶蓁蓁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回皇上,这两头狮子只是插着臣女的箭矢而已,并非是臣女所猎。”
常弘见状忙笑着解释:“蓁蓁小姐,狩猎并无那些规定,猎物死在谁的箭下便是谁所猎。”
叶蓁蓁站起身,朝着秦策和秦尘琰福身一礼:“今日蓁蓁险些命丧狮口,幸得殿下与世子出手相救,方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秦昭的脸色微微凝重,看了眼不动声色的秦策,又看向笑容张扬的秦尘琰:“尘琰,到底怎么回事?”
秦尘琰的目光定在面前的酒杯上,饮下杯中酒,轻轻地拍了拍手:“将人带上来。”
随着冷枫押着杜邬走入众人视野,叶绍坤的脸色彻底变了色,端着酒杯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冷轻寒坐在他的旁边,眸光清淡地瞥了眼他的手,唇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弧度。
“冷枫参见皇上!”冷枫跪地行礼,看向身边的杜邬,禀报道,“此人是此次意图谋害蓁蓁小姐的人,名叫杜邬。此次猎场中的狮子便是他放进去的,幼狮身上的箭也是他射的。目的便是要雄狮目睹幼狮的死亡,而将一切怒火加注在蓁蓁小姐身上!”
“杜邬是谁?”秦昭看向众人。
叶绍坤压着心中的一切紧张,起身走到中央,跪地道:“回禀皇上,杜邬是微臣的侍从。”
“哦?他是你的人?”秦昭面色冷峻,“难道是你指使他害叶蓁蓁的?”
叶绍坤正要说话,杜邬立即道:“皇上,此事与我家少爷毫无干系,一切都是奴才一人所为,求皇上明察!”
“你一个奴才,与叶蓁蓁有何恩怨?根本无理由害她。”秦尘琰质疑道。
杜邬抬头对上秦尘琰的眼睛,字字有力:“少爷因六小姐受罚禁足,还进了天牢被杖责。奴才为少爷抱不平,便设计了这一切!狮子是奴才让人抓了放进猎场的,幼狮也是奴才射杀的,一切都是奴才所为,我家少爷毫不知情!”
“好一个一心为主的奴才!”秦尘琰嗤鼻冷笑,看向叶绍坤,“可惜啊,你家主子根本不在意你的死活!”
杜邬一怔,偏头看向叶绍坤,而叶绍坤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向他看过去。
“奴才自知罪无可赦,请少爷保重!”杜邬说完便朝着不远处的一块巨石撞去,没人拉他,立刻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叶绍坤双手在袖子里不住地发抖,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来人,速速拖下去!”常弘一脸冷漠地吩咐。
话落,便立即有人将杜邬拖了下去,地上的血迹也以最快的速度被清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