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答应交换,要么接受本王的先一个提议。”秦策淡淡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先一个提议就是他直接送钱给她。很显然,这个最简单,却也最是欠人情。
“交换吧。”叶蓁蓁浅浅的思量了一瞬,给出这个答案。送钱给她一两次还好,可是诊所短时间内是盈不了利的,总不能让秦策一直掏钱吧?
“你就这么想跟我清算吗?”秦策目光一寒,一把伸手抓住她的手,语气里透着几许隐忍。
叶蓁蓁定下忐忑的心思,抬眸迎上他的眼神,淡淡一笑:“殿下不是对我的催眠术感兴趣吗?你我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的。”
“好一个各取所需!”秦策心中一痛,手上不自觉地便用了力,瞧见她微微皱眉,意识到什么又立即撤回了手,视线在她被勒红的手腕上凝了凝。
叶蓁蓁面带笑意,揉了揉手腕,然后道:“说实话,教殿下催眠术,我很是没信心。”
秦策收起一切情绪,疑惑扬眉:“为何?”
“因为我的催眠术对殿下来说,毫无用处。”叶蓁蓁无奈一笑,想起那日在皇陵,她迷惑了丰道国师,却最终输在了秦策的手里。
秦策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回忆与自责,知道她想起了什么,皱眉道:“今日可再试一次。”
听他这么一说,叶蓁蓁的心里忽然燃起了几分不甘和动力。她的催眠术,几乎从未失败过,可在秦策的身上,却不止失败了一次。
秦策心智坚定,这点是绝对的。那天她的情绪也太过激动,太过急于求成,无法集中意念也是不能否认的错误,不能将一切过错推给秦策。
思及此,叶蓁蓁的眼睛沉了坚持,她喝了一杯茶,缓缓道:“那我就再试一次。”
“好。”秦策淡淡点头,“我要怎么做?”
叶蓁蓁起身,指着一张椅榻,说道:“请殿下坐这里。”
秦策依言走过去坐了下来。
叶蓁蓁深吸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散着莹润柔和的光芒。
她一只手提着玉佩的绳子,然后凑近到秦策的身边,将玉佩悬在他的眼前,声音低柔的在他耳边说道:“看着这块玉佩,放松精神,放松身体……”
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馨香,秦策的神智逐渐安定,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玉佩,随着她浅柔话语,每一刻都保持着最高度警惕的他也逐渐放松了身心,眼睛里的光芒一点点失去。
“有没有觉得眼睛很累?”叶蓁蓁轻声问道。
秦策目光无神,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躺下睡一会儿吧。”叶蓁蓁说完,见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便收起了玉佩,扶着他躺下,“花海鸟语,你回到了心里最想要去的地方,还记得是哪里吗?”
秦策闭着眼睛,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额头上多了几颗汗珠。
叶蓁蓁有些意外,俯下身子凑到他的耳边,轻声缓慢的说道:“不要压抑自己的内心,说出来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想要知道他的过去,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而且还有着那么多的怪癖。
然而秦策的内心,仿佛罩上了一块坚硬的外壳,任她软硬兼施,使尽浑身解数,竟还是一个字都撬不出来。
瞧着秦策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大,表情也变得痛苦。叶蓁蓁顿时意识到了不妙,立即拍手,发出一道明朗的脆响,惊醒了昏昏欲睡却依旧意识不松的秦策。
秦策睁开眼睛,只见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正用一种无奈探寻的目光看着他。
叶蓁蓁皱了皱眉,取出丝帕递给他,然后起身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对不起。”秦策突然说出这两个字,眼中满是挣扎,语调里还有一丝无法道明的委屈和无奈,仿佛像个孩子。
看着他的这般模样,叶蓁蓁忽然有些心疼了,在榻边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他:“该我说对不起才是,未经你的允许,便试图探寻你的过去,是我不对。”
秦策的剑眉紧紧地皱起,似满是懊恼,抓着她的手不愿松开。
叶蓁蓁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叹了口气,道:“催眠术其实只是一种心理暗示和受术者潜意识沟通的技术,没什么特别,你要是想学的话,我会系统的教你,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
秦策没回答她的话,仿佛没听到。
叶蓁蓁皱起秀眉,抬头看向他。
“你为何不喜欢我?”秦策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定定地看着她。秦尘琰对他说女人不能太惯,不能太宠,要忽远忽近,留着适当的空间。
可这段时间的压抑,他除了折磨自己之外,一切根本不是秦尘琰所说的那样。
她没有来找他,甚至见到他的时候,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更别说欣喜若狂了。
他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她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他的。可他不明白了,他长这么大,任何女子见到他都是趋之如骛的,甚至宁愿不要任何名分,只为得到他看一眼,可她为何偏偏不屑一顾?
“秦策,你是否觉得很不甘心?因为你向来自傲你的一切,包括身份与才华。”叶蓁蓁微微一笑,对上他的眼睛。
秦策目光一迟,缓缓地点头:“难道不是吗?不论是才华亦是其他,天秦国又有几人能与我相较?”
叶蓁蓁微微摇头,轻轻地抽回了手:“如果抛开你的身份光华和地位,只是因为你的才华和你这个人,你觉得又多少人会对你如初?”
秦策被她问得一愣,茫然地看着她。
“秦策,你毛病一大堆知道吗?”叶蓁蓁略带笑容地看着他,“傲慢、冷酷、甚至是目空一切,这些都因为你的身份和权势变成了你的个性或者是褒义词,如果将这些词汇设定放在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身上,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秦策凝眉,没说话。
叶蓁蓁笑意不减,自问自答:“会死得很惨,而且不会有人同情他,只有‘死有余辜’这个词对他一生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