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赵锐风不断地摇头,这上面的签字画押,甚至还有他的心腹,那些人怎么可能会出卖他?
“赵锐风,你还有何话说?”秦昭一脸气愤,直接将手里的资料砸在了赵锐风的身上,“桩桩件件,证据确凿,都是你做的好事!”
赵锐风百口莫辩,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不知如何辩解,只是不停地摇着头。此时赵明德的事情已经不足为提,赵家面临的是灭顶之灾。
“来人,将赵锐风革去护国将军之职,收回兵权与御赐金剑,将其打入天牢,待此案查明,再做处置!”秦昭冷声下旨。
秦尘琰微微扬眉,瞥了眼赵夫人,缓缓问道:“那赵夫人呢?”
秦昭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沉声命令道:“赵李氏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意欲行凶,将其打入天牢。赵家满门入狱,抄其家,赵家人听候发落!”
话落,秦昭起身,淡淡地看了眼赵锐风,抬步出了前厅,常弘带着金剑,快步跟了出去。
叶相国公也慢慢地起身,然后跟秦尘琰告了辞,也回相国公府了。其实赵锐风的倒台,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经过此事,他很清楚,叶家会被推上风口浪尖。未来的路,怕是更加难走了。
“带下去。”秦尘琰满是不耐地摆了摆手,让人将赵锐风夫妻带下去。
“哈哈……”可赵夫人却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表情变得扭曲怪异,她眨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双手,疯疯癫癫地笑了,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她马上要死了……儿啊,娘给你报仇啦……”
秦尘琰心神一凛,一把抓住赵夫人的手腕,只见她的手掌心一片漆黑,还有指甲里,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你下毒了?”
赵夫人只是痴笑,就是不说话。
秦尘琰一把甩开了赵夫人,向冷枫嘱咐了一声,快步出了前厅,去找秦策。
秦策拉着叶蓁蓁出了前厅之后,便撒开了她的手,他独自在前面走着,也不理会她。
叶蓁蓁不发一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她知道他是在生气,气她的自作主张,气她不够信任他。
其实这回的擅自做主,她的确是冒了险的。
在和秦谧分开之后,她来了前厅,见蒙孤在门外守着,便将他喊到了一旁。
她担心赵锐风抵死不认,秦策又苦于死无对证,便私自想了个办法。
她让蒙孤去了一趟将军府,向赵夫人的贴身侍女打听到了赵明德临死前说的话,顺便还借时机让赵夫人知道,有人已经搜集到了赵家的罪证,此番赵家在劫难逃。
她本以为一切不会这么顺利,可她更没想到蒙孤的办事能力竟然如此强悍,也难怪秦策会让他跟在身边。
在与赵夫人对质的时候,赵夫人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她的催眠术想要不借外力的彻底发挥,并且不让秦昭察觉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做到。
于是她便选择了攻击赵夫人最薄弱的心理区域,便是赵明德的死。
赵明德的死,以及他最后对赵夫人说的话,是瓦解赵夫人心理防线的最重要的武器。丧子之痛,还有那无尽的后悔,都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夫人精神崩溃之下,自然会做出一切极端的事情,而不管什么事,都只会更加令她心神凌乱,直到彻底崩溃。
如她所料,赵夫人气急之下,不但对她言辞激烈,甚至还拔剑相向。
目的达到,一切自然会明朗,接下来即使没有真凭实据,叶老爷子也不会轻易略过此事了。
叶蓁蓁一边往前走,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注意前面的人突然停了脚步,直接一脑袋就撞了上去。
“你的脸怎么了?”秦策突然扶住叶蓁蓁的双肩,到嘴的责备话语全部被她的脸吓跑,十分紧张地望着她。
叶蓁蓁愣了一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上自己的脸:“我脸怎么了?是苍白吗?”
这一摸,叶蓁蓁顿时惊住了,她能感觉到脸上的凹凸不平,是那种满脸都是疹子的感觉。
“怎么回事?”叶蓁蓁一把推开了秦策,转过身背对着他,又仔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双颊、额头、鼻子,甚至是脖子,都是一样的触感。
全是那种小疹子,密密麻麻。视线微微下移,落在她的双手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叶蓁蓁满是震惊地看着这双手,然后撸起袖子,所有的皮肤,都是那种像鸡皮疙瘩一样密集的红疹子,看着令人作呕,十分恐怖。
“夭儿……”秦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心疼,传入她的耳里。
“别过来。”叶蓁蓁冷静地开口,连忙用袖子遮住那难看至极的双手,不顾身后的秦策,快步朝着房间跑过去。
“夭儿!”
秦策正要去追,秦尘琰却突然跑了过来,直接拦在了他的面前,看了眼叶蓁蓁跑开的方向,问道:“六哥,她怎么了?”
“去将华之谦请过来!”秦策丢下这句话,便追着叶蓁蓁去了。
秦尘琰心知不妙,也顾不上喊人了,直接跃上房顶,快速朝着华之谦的宅子掠去。
好在策王府里没什么下人,一路跑过来,没有人瞧见她的可怖模样。
叶蓁蓁冲进房间,直接将房门关上,然后用背抵着门,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呼吸,听到外面秦策的声音,她冲着外面道:“秦策,你别进来!”
秦策的脚步在门口止住,他轻轻地拍了拍门,声音里满是担心:“夭儿,你没事吧?让我看看好不好?”
“你先走好吗?我想冷静一下。”叶蓁蓁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波动,可是那从心底散发出来的颤抖,她控制不住。
“好,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等。”秦策轻柔说道。
叶蓁蓁深深地闭上眼睛,再睁眼时,目光落在梳妆台的镜子上,她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她明明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可在看到铜镜里的那张脸时,还是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