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转瞬即过,眨眼间的功夫,自笑颜堂遇袭的双月会之夜以来,已经是十日已过。
这些日子石松把所有的精力都灌注在了心法修行上,每日都白天和夜晚各打坐一次,其余时间也多是慢慢参研心法的玄机,感觉着心法运行是体内的诸般变化,对心法的掌握和认知上却是更有精进。
独自在山外确实不便,不像在山中修炼时,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向师姐或长老询问,很快便会有解答,而现在,却只能靠自己慢慢参研琢磨,实践体会,来增加认知。
但这几日下来后,石松却慢慢的习惯了这种独自参研的做法,甚至慢慢喜欢上了这种状态。
相比于以前的有问题直接问到答案,这种慢慢自己参研找出答案和窍门的过程,却更是让石松感觉到一种成就感,也更加增加了对心法深入的认知和体会。
更重要的是,这个过程石松更是锻炼增强了自己研究的能力,在不断增加的兴趣的引导之下,这种能力进步很快,石松就像一只刚从山中出来的稚嫩的小鸟,终于要开始自己展翅飞翔。
这个过程中,石松又多次遇到那让他兴奋的神奇的念海的悸动,那念海悸动的刹那,就像一个婴儿突然睁开了眼睛,刹那间爆发出了最初的一丝神识一般,让人倍感神奇和惊叹。
经历过多次念海的醒念时的悸动后,石松终于可以慢慢的能控制住自己的神念,不会被那瞬间悸动时的神念扰动完全打断心法,从而让心法完整的运行完毕,这也让石松倍感兴奋,毕竟,能够稳稳控制住神念,这已经是达到了第一步。
但在第二步上,即在念海悸动的刹那时刻,神念强行操控脉海,引导脉气逆冲,激活、润泽念海中的气脉时,石松果然也遇到了那让人沮丧的醒念神颤。
越想保持足够的清醒,越想把握住那短暂的悸动瞬间,却越是在那关键时刻出现错乱。
甚至在每次心法运转结束前,那念海悸动可能会出现的时间段上,石松竟是心里紧张的神念都有些失控,心中怦怦急跳,连顺利稳妥的修行完心法都尚显勉强,又哪儿能够会在那悸动出现的刹那能够有好的表现?
沮丧的情绪,也毫不例外的出现在了石松身上,每个人到这一阶段都难以幸免。
不过幸好石松也明白,以他的“不宜修行”的脉海,幸运的找到这行云心法残册,现在便到达这个醒念的临界点,已经是相当幸运的了,所以也并没有沮丧太多,便平和下了心态。
这便使得石松在修炼时的表现大有改观,虽然那念海悸动的瞬间,终究是没有很好的把握住,达到突破,激活念海,但却有渐渐的略有体会和心得,随着经验的积累,石松感觉快要窥得其中窍门和玄机。
其实这转机还在于,石松短短几个月便到达这醒念临界点,有一定的心理优势,也便更容易控制好自己的心态。
至于其他的修炼者,在此段时间时,又何尝不是告诉自己要平和,不要着急,可是诸般情势之下,却又哪儿那么容易平和,甚至出现越让自己心态平和却越是不平和的反向激化。
许多人,都是经历千辛万苦和诸般折磨后,才幸运的,甚至是侥幸的跨越这道重要门槛。
跨越这道门槛之前,印堂中的所谓的天丸宫,其实也只是一个无用的穴位而已,而当跨过这道门槛,成功的激活天丸宫中的念海后,天丸宫才真正开始在修行中发挥作用,修炼者的修行也将正式进入一片崭新天地!
已经是五月二十七日,按计划要起程,前往本年度十城赛举办地射阳城的日子。
笑颜堂中一片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喜庆之气洋洋四溢,笑颜堂中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汇集在院子中,为即将出行的武者壮士们,喝彩壮行!
笑颜堂门里门外更是聚集了众多的看客,直将笑颜堂门外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
十城赛是一项很重要的活动,在民间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周围的百姓都挤着过来,看看那要代表雁回城去参赛的壮士,并为他们送行。
这次前去射阳城,除了卫冲、共山、石松和玄青四名武者之外,笑颜堂老板娘笑红颜更是亲自压阵,跟随前往,另有十余名杂役跟班也一并跟随,提供照料。
临行之前,笑红颜也对笑颜堂中一班事物,向沙符和彦可儿详细叮嘱,尤其是笑颜堂的安全一事,让笑红颜着实放心不下。
那双月会之夜血道匪团突袭笑颜堂,最终半途遁去,笑红颜心中合计,那血道匪团所要袭击的目标,不是自己,就是笑颜堂的白银武者,而这次自己与笑颜堂武者都离开了笑颜堂,想来那匪团及幕后真凶倒不会对笑颜堂再有何图谋。
饶是如此,笑红颜仍是放不下心来,毕竟这笑颜堂上下百余口人,自己与诸白银武者尽出,铁臂阿满与乾坤手藏里寻,虽是伤势恢复大半,但却仍是不能激烈活动,院中空虚,自防能力大为削弱。
所以笑红颜一方面坚定地阻止了一意要跟着自己,保护自己的彦可儿,让其留下来,同沙符一起镇守笑颜堂。
另一方面,笑红颜又是花费了不少银两,在城中官府中一番打点,官府的老爷子也同意多多加派卫兵和巡逻,昼夜保证笑颜堂周边的安全,如此几般之下,笑红颜才渐渐的放心了一些。
而真正让笑红颜放心的,却是前日刚刚入住笑颜堂客房的两名黑袍老者,那两名老者将会住在笑颜堂客房中,一直住到笑红颜等人回来为止。
这可是笑红颜冒着再次被逼至抓狂的风险,从那个老怪物手下借来的两名干将。
那老怪物虽然人比较怪,但实力还是没得说,手下也是人才济济,借两个人倒不是什么大事。
一切准备妥当,笑红颜等一行人方才或骑乘骏马或坐乘马车,在笑颜堂众人的欢送声中,在雁回城众多热情看客的喝彩声中,缓缓的行出了雁回城东门,沿着官道慢慢的向前走去。
中午时分,远离雁回城的另一座城市,空中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城中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高大阔气的府宅起伏错落,几条宽阔笔直的大道直贯城中,城墙高雄,戒卫森严。
看那广阔的城池面积和高档密集的建筑,显然是一座比雁回城要繁华的多的一座大城池。
城池西北角,却被一个面积接近全城面积十分之一的巨大院落独踞,高大厚实的围墙将这个院落围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城中之城,围墙里外密布着不同衣着的持刀护院、巡逻的护卫等,警卫森严,围墙中高大雄伟的建筑,更显得这院落的高贵和不同反响。
在这个院落正中,却有一座近三十丈高的巨大的石丘,四座风格迥异的大殿围绕并依靠着这石丘比邻坐落,宛如众星拱月一般,拱卫着石丘顶端座立的一座高大五丈有余的楼阁。
那高大的五层楼阁雄踞石丘顶端,红砖绿瓦,墙高楼阔,气势雄浑,威严的傲视着下面的整座院落,甚至整个城池。楼阁飞檐斗拱,屋坡舒缓流畅,角翘简洁,更有一番舒展宽阔的气势。
在楼阁的五楼一个宽敞透亮,一览下面诸般风景的房间中,一位衣着考究、神态祥和的老夫人坐于长塌之上,另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立于一旁,整理着桌上的水果零吃。
“左管家,我那小孙儿怎么样了?”那老夫人一脸忧心的问道下边一个灰袍老者。
“回老夫人,少爷现在很安全,三院都有出精干人等,一起保护少爷,请老夫人和夫人放心。”左管家躬身抱拳,缓声回道。
老夫人听了略有安心,旁边的那位左管家口中的夫人也是神情有些放松下来。
“这年以来,这天下本就暗流涌动,很不太平,前些日子,那真火莲花竟然真的现身于世,这一相激化,立时流言四起,暗中不轨之人越发猖獗,形式也更是诡秘异常,这等乱世将起的日子,真是担心我那独自在外的小孙儿啊……”老夫人缓缓的话语之间,却仍是阵阵忧虑之情。
老夫人的话,让下面的左管家也是脸上一阵忧色闪过,但很快便有恢复过来,清声道:“老夫人放心,近日老仆再从三院中多派精干人手,保证少爷万无一失!”
旁边的那位中年夫人也安慰道:“母亲就不用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他这么大了,也该出去闯荡闯荡了,哪儿能整天窝在家中呢。”说着,将一个削好的水果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接过那水果,又是叹着气道:“你呀,要求也太过严厉苛刻了,现在他一个人跑那么远,你也不管,哎,你这个妈当的……”说着却又是一阵摇头。
那中年夫人却也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给老夫人轻轻的捶着背,也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