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担?”石松好奇的打量着那彪悍的骑将,惊声道:“原来你不是左担?”
“哼!”右担怒哼一声,呼的抽回自己的马鞭,狠狠的瞅了石松四人一眼,怒声道:“就你们四个人,也敢威胁将军,你们四十个人都不够我一巴掌拍的!”
右担的藐视让石松忽的心中一怒,直接喝道:“哼哼,左担是你哥还是你弟?还不一样被我放倒了?”
“大胆!”右担怒喝一声,忽的跳下马来,咚咚两步便跨到石松神情,怒目圆瞪如铜铃,凶光爆射的盯着石松,巨大到近两米的身形投下的阴影,一下将石松完全的罩在了里面。
旁边的玄青、天瑜和七月三人心头一惊,暗暗蓄力准备,以防有变,石松却是直直的仰头望向右担,声音干脆如钉般的道:“就在冀州城大门口,不信你回去问问!”
右担已经是气的鼻子一阵猛的呼张不断,喷出的气息都似乎快能擦出火星,两只硕大钢拳用力攒的咯咯乱响,冒着凶狠光芒的双眼直直盯了石松半响,终于是怒哼一声转过身去。
“要不是将军有令,我一巴掌就拍死你个小家伙!”右担愤愤的怒骂道,头也不回的大喝一声:“跟我走!”
喝完,便牵着宝马坐骑前面而去,边走边心中一阵的气恼:“左担这个兔崽子,如果真的被这个小家伙给放倒了,真是白吃了三十几年干饭了,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暴怒的气息四下迸发,使得其身边的宝马都忍不住一阵不安的嘶鸣。
石松几人跟在右担身后,一直走了近一个时辰,方才远远的看到前面一个出现了一个简单的行营,方圆只有几十丈,应该属于一个临时行营。
奇怪的却是,这行营所在的位置,却是一个山的顶部,而这山顶,却犹如是被人用刀齐齐削断一般,方圆几十丈的面上极为平整,用石松自己的感觉来说,那就像台球桌一般的平整。
这必定是人力造成的,绝对不会是自然造化,只是什么样的人力,竟然造成了这样的奇观,让石松几人又是一阵的咂舌。
方才一路上,右担虽然心中有怒火,但毕竟其跟左担一样十分的爽朗健谈,所以还是跟石松几人不冷不热的谈了几句,让石松几人了解到,右担与左担果然是双胞兄弟,右担是大哥,修为上是远远高于左担,当然,这是他自己讲的,真实情况如何,石松也不知道。
而前面的这行营所在的山顶,便是望断山,与前面石松几人拦截克鲁将军骑队的望断坡遥相呼应,这地名起源已经不可考,但在神话传说中,是一位渴望身为将军的夫君远征归来的女子,天天站在望断坡上翘首凝望前方,坚持了几百年,夫君没有回来,前面视线上的一座山却是被她生生望断,这座山便被称为望断山,而那位女子所立身的地方,便被称为望断坡。
神话传说当然是感人的,但这望断山的真实起源,却当然不会是这么浪漫的,只是历史的尘埃遮断之下,人们已经无法探寻真相。
上了望断山,进了将军行营,石松几人被安置在一个空置的小帐篷中,等候消息,几名卫兵肃立于帐外,未经允许还不得外出,石松几人无奈,只好坐下调息,静观其变。
这一等便是等了半天,玄青又是有些担心起来,是不是石松把将军激怒了,待会儿心情不好,直接把他们给斩了?
玄青这一嘀咕,立刻让七月也紧张起来,不停的向帐外警惕的看着。
天瑜却安慰道,若是要斩他们,早在路上一挥手便了事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玄青与七月觉得有理,这才慢慢的放下心来,可玄青心中,还是觉得石松这次真是走了险招,让他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石松一直却是没有吭声,心中琢磨着这克鲁将军,到底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还是有什么其他想法?为什么让他们跟着来到行营?
直到下午近傍晚的时,几人皆是一阵心神不宁,正要忍不住的强行出去问一下情况,却忽然见那强壮的右担行了过来,把他们带到了行营中间最大的军帐中,他自己却转身退出到帐外,在门外候着。
军帐极为阔大,径约四五丈,高有两丈,里面装饰也较为考究,看来是克鲁将军的军帐。
此刻,克鲁将军正背对着帐门,用布清理着其一身黑甲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道:“给你们的时间不多,有什么事,讲!”
平静的话语中仍然透出一股厚重的威严,石松心神一凛,便上前径直抱拳道:“多谢将军接见,那我们就直说了!”
克鲁将军没有吭声,石松便径直将他们了解的情况,包括侠兵天下公会与那一股神秘力量的关系,以及他们在侠兵天下公会接到刺杀克鲁将军的任务等,大致的讲了一遍,整个过程中,克鲁将军都没有打断他们,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们怀疑那幕后之人刺杀将军的目的,或许与当前国内诡秘的局势有些牵连,所以前来,一来是提醒和保护将军,二来也是希望能够从将军这儿了解到一些情况,找出蛛丝马迹,解开那幕后黑手的真面目!”石松最后抱拳道,直直的看着克鲁将军的背影。
“哼哼,年纪轻轻,倒有些胆识,”克鲁将军停下手来,慢声道,“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那个侠兵公会让你们刺杀我,只是一个幌子,真实的目的,却是来试探你们,看你们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
将军的话波澜不惊,却是直刺要害,言罢,又转过身来,直视着石松道:“也就是说,如果是侠兵公会与我合谋,来摸你们的底,你们怎么办?”
将军的双目之中透出一股熠熠的光芒,似乎能够直接看透石松的内心一般。
石松心神一凛,心中快速的一合计,仍是面不改色的笃定道:“我们几人都相信将军对金风国和圣地的忠诚!”
“哦?”克鲁将军眉头微跳,盯着石松的神情略微的变化了一下,深有意味的打量了一下石松道:“为什么这么确定?”
“我们有我们的信息支持,也有我们自己的判断!”石松凝声道。
对于克鲁将军的忠诚问题,他们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不论是从雀门中得到的信息,还是从玄府的信息网中了解的情况,都确定了这一点,尽管如此,石松却仍是谨慎的没有透漏自己雀门行走的身份,以及玄青的玄府中人的身份等紧要信息。
“嗯,”克鲁微微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这几个小家伙,倒不是那种鲁莽行事的无知小娃,一转身,有些疲劳的坐在大椅上歇着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你们犯了一个大错误!”
“嗯?”石松忽的吃了一惊,心下快速的一阵寻思,一时不明白克鲁这话什么意思,玄青既然也是脸色一变,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克鲁将军。
克鲁将军微微一笑,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你们能刺杀的了我吗?”
“呃……”石松几人俱是气息一滞,一股不妙的感觉忽的泛上心头,浑身一阵发凉。
是啊,他们一直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以他们几人的实力,能够刺杀得了克鲁将军吗?
不说克鲁将军自己已经是七重的修为,单从今天看到的那一队精锐护卫、红胡子副将、黒木副统领等随从,实力俱是十分强悍,他们要突破重重保护,刺杀克鲁将军,无疑是难如登天。
他们之前对克鲁将军的实力,以及他的精锐护卫、随从的实力,并不了解,而且他们来到冀州,并不是真的要刺杀将军,只是希望能够见到将军,提醒其危险和了解真相,所以也一直没有想到要了解这些信息。
今天,在将军的提醒之下,石松几人忽的醒悟过来,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刺杀得了将军,可侠兵天下为什么还要给他们许下重金,让他们来执行这个任务呢?
难道侠兵天下公会,或者说那个费叶,也不了解克鲁将军的实力,或者说是高估了青松小队的实力?可对一家相当大规模的侠兵公会来说,这显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是为什么?
石松几人心中俱是震惊的想到了这个疑问。
看着石松几人那忽然醒悟而又震惊的神情,克鲁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缓声道:“我估计,也许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发现你们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将军……”石松心头一惊,正要上前问道,却被克鲁将军挥了挥手打断道:“不用多问了,你们先回去吧!”
石松气息一滞,心中忽的有些乱,将军那短短两句话,让他立时产生了一种如临深渊般的深深的不安。
他们犯了什么错误?他们一路行来,难道有什么疏漏?难道侠兵天下公会派给他们这个任务,一开始就是个局?
难道这个刺杀任务,真的是要试探他们的?可就算是真的试探他们,石松也并不担心,他们早就因为跟踪费叶被发现,估计已经引起深深的怀疑,应该是已经暴露,所以就算这个任务是试探他们,石松几人因此暴露了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克鲁将军的那一席话,似乎是很有深意,远远不是这么简单,石松、玄青等人脸色俱是一阵快速的变幻,一时摸不着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