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大事不好了,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负责服侍司南宇的家丁阿羽一冲进院门,便大声嚷嚷起来,慌里慌张地左右看去,寻找自家主子的所在。
同样的一句话,他一路从院门喊到房门前,却无一人回应他。
待冲进房内,他一眼便看见了抱着酒壶,明明坐着木椅,却好似将整个人都摊在桌上的司南宇。
一愣,阿羽下意识认为司南宇是因醉酒而瘫倒,大惊失色地跑过去,推搡着后者的肩膀。
“少爷你怎么样?不是说了不许和这么多酒吗?你怎么就不肯听进话去呢?我的少爷啊!”
说着说着,阿羽便沮丧了脸,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却仿佛下一秒便要掉下眼泪来。
被推搡地烦了,司南宇将头抬起来瞪阿羽一眼,又继续趴下去,嘴里道。
“大惊小怪。府中的酒不都被你和阿隆藏起来了吗?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小壶酒,掂量掂量还只有半壶,扫兴。”
“啊?少爷你没醉啊!你不早说,真是吓死我了,万一你喝出事儿来我们这些下人怎么跟去世的老爷交代啊!”
在司南宇撇头的一瞬间,看清他眼底的清明,阿羽松了口气,开口。
而听到“老爷”这两个字,司南宇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立刻变换了脸色,眼底也隐隐透漏着悔恨。
紧接着,他猛地将上半身从桌子上弹了起来,收敛了所有神情,语调中却略微带了恼怒。
“给我闭嘴!早就跟你们说过了,不许在我面前提我爹,不挨打就不长记性是吗?阿隆,把他给我拖出去杖罚。”
“啊?把谁拖出去?”
在里间打扫的阿隆听闻喊话,连忙从内中小跑出来,一头雾水地询问。
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司南宇,却发觉后者正不满地盯着自己,连忙转移了视线。
继而,当看到司南宇身侧一脸惶恐的阿羽,阿隆瞬间明白了前者的话针对的人是谁,擦了擦手走出来,连连应声。
“少爷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瞧着阿隆步步逼近,阿羽更加慌了起来,连忙叫停。
“阿隆你给我现在哪里别动,让我把话说完。少爷,杖罚什么的我都没关系,但是少爷你还是赶紧躲一阵吧。”
“为什么?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躲起来?”
司南宇不明所以,反问,屁股仿佛黏在木椅之上,不曾挪动分毫。他盯着阿羽,愣是要后者说出个所以然来。
阿羽见此,越发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说话的语速不自觉加快了。
“哎呀少爷你就听我的吧!再不走,家主就要杀上门了!”
“姐姐?她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看见时,家主嘴里念念叨叨,怒气冲冲地,似乎要来找少爷算账。”
阿羽解释,目光灼灼,只希望司南宇能在听完这些话以后赶紧离开这里,去别处避一避风头。
身为仆人,主子们之间的纷争他不曾知晓,只知道自从老家主去世之后,一母同胞的两位姐弟之间的关系便变得微妙起来。
而那件事发生以后,两人虽流着同样的血脉,居住在同一座府邸,却仿佛两个陌生人,无来往,互不关心。
但每次司南明镜对司南宇动怒,总不会是好事情。
司南宇在府中的地位特殊而鸡肋,虽顶着少爷的名号,却不曾有过实权。
如今司南明镜位高权重,如此怒气冲冲前来已经少见,不论对峙与否,吃亏的终究是司南宇而已。
但听了阿羽的话,司南宇迟迟未动,沉默片刻,反而再次瘫在了桌子上,道。
“罢了,这司南府是理应容纳我的地方,不是用来躲猫猫的。我就坐在这里等她上门。阿隆你也别管阿羽了,去沏茶……不,去抬酒来,随便什么酒都行。”
“少爷,这……”
“废话怎么这么多?叫你去就利索点,别让姐姐久等。”
阿隆犹豫万分,正欲劝阻,只可惜未能如愿。
司南宇心意已决,这一次的会面,怕是会生出点不一样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