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翻墙出了别院的秦放,险些软倒在了别院后的墙根下,幸而,一直跟随的温子若及时出现搀扶住了他。
“溱王,您这又是怎么了?”温子若十分不解,也十分无语的看向自家王爷那光溜溜的身板。
想想每回王爷都是杀气腾腾的去,却每回都是灰溜溜的回,真是让他快好奇死了,年玥那样一个比王爷武功手段差上千里万里的女人,怎么就能让王爷一而再的吃了这样的亏?
可惜啊,溱王太过鸡贼,每次都凶巴巴的把他撵走了再办事儿……
“你给我闭嘴!”秦放简直气结,什么叫又?没好气的扒起了温子若的衣服,“把你衣服赶紧脱下来。”
温子若吓呆,然后双手抱胸往后跳出好几步,惊恐的看着秦放,“不是吧,我的王,你就因为被你的王妃打击的狠了,也没必要立刻换这么重的口味吧?”
对女人绝望,就开始对男人产生希望,靠,这绝对是万万不行滴!
想他如此花容月貌,肯定第一个就得深受其害啊!!
“温子若,你到底在胡说鬼东西?”差点没了搀扶就要摔倒到地上的秦放赶紧只手扶住了墙壁,恶狠狠的瞪着跳离自己一丈开外的温子若,嫌恶的扫了一眼他身上跟花蝴蝶似的衣服,“你以为本王是稀罕你的衣服?!”
“哦,原来您是要我身上的衣服啊,怎么不早说呢。”温子若一听只是要自己的衣服,顿时便松了一口气,于是立即剥起了自己的衣服,可剥了一半,又立觉不对的望向秦放,“诶不是吧,我的王,您这态度未免也太……。”
“少啰嗦!快点!!”四下张望一番,秦放几乎暴喝出声,虽然他戴了面具,可万一被别人看见了,他的脸还不是照样丢尽了?他真是想一脚踹死温子若这个只会招蜂引蝶的属下。
“好好好,我脱,我脱还不行么?您别生气嘛,这么大动肝火的何必呢?我看您还伤的不轻呢。”温子若边唧唧歪歪,边无奈的把自己的外袍脱下。
没想到,一行正从后院长廊前来拜访年玥的姨娘和庶女,还带的一帮子丫鬟婆子,却把两人偷偷摸摸的一幕落入了眼帘。
这庶女小姐们还有小丫头们哪里见过裸男,这见了的第一反应,那自当是放声大叫。
而那些见过无数世面的婆子们,第一反应却是有的啧啧称奇男.风现在竟然如此盛行,有的则吐痰鄙夷大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大白天的就干如此见不得人的勾当……
倒是姨娘们相当的镇定,反应过来后,便一边捂住自家女儿的眼睛,一边支使婆子拿了家伙什,“老东西们,你们还愣着作甚么,还把快把这肮脏的东西打出去!”
男.风盛不盛行不关她们的事,她们最在意的,就是她们女儿的清白,这未出阁的闺女看到了裸男这种事,要是传扬出去,那这些闺女还要不要嫁人了?
婆子们被骂的清醒了过来,知道这事情的轻重,便连忙操起扫帚棍棒石头之类的,一个个纷纷跳出了长廊,直奔后院外墙墙角下的秦放和温子若。
秦放和温子若在小姐丫头们的尖叫声中就已经被吓了一跳,再看到婆子们拿起棍棒石头气势汹汹的过来时,才彻底的反应过来。
“你这混蛋还看什么看,还不快带我走!”惊怒窘迫等多重情绪交加下,秦放连自称都急切的改成了我,急忙拽住了温子若的胳膊。
想他堂堂一国亲王,战场上的枭雄神将,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
“啊?哦,哦,走,咱马上就走。”温子若想笑又想哭的附和着,连忙搂住了秦放的窄腰,使了轻功,踏上墙头树枝,在婆子丫鬟姨娘们极度复杂的目光中,终于翻墙飞离了太傅府。
不知情的年玥,此刻正在屋子里揽镜上妆,看着镜子里自己红唇被咬破的难看,不禁懊恼的蹙了眉,“大清早的,外面到底在闹什么?”
“回王妃,八成要不是昨晚那些来巴结您,却被奴婢和阿珠赶走的奴才管事不甘心的又来了,要么就是,昨天没有讨好到您,今天特意来讨好您的姨娘小姐们。”木槿奇怪的看了一眼年玥破烂的红唇,微笑着回话,手上半点也不耽搁的给年玥挽髻。
年玥挑了挑眉,拿起木槿特意带来的梳妆盒里的一张颜色较艳的唇纸,放到唇间多抿了几下,“你虽说的在理,可你真的以为,她们只是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得见唇上的伤口被浓厚红艳的胭脂遮掩的还算可以,这才满意的将唇纸放回梳妆盒,顺手挑起了盒子里的首饰。
木槿一愣,“王妃您的意思是?”
这时,门外果然传来了阿珠忐忑不安的声音,“小,小姐,那,那些姨娘和小姐们来了……。”
“你不用搭理她们,只管把主屋房门关好,好生照看着姨娘就是,别让她们给惊扰了。”年玥不以为然挑了一支金灿灿的金步摇,抬手插到了木槿刚给挽好的发髻上。
“这……。”阿珠有些犹豫,那些姨娘和小姐纵然不比夫人,但到底都是些比较受寵的,她若是将她们拒之门外,会不会反倒给姨娘拉了仇恨?
“还不快去,愣着做什么,你难道想七姨娘这般了,还要再看其它姨娘的脸色,受尽嘲笑?”木槿睇了一眼门口前还站着的阿珠一眼。
阿珠最怕的就是这个,当下二话不说,连忙听话的跑去了七姨娘的屋子,赶紧把屋子的门关了上,像是有猛兽在追似的。
“这丫头还真是青嫩,半点也激不得。”慢条斯理的戴上一对羊脂白玉镯子在腕上,年玥目不斜视的淡笑道。
“可贵在忠心,倒也机灵。”木槿微笑。
“如此最好。”年玥不置可否的点头,欣赏着腕上镯子的熠熠华光。
木槿和阿珠已经一天一.夜多了,若阿珠有什么异动,木槿必然知道,可木槿这般说,便就是意指阿珠没有其它动向,一心只扑在了七姨娘的身上。
彼时,到了莺玲阁外的一干姨娘和小姐们,都以扇掩着鼻子,一脸嫌弃的四处张望,边不得不自个儿走向莺玲阁的客堂,边纷纷议论。
“阿珠这丫头还真是胆子大了,瞧见我们来了,竟然还闭门不见了呢。”最受寵的六姨娘,年轻貌美的脸上布满了不悦之色。
“这就是五妹你不懂了,”保养得当,风姿绰约的四姨娘嗔了六姨娘一眼,掩嘴轻笑,“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
“咳,王妃来了。”一直淡漠旁观的三姨娘掩嘴轻咳了一声。
六姨娘与四姨娘赶紧收了话头和讥诮的笑容,目光望向了正从客房出来,信步走向客堂的年玥,得见年玥今日比起昨日的穿金戴银还要奢华美艳至极的妆扮,既羡慕又嫉妒极了。
倒是三姨娘仍旧那副老神在在,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带着自己身后乖巧腼腆的三庶女,朝年玥施礼福身,“见过溱王妃。”
四姨娘与六姨娘见状,立刻收了视线,分别带着自己身边的五庶女和双胞胎八庶女及九庶女朝年玥垂首施礼,“见过王妃,王妃金安。”
这是个只讲位分高低不讲辈分大小的世界,年玥比她们的位分高了不止十倍百倍,自然受礼受的理所当然。
“姨娘和姐妹们都客气了,倒是玥儿失礼了,回来事情诸多,没来及给诸位姨娘和姐妹见礼。”年玥福身给她们回了一礼。
几人闻言,面色都各有不同,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溱王妃自然一回来就诸事缠身,一会儿与老爷促膝长谈,一会儿又与刁蛮难缠的六小姐不打不相识,还厉害的把最识大体的二小姐也给卷了进去,哪里有空来搭理她们这些个小人物?
还是六姨娘脑子转得快,嘴也甜,“王妃贵人多事,我们哪敢怪罪,倒是王妃如此客气,都不知让我们如何是好了。”
一品王妃回门,只有父亲的小妾给王妃参拜的份,哪有王妃亲自登门去拜访父亲的小妾的?
四姨娘与三姨娘纷纷笑着附和。
“木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各位姨娘小姐们沏茶。”年玥斥责的瞥了一眼木槿。
“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这就去。”木槿佯装惶恐的退了下去。
“记着,就用刚刚你给本王妃说的,昨儿个晚上,玉漱堂送来的七彩琉璃杯给各位姨娘姐妹用来品茶。”年玥云淡风轻的朝着疾步离开的木槿追加了一句。
木槿回身福了福,应了声是便退出了客堂。
“今儿个那还真是托了王妃的福了,想这七彩琉璃杯可是波斯国进贡给皇帝陛下的贡品呢,”六姨娘眉飞色舞的笑道:“后来陛下赏给了老爷,就一直被老爷吩咐玉漱堂的管事束之高阁给珍藏了起来,任是谁求都未赏赐,连夫人都是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