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二小姐要的,不过只是为了让明了放松防范,她好确定几件事,关于……年玥那狐狸精的三件事。
其一,是确定年玥现在到底是否被王爷藏在了书房。
而从明了从书房出来,再到年瑶得到他说年玥没事的回答,就已经证明了,年玥必然被王爷藏在了书房无疑。
其二,是确定王爷现在对年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而明了既然说她很好,那就证明王爷对她无恨无怨,根本没有要惩处或者报复她的意思,甚至现在作出一副囚禁她的姿态,根本就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其三,就是坊间传闻溱王带走的那个疯女人,也就是年玥,是挺了一个大肚子的,她年瑶要确认,这个传闻的真实性。
然而在明了口中,她年瑶就已经完全得知了这个传闻的答案。
这一桩桩答案令她年瑶如何不恼,不恨,不歇斯底里?
越想,年瑶的情绪就越是激动起来,整个身子都是抑制不住的剧烈颤抖,她只能环住了自己身子,不断咳嗽,“咳咳咳……小瑶……我让你去打听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小瑶被这么一唤,精神一振,知道是二小姐恢复点理智了,这才一边回答,一边端着茶盏,忧心忡忡的走上前去,“回小姐,恰好我刚才在茶水间的墙角暗格,已经收到了那些乞丐传来的薄小姐得知的消息。”
“哦?”年瑶身上的剧烈颤抖,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低垂的脸庞,让人只看到她翘起的嘴角,“薄薇说了什么。”
薄薇,当今刚走马上任新一任宰辅的嫡女小姐,也是即将嫁给当今新帝为妻的新一任皇后。
当初,这薄薇可是年瑶以前很是交好的闺中密友,两人之间甚至两府之间的那些小秘密,没有两人不知道的,也没有两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故而,当初当今新帝还未登基时,和年玥的那段子旧情,她年瑶知道,这薄薇,自然也知道。
如今溱王刑场劫走可能是前王妃年玥一事闹得满城皆知,那薄薇这个宰辅之女,不可能没有听说。
而新帝最近迟迟拖延娶薄薇之事,始终没有盖棺定论一个准确的封后时间,这薄薇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会怀疑,不会联想到其它的问题上。
譬如,新帝的旧爱年玥归来,扰乱了新帝秦铮的……那一池春.水。
这般,她年瑶自然就与薄薇殊途同归,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理所当然的……一拍即合。
小瑶将手里的茶盏搁到案几上,边提起茶壶沏上一杯,边含笑答话,“薄小姐通过宰辅大人的关系,已经把年玥那狐狸精现下在溱王府的消息,可是漂洋过海,准确无误的送到了祁国摄政王的手里了,而且……闻言大怒的摄政王,早已于今天启程,不出一日,就会从就近的渠阳城赶来。”
年瑶伸手接过小瑶递来的茶杯,身上的颤抖已经全数平复,她也继而抬起了那张苍白羸弱的脸,唇边肆意绽放兴味盎然的弧度,“很、好……。”
回王府书房去复命的一路上,明了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这一路可谓是苦思冥想,却始终无果。
“嗳哟!”因为都在想问题,他老人家一路都是低着头的,这时恰巧一头撞到了一个人,不待看清那人,他就捂着差点撞痛的脑袋破口大骂,“到底他娘的谁这么不长眼睛啊,明爷差点脑浆子都让你这货给撞出来了知不知道啊!小心明爷我让你赔给人身损失费赔到你倾家荡产你信不信?!”
正在书房里已经把一切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之后,还没消气,也还没等到明了归来的秦放,原本正从书房里不耐烦的走了出来,谁想到恰巧跟刚要走进书房的明了来了个对撞。
他都还没开口,就已经被明了如此数落了好一顿,这真是无疑在他的心火上浇油。
“哦?那还请明大人倒是说说,你想让本王,如何的倾家荡产……。”秦放气笑了,双手抱臂,以身高优势,对居高临下的俯视,表情好整以暇。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明了本能的就打了个哆嗦,悄悄的拿眼去看面前挡着的跟座大山似的男子。
但见秦放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明了就哆嗦的愈发厉害了,捂着的脑袋也觉得比刚才更加的头疼欲裂了……
“怎么就撞上了这么个瘟神……。”明了欲哭无泪的忍不住低喃自语了一句。
“嗯?明大人说什么?”秦放挑眉,面具下露出的那片菲薄的绯唇勾勒出愈发邪肆的弧度,“再说一遍,本王没听见。”
“啊哈哈……巧啊,真是太巧了啊溱王!”明了一松捂在脑袋上的手,刚前一刻低垂下去的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下一刻就换上了无比狗腿的笑脸,“你看看,我们真是无巧不成书,哈哈,有缘有缘呐!”
说着,一副相见恨晚的德行,伸手就要去搭秦放的肩。
秦放轻巧一避,轻易就避开了明了伸来的手,还用看狗腿一样嫌恶的眼神剜了一眼明了那只扑空的手,抬起自己的手还弹起了肩膀处根本不存在的尘埃,“嘴巴放干净点,少在这恶心本王。”
得见秦放竟如此嫌弃自己,明了立刻做伤心欲绝状,以袖掩面,“男儿多薄情,没想到溱王你这等男子,也难以免俗,真真是让人伤心的很呐……。”
“……。”秦放嘴角勾起的弧度顿时一僵,顺便还带上了些微的抽搐。
“既然你如此凉薄,那人家也不好这般纠缠于你,人家很是识时务,所以……这便去也……。”打着三分黄梅调,明了掩着面,踩着戏子云步,脚底抹油般的迅速遁走。
然,还没走出三步,领子就从后被人拎了起来……
碍于明了老人家精瘦个头小,被秦放这样一个高个瘦子拎在了手里,也完全是跟拎小鸡似的。
“明大人,你想去哪里呢,嗯?”秦放眯着眼,从后凑近明了的耳畔。
明了汗毛倒竖,连回头面向溱王的勇气都没有,小身板更是抖如筛糠,“秦……溱王……您……您还有何指教……?”
秦放冷哼一声,一把将明了丢在了地上,拍了拍手,“在神农宫前任宫主面前,指教……本王还不敢当。本王只问你,你这张破嘴,到底跟那女人都说了些什么?”
一听这话,摔在了地上的明了嗳哟声顿了一下,旋即,又叫的越发厉害了,把顿时苦兮兮的脸面向了地面,心里直骂年玥,“嗳,嗳哟!我这头快裂了……诶诶……这身板也要散架了……嗳哟不行了……嗳哟……。”
秦放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明了,就跟看一只跳梁小丑似的,嘴角一扯,“既然明大人这里痛那里也痛,呵呵……再外加拔去一条舌头,应该也只是虱多不怕咬,没什么打紧罢。”
言及此,秦放便对侯在书房门前的几个士兵一招手,眸色一凛,“来,帮明大人拔去那条多事的舌头,反正现在留着也无用了。”
五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有推拒之意。
毕竟这几个月都跟明了这老顽童混熟了的,这会子要谁去对明了下这种手,还真没人下的去。
“怎么……。”见几人无动作,秦放挑眉,侧头斜睨了几人一眼,眼中寒芒乍现,“战争不过才刚结束没多久,你们就开始忘了,什么叫军令如山?”
五人一个激灵,忙跪地齐声称不敢。
明了看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忍不住谬赞,“好兄弟,讲义气!”
闻言,秦放又回过头看他,绯唇扯出一抹冷笑,锵的一声,左手立刻抽出了腰上挂着的一把精致外表能当配饰,里面能当杀人利器的寒铁匕首,“既然他们要讲义气不肯动手,那看来明大人今天就有幸,能得本王亲自己动手了,只不过……。”
说着,脚步往明了身前跨前一步,缓缓蹲下身,一双绯红的眸子闪动着嗜血的光芒,朝明了扬了扬手里寒芒毕露的寒铁匕首,“本王已经很多年都没做过割舌这种细活了,要是割的不好,割痛了明大人,亦或是一个不小心连带把喉咙也一起割破了的话……明大人,您可要见谅啊。”
明了吓得差点从地上蹦了起来,食指哆嗦的指着越逼越近的秦放,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你你你……你不尊老爱幼,堂堂一国亲王就会欺凌我这种孤寡老人,简直丢……丢人!”
想不到死到临头了这老家伙居然还这么能言善道,秦放绯眸一眯,又把手上的匕首逼近了几分,顷刻就到明了的嘴前。
明了哀嚎一声,伸手将嘴捂了个严实。
秦放半点不吃这一套,甚至嘴角还露出残忍的微笑,“如果明大人想要再附上十根手指,本王也不会介意。”
说罢,举起手中匕首就朝明了捂在嘴上的十指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