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演出,真是……难为你了。”似笑却又不像在笑的嘴角一翘,年玥眼睛徐软无力的眨了眨,待此话说完,便彻底的软倒在了云颐的怀里。
幸好云颐眼疾手快,双手及时捞住了她,不然就以这样僵硬的抱姿,是非要让她滑出了自己的怀抱,跌到了地上去不可的。
在捞住了她的那一刻,云颐只感到万幸,一时立马就忘记了自己不喜这样拥抱女人的事实,一把就将年玥打横抱起,边径直往院内走,边问旁边来不及出手的木槿,“她的房间在哪儿,快点引路!”
木槿顾不得去消化刚刚的一幕幕,也顾不得想让王妃离云颐远点,也是焦急的在前边替云颐引起了路径,“这边走!”
东宫,落水宫中。
结束了一场激烈而冗长的深吻,傅长乐气息不稳的倒在樊篱的怀里,手指漫不经心的在樊篱的胸口处画着圈儿,眼波流转,媚眼如丝,“篱哥哥……。”
樊篱一把捉住她撩拨使坏的这只小手,声音低哑,“就算乐乐你没有怀上太子的孩子,我们……现在也只能点到为止。”
“为什么?”傅长乐很是不满,她从来没觉得樊篱的滋味如此美妙绝伦,尝过以后,自然不肯能就这般浅尝而辄。
尤其,满心都还怀揣着想要做樊篱的侯爷夫人的念头。
对,哪怕是这的确会给樊篱带来不利的境地,可比起失去这个,她宁可破罐子破摔。
“万一……有了孩子,就不妙了。”为难的说出自己的顾虑,可樊篱此刻的眼神却是看穿了傅长乐把戏般的锐利,“太子,是绝对不会容许的。”
关于这一点,傅长乐自然知道,只是她就是想故意怀上樊篱的孩子,想用孩子强迫樊篱不得不抛开这些可恶的顾虑。
“太子太子,又是太子!!”傅长乐懊恼了,无比的懊恼。
哪怕她想破罐子破摔了,脚下却还有秦殷这个该死的绊脚石在挡着她!
樊篱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就算太子失去了图治这个臂膀,太子的势力依然盘根错节,我如今就算暗地里投靠了二皇子秦卿,仅仅只是十万兵马,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而已。何况,太子这般谨慎,我根本就拿捏不到他的半分弱点。且不说还有年赋余这个有着无数门生文臣的大儒太傅在处处拥护太子了。”
大溱,虽不是以文治国,可文臣士子在大溱,绝对有着举足轻重,不可撼动的地位。
闻言,傅长乐这才恍然所觉,她果真是太小看秦殷这个男人了。
默了默,傅长乐阴沉了声音,“如果说,若能把太子与年赋余所做那些不可告人的肮脏事传扬出去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让两人同时受到重创?”
樊篱眸光闪了闪,蹙眉思索分析,“可是可以,可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万一被人追究起来,反倒会被他们反咬一口造谣,届时他们若是再把造谣的罪名推到了二皇子秦卿的身上,那恐怕,二皇子就要百口莫辩了。因为谁都知道,如今夺嫡风暴正处重要时期,而二皇子是与太子争位的最大敌人,所以此计到头来,反倒更令天下士子反感二皇子,愈加去亲近拥护太子了。”
“如果说,乐乐有确凿无疑的证据呢?”傅长乐忽的语出惊人。
“果真?”樊篱难掩惊奇的问。
傅长乐一面笑的神秘自得,一面从樊篱的怀里起了身,“篱哥哥以为,若不是乐乐得到了太子某些不可告人的证据做护身符,太子又怎么会不干脆让乐乐永远闭嘴?”
这话确实不假,如果不是她傅长乐还有用,手里还拿捏着一些太子不敢轻易对她下杀手的东西,太子哪里会把她这颗早就已经没多大用处的废棋留到他樊篱出现的现在?
想他太子秦殷麾下谋士幕僚不下百人,还有影和年赋余这样手腕奇多的谋臣,所以说,太子三番两次用她傅长乐,并非她傅长乐那点小聪明真的让太子看中,而是太子在忌惮着傅长乐手里的把柄。
关于这一点,傅长乐讳莫如深,只是不愿承认而已,一味自欺欺人自己在太子的眼里是有用的,是爱她的,而非是防着她忌惮她,才不得不用着她的。
不过。
此刻的樊篱倒是更愿意觉得,与太子这样的猛虎谋皮,傅长乐是早就知道其中风险的,所以才聪明的留了这么一手。
傅长乐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把剪刀,随即走到了东南墙角处蹲下了身,很快,驾轻熟路的用剪刀尖利的尖儿挑开了一块地砖,移开地砖后,砖下有一个四方暗格,暗格里有一只两手掌大小的红漆木盒子。
将红漆木盒子宝贝似的捧了出来,傅长乐小心翼翼的捧着盒子,到了樊篱的身前,蹲下身,将盒子搁到了樊篱的双膝上,“篱哥哥,打开看看。”
樊篱眸色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扮起纯金暗扣,遂,将红漆木盒子的刻花盒盖子。
只看了盒子里的东西一眼,樊篱就用力的将盖子砰的合了上,神情晦暗难辨。
见状,傅长乐有些紧张的仰望着樊篱的俊脸,“篱哥哥,怎么……。”
忽然樊篱伸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箍在了怀里,绽放炫目的笑容,一吻用力封锁住了傅长乐。
热烈的厮磨纠缠一番,直到两人再度气息不稳,彼此方才停下。
彼此抵着对方的额头,喘着粗重的呼吸,樊篱面露喜色,对傅长乐好一番褒奖,“我的乐乐,就是这么聪明。只要让二皇子得到这些东西,好好加以利用的话,太子没落倒台,将指日可待!”
“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太久没有受过雨露滋润,傅长乐就像极尽干涸的花朵,急需渴望雨水的灌溉,有了樊篱的这番话,心里的大石悄然落下,便再也没有顾忌的拉扯起了樊篱的衣袍,一边亲吻着樊篱,一边声音充满媚惑的求爱,“既然如此……篱哥哥……我们就……。”
樊篱嘴角的笑容一凝,手指抚了抚还在膝盖的木盒子,沉默了一刹那,方笑容璀璨,“好……。”
乾明宫。
彼时,已至皇帝书房的秦放,一脸生气的看着老神在在的燕帝,“父皇,你为什么要对儿子棒打鸳鸯!”
燕帝提笔在磨好的砚台上蘸了蘸墨,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前来对自己兴师问罪,再也没有半点傻气的长子,没有一点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了自己这个儿子只是装傻的事实,“朕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的。”
“还请父皇收回成命!”秦放不是往日的撒娇,不是往日的要求,而是要求,不可拒绝的要求,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你这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燕帝有些不满的皱起了浓眉,顿住了在桌上的宣纸上笔走龙蛇的动作,“你不要忘了,你是三军的统帅,是朕最引以为傲的长子,不是一个为情所困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
“呵,儿子已经时日无多。能得自己心爱的女子陪伴左右,过段短暂的好日子,这有什么错?”秦放一脸失望的冷笑,“儿子不是举足轻重的大溱储君,更不是大溱重如泰山的一国帝王,不过一个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将死之人,不过就是娶个女人,还颠覆不了父皇您的江山社稷!”
就是因为不想被再加重这种巨大包袱,他才选择装傻充愣,与这场夺嫡风暴远离。
这也是他堂堂名震大溱的溱王为何有兵有权,却会输给秦殷这种狭隘小人,做不成真正储君的最大原因。
皇权与他秦殷而言极尽渴求,而对他秦放而言,只是一种想抛却并不能完全抛却的枷锁。
“你这混小子,非得气死朕是不是?!”燕帝愤怒的将手中毛笔摔到了地上,“如果不是你三番两次的推却皇位,妇人之仁,你会被秦殷那混账下毒害成这个样子?”
不提此事倒罢了,一提起此事,燕帝忍不住的怒火中烧。
别的皇子皇孙,就连八竿子以外稍微沾亲带故点的侯爵世子都对他座下的皇位垂涎三尺虎视眈眈,巴不得他们这支直系的皇位继承人全都为了争夺皇位死绝了才好,这样才能轮的上他们。
而他这个最适合做皇帝的长子却偏偏视皇位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甚至是把皇位拱手相让,以至于现在的夺嫡风暴乌烟瘴气。
也正因为能坐稳这把椅子的直系皇子不多,他这不争气的长子才会对三儿子秦殷这个狠心的混账迟迟不报下毒之仇。
就为了不继承皇位,他这长子已经忍气吞声到了这个份上,你说,他这个父亲如何不火冒三丈?
对于皇位问题,让秦放很是不愿提及,再也不想说下去,不耐烦的只说一句,“这些事儿子不想管,谁能最后得到皇位,那就是他的本事。现在,儿子只要自己的妻子,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