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客套礼貌的朝魅音作了一揖后,也不等魅音作答,便自顾转了身,与影一道往早就订下的雅间而去。
刺头儿都走了,年玥几人自然没了再呆在门口堵塞过道的理由,也纷纷在秦铮的引路下,上了秦铮订下的雅间。
因为要竞拍喊价的关系,所以这里的每一个雅间除了陈设布置精细精美,各种吃食应有尽有之外,这里的每一扇对着展销台的窗户,都是开的极大的落地窗,让雅间里的客人能够将视野更加的开阔。
在展销台上再度传来嗡的一声铜锣声后,售卖会,正式开始。
这时,一个姿容姣好,身段婀娜的年轻女子,穿着一件修身抹胸的藕粉开衩旗袍,端着一方盛有一只紫檀木精细雕花盒子的红漆托盘,穿着一双水晶做的前窄后跟细长的高跟鞋,婀娜多姿的款款走向了展示台。
在这来拍奇珍异宝的多数都是老客户,所以这女子的穿着打扮,他们这些熟客早就习以为常。
倒是第一次来的年玥几人,均对此女子露出了不一的神情反应。
“哎呀,这里的女子怎的比那花楼楚馆里的烟花女子还要……。”反应最大的要属木槿这丫头,捂着一张红透了的小脸,踱着玉足直啐那女子不检点。
而平素最是喜欢美人儿的傻小子秦放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没去花心思去观赏这样难得风.骚的美人儿,而是一个劲儿的一脸天真的对木槿发问,“咦咦?难道木槿姐姐去过花楼楚馆?放放怎么没看见过你嘞?”
“……。”木槿泪奔,求救般的瞅向了自家王妃。
惹得年玥想笑又不敢笑,唯恐木槿这妮子要和自己闹将,连忙把脸别开,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茶,完全的置若罔闻视若无睹。
这是这两主仆之间的友好对话,她还是非诚勿扰的好。
只是旁桌那素来与木槿不对盘的无心,见这会子终于找到了可以贬斥木槿的机会,不禁冷嘲热讽,“这可是女帝师琴瑟亲手设计的旗袍,啧,不怪乎只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鬟,跟个山野村妇一样,就是没见识!”
“无心。”无情依然一如往昔的警示自己的妹妹。
“若是这样有碍观瞻的见识,呵,没有也罢。”木槿不甘示弱,讥诮的反驳了回去。
“你什么意思?”无心嚯的拍案而起,怒目而视木槿,“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含沙射影!”
木槿耸了耸肩,模样无奈极了,“无心姑娘若非要以己度人,木槿也无可奈何。”
“你!”无心双目几乎喷火,二话不说,抬手就要对木槿出手,奈何还没出手,就被她的好姐姐无情给阻止了。
对于这三个丫头之间打得热火朝天,年玥直摇头,不做那多管闲事的和事佬,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落地窗下的展销台上,那位貌美女子i手中托盘上的檀木锦盒。
当红漆托盘被女子小心翼翼的搁置在案,那位主持这场售卖会的司仪,也就是之前敲响铜锣的那位中年男子,将要打开那精致描画的檀木锦盒时,其余几个雅间里的客人们,也都是一眨不眨的瞪大了眼睛。
甚至,还有客人激动的将头伸向了窗外。
以至于,当锦盒盖子被打开时,原本人数不多的五楼,竟沸腾了起来。
“天,售卖才刚开始,一寸金就拿出了这样的奇货!”
“是啊,今天这场售卖会果然没有白来!”
“听闻这神农宫的仙寿丸不但可以延年益寿五年,对习武之人用处更大,修为内力可以瞬间提升一个阶呢!”
“是啊是啊,没想到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还有流落在外的,本来还以为都被玄冥宫全都在覆灭神农宫的时候抢夺光了呢!”
“什么流落在外,这分明是神农宫现如今的第八代宫主,茯苓公子所制作的,自己孤陋寡闻就不要在这乱说!”
“茯苓公子?”外面的声音吵得很激烈也很响亮,让年玥即刻拎出了那些贵客们争议出的关键人物。
“小玥不知道?”旁桌正端起茶杯的魅音,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年玥。
年玥摇了摇头,她之前不过是略有耳闻,只知道这个茯苓公子神秘的很,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上也很少有他的传闻,所以在她的眼里,一直都觉得这个人充其量就是个挂牌的神农宫宫主。
“一个新晋的江湖翘楚。”魅音淡淡的说了一句,便继续自顾饮茶。
“是么。”年玥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她手里已经有了一个第七代宫主长百草,想来,不管是阅历还是医术经验,长百草这个师叔,应当不会输给自己的师侄茯苓公子吧?
既如此,自是不必再画蛇添足,去找寻这个茯苓公子了。
眼见自家娘子又和那个该死的魅音聊得起劲,而对于茯苓公子这个话题偏又根本就插不上嘴的秦放,在一旁自顾生着闷气,一拍桌子,赌气的嚷嚷着,“这个什么什么药丸,大爷我要了!”
年玥被秦放突如其来的大喝声吓了一跳,有些懵然的看向这气鼓鼓的傻小子,“王爷不是不喜欢吃药么?”
以她对这傻子的了解,哪怕这颗福寿丸吃了能再涨十年的寿命,他都未必肯去吃。
再说了,现在他体内神仙散的毒素未清,贸贸然吃这些大补之药,会不会适得其反?
她不得不担心这个问题。
“我才不怕呢!”见屋里的人都把视线投到了自己身上,秦放扬着下巴,很傲娇的哼了一声,极度不以为然的模样。
年玥有些失笑,这傻子,什么时候也知道死要面子了,生怕大家伙笑话他怕吃药。
不过这福寿丸竞争的很是厉害,而秦放这句话并不是飙价,所以台上的司仪,并没有理会秦放。
就在秦放要发作之际,楼对面的一间雅间里,传来了太子秦殷的声音,“十万两。”
来这的都是些达官显赫,也有不少江湖上的世家贵胄,基本上就没有不认识溱国的太子秦殷的。
可纵然如此,在面对增长勿念寿命的诱.惑下,这些人都并没有要给秦殷面子的意思,毫不客气的再度飙价,并没有要把福寿丸相让给秦殷。
“十三万!”
“十五万!”
“三十万!!”
面对这种被人轻视和无视的场面,秦殷倍觉不甘,觉得有些难堪,喀嚓一声,五指生生便将桌角掰断了下来,“这些混账!”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看不起,被人贬低。
从小就有个样样比他强的秦放在前面风光无限,从来都没有人看得起他秦殷过,这种窝囊气,他实在是已经受够了!
当初除掉傅长歌,他也正是怕自己是被她这个女人扶持才有了今天储君之位的事情传扬出去,才会对她痛下杀手。
俨然此次,要不是他这段时间接连受到重创,势力大不如前,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也还不至于到这种场合给他这个太子如此的难堪!
“煜兄何必跟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过不去。”坐在里间,着了一身绛紫华服的妩媚男子,悠然将手中犀牛角杯斟满玥儿色的酒酿,随后,手指在酒杯上优雅一推。
滑出去的犀牛角杯,稳稳停在了秦殷的桌面前。
秦殷看了男子一眼,将酒杯端起,一仰头,一饮而尽,咣当一声,酒杯被砸将在了桌面,酒杯深深陷进了桌子里。
“本宫这段时间接连受创的事情,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秦殷好整以暇的斜睨着旁坐的男子,“聂云衣……。”
“煜兄就是煜兄,果然敏锐。”聂云衣抬起右手,手肘撑在了桌面上,掌心托腮,百无聊赖垂眸瞧着在左手的指间轻轻摇晃着的酒杯中,徜徉摇曳的酒水,“这么快就被你给发现了呢。”
“哼,要不是此次探查本宫姨母窦箫岚的行踪,才探查到了这位令本宫姨母神魂颠倒的云裳花旦聂云衣,本宫还真不知道,原来你,竟有这等的嗜好呢……。”比起聂云衣的从容不迫,秦殷却是截然相反的恼羞成怒,脸上渐起浓浓的阴霾,似笑非笑,“云颐。”
“这人啊,总是有那么三两个特殊嗜好,你说是么,煜兄。”聂云衣,不,云颐,噙起顾盼生辉的笑,冲秦殷举了举杯。
“本宫听闻祁国上下的人都在传言,他们的摄政王向来最是爱听戏,可让本宫所不知道的是……。”砰的一声,秦殷一掌拍下,深深陷进了桌子里的那只犀牛角杯,蓦地咻地一声飞出,被秦殷稳稳当当的揽进了手中,“摄政王云颐你,却也是如此的会演戏。”
“在其位,谋其政,本王作为祁国的摄政王,也是身不由己啊,煜兄。”云颐一边执起酒壶为秦殷手上已经空了的犀牛角杯斟上酒水,一边对站在身侧的婢女做了个手势。
那婢女恭敬的作了一揖,便自顾走到了落地窗前,面无表情的喊出了新的价位,“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