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着这心知肚明答案的问题,忍不住无奈的啼笑皆非。
除了那傻小子,她还真想不出,还能有谁要和一只小狐狸过不去。
估摸着那傻子瞧了她的书信,怕是要死活闹着回来吧?
眼见自家主子不心疼安慰自己,反思绪飞远,还笑的出来,小白愈加气恼,便傲娇的别开头,扭身往里屋自个儿的窝里走,不再理会自家这个喜新厌旧的臭主子。
原本它还想不理会那傻小子的威胁,想忠心耿耿的把那小子装傻充愣的事实告诉给主子,谁知主子这副德行,那它才不要管了,任由主子被那傻子骗到死好了!
哼,哼哼!!
瞧着就要到自己怀里的小白却突然雄赳赳气昂昂的转身离开,年玥真是好笑又好气。
摊上这样两个孩子心性的一男一狐,她这个奶娘,还真是当的为难呐……
也罢,她现在正有要事,无暇分身照看这小东西。
想想,便要从怀里掏出那只装了易容人皮的紫檀木盒,正欲打开,却动作一顿,幽蓝眼珠一转,推开后窗,翻身出了去。
屋顶上,继续回归原来岗位,揭了瓦片,正专心刻苦监视年玥的温子若一愣,“嘶,人呢?”
边说着,边站起身,转头欲往后窗方位瞧。
哪知,脖子,却被一根极度冰寒却又极细的东西勒了住,令他直感觉,若他再有半分异动,必定头断血流。
“在找本王妃?”年玥抿唇含笑,指尖一勾勒在温子若脖子上的冰蚕丝。蓝眸慵懒半眯,如夜间窥探猎物的狸猫,“本王妃若是没有忘记,本王妃可是已经警告过你们主子,再敢监视本王妃,本王妃就杀了他。”
蕴含肃杀的说到这,冷凉目光便落在了温子若的脖子上,“当然,也包括你。”
“嘿,嘿嘿,那,那个溱王妃,咱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已经冷汗淋漓的温子若干笑两声,讨好道。
搞笑,他除了轻功卓越一点之外,武功也只能算个高手之流,而碰上王妃这样的高高手,他可是只有任她老人家想怎么杀,就怎么杀的份儿啊!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竟然被王妃给发现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失误哇……
虽然幸好王妃以为他是鬼面王爷的手下,还并没有怀疑到傻子王爷身上。咳,可是,万一王妃再来个什么严刑逼供,问戴着鬼面的王爷到底是什么身份,啧,他到底该拼命为王爷死守秘密,还是干脆趁此机会告诉王妃鬼面和傻子王爷就是同一个人好勒?
至于王爷会是哪种反应,真是抱歉啊,他现在性命攸关,已经完全顾不上了啊王爷!
“本王妃不是滥杀之人,可本王妃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指尖一弹,将缠在温子若脖子上的冰蚕丝徐徐绕回手腕,年玥已经透出了不耐烦,“可若被一个人监视跟踪的久了,本王妃再柔和善良的性子,也总有被磨光的时候。”
言及此,话锋一转,转了身,“告诉你们鬼面主子,本王妃现在还对他不感兴趣,若他执意要来惹本王妃,那本王妃,可就不介意送他一程了。”
自从上回与鬼面同被鬼鸦追杀,从鬼面口中无意泄露得知自己被监视之后,她就已经开始主意自己周围的动向了,不然此次,绝不会把这穿的花里胡哨的小子抓个正着。
虽然她不知道这小子到底监视自己多久了,又从中知道了多少东西,但是看样子,似乎并没有给自己带来过什么危险,那她这次就再手软一次,放过这小子。
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她若要加速计划,就绝不能再节外生枝。
鬼面来历不明,却绝不简单,现在既然对她还未有危害,她也只能选择这种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状态。
但是,正如她上次所言,鬼面若再敢出现在她面前,并手脚依然不干净,她绝对不会再姑息,一定会杀了他!
王妃大人,咱能不睁眼说瞎话好么?温子若嘴角抽了抽,随之狗腿的奉承道:“王妃说的是,说的是……哈,哈哈小的这就滚,这就滚,王妃您不用送了,不用送了哈!”
边说着,边赶紧驱使轻功,溜之大吉。
笑话,此次王妃大发善心,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只是王爷啊王爷,莫怪属下不尽职恪守啊,小的已经暴露,嘿嘿,以后介么危险的工作,还是另谋高就吧您呐!
没了温子若这条尾巴,年玥便放心的从怀里掏出那只紫檀小盒子,取出里面的易容人皮戴在了脸上,遂,趁着浓浓夜色,脚下生风,直奔二皇子府邸。
一盏茶后,从二皇子后墙翻墙而入,脚步无声踏入没有半点防卫的空寂院落,一眼,便见深深梧桐下,那一抹落寞白衣,月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吞下一肚子的欲言又止,年玥精神一振,“风云十三骑,可有找到?”
似被惊醒的一缥幽寂鬼魂,秦卿幽幽转身,琥珀眸子无波无澜,微微颔首,“你来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相聚的旧友,倘若,语气没有那么淡泊疏离的话。
眼底划过一抹苦涩,心中大石放下,年玥作出请的手势,“二皇子想要的答案,今晚将会在添香楼显现,二皇子,请。”
秦卿淡淡扫了一眼年玥,脚步似有千斤重,步步沉声迈出,缓慢极了。
原来他想知道几乎想的发疯,可如今,答案即将摆在自己面前,他却犹豫了,踌躇了。
走在秦卿身后,年玥眼睁睁看着秦卿迈出的一步步极缓步子,眸色渐渐暗淡下去。
她知道子卿的为难和纠结。
因为今天去添香楼见傅长乐,去揭开那层面纱后的答案,对于子卿来讲,那不仅仅只是揭开那么简单。
而是,一个决定。
一个将会影响他未来所有决定的决定。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府邸,闲庭漫步般走在喧嚣热闹的平民街道上,走马观灯般,欣赏着周围平凡子民的人生百态。
因为明日是百花节,卖花灯的,猜灯谜的,卖各种鲜花的叫卖声,比比皆是,才子佳人成双入对,端的是热闹非凡。
望着出双入对的男男女女,年玥微微一笑。
也不知道那小傻子今天怎么样了,这家伙素来孩子脾性,怕是对花灯这样的玩意儿会很是喜欢,呆会,她可得挑选几件,拿去哄哄这几天都无法见面的他才是。
彼时,同样是华灯初上,热闹非凡的太傅府内。
“听说,明儿个皇后娘娘亲自邀了二小姐和六小姐前去宫中的百花宴,贱妾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夫人姐姐您,为表恭贺两位小姐能觅得如意郎君的好东西。旁的俗物,夫人姐姐自然见识比贱妾多的多,素闻姐姐爱听戏,贱妾也只好请近些日子京里头颇有名气的戏班子来唱唱堂会,在姐姐面前献献丑了。”六姨娘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奉承着高座上的窦箫岚。
明天的百花宴,窦箫岚自然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满心的以为,明天自己的掌上明珠年瑶,不定将会成为新的太子妃。
毕竟,窦箫岚不比身处皇宫的皇后,只是个只会在内宅斗斗心眼儿的妇人,对朝中局势根本一窍不通,再加之皇后太子还有年赋余怕她闹事而故意的隐瞒,故而此时的她,对明天自己宝贝女儿已经被翻盘定下的归属,就更加的一无所知了。
对于自己女儿即将要成人中凤凰的太子妃,甚至是以后的皇后这样的大喜事,窦箫岚自然心情愉悦不少,对几个姨娘的不满降低了不少,此番再被六姨娘如此奉承一番,更是愈发的飘飘然,眉眼都染了喜色,“六姨娘既然有这份心,我又怎好拂了你的好意不去呢?”
“多谢夫人姐姐瞧得起贱妾。”六姨娘一脸受寵若惊,雀跃的给窦箫岚施礼福身,像个得到了父母褒奖的少女一样。
“那就劳烦六姨娘先带二小姐和六小姐过去,我换件衣裳再过去。”说着站起了身,窦箫岚得意而倨傲笑着,视线温柔的扫过旁坐在自己左右的两个宝贝女儿。
“是。”六姨娘笑的合不拢嘴,对年瑶和年香福了福,侧身作出请的手势,“两位小姐请。”
“姨娘有心了。”年瑶微笑回礼,姿态从而大方,得体端庄。
年瑶向来都是这么个儿温柔善良,不存半点高低贵贱之分的人儿,这是全府皆知之事,只是此刻在六姨娘的眼里和心里却格外刺眼刺心的很,却还要笑着去搀年瑶,“诶,二小姐不用这般客气,这都是贱妾应该……。”
话未说完,六姨娘的手还未触碰到年瑶,就被神情骄横的年香野蛮嫌恶的推开了手,鄙夷的打断了话,“哼!我姐姐金枝玉叶,岂是你这等下作的卑贱妾室可以触碰的,躲开躲开!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差点被推的摔倒在地的六姨娘幸而被自己身后的贴身丫鬟扶了住,来不及站直了身形,就已经泪眼朦胧的看向窦箫岚,大呼冤枉,“夫人姐姐,贱妾没有啊,贱妾哪里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