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魅音说话,另一个女子便怒斥问话的女子,“无心,这是你该问的吗?!”
“诶,无情,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再说了,这个溱王妃口口声声说她是长歌师叔的徒弟,可长歌师叔却从未在音杀宫提过,更未给这个溱王妃正过音杀宫弟子的名分。音杀宫可是不收门外弟子的,所以说,这溱王妃那就等于偷学我音杀宫的绝学,音杀宫可有明文规定的,但凡偷学者,必须九族诛灭,斩草除根的。”这叫作无心的提问女子据理力争起来,“你看,这每一条都同我们音杀宫息息相关,我无心好歹也是音杀宫的一位左使,怎么就不该问了?”
“你……。”无情被无心这强硬确实有理的话,堵得张口结舌。
“闭嘴。”一直沉默仰望着那溱王府后墙的魅音,不耐的蹙起了眉头。
吵嚷不休的无心无情立刻噤声,连大气再也不敢喘一下,唯恐,激怒了身前的魅音。
就在这时,高墙下的一方不知是谁新挖开的狗洞里,突然猛地蹿出一团银白色的光影,速度快的简直可以媲美闪电。
虽只是稍纵即逝的一眼,而且也没看清那团银白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已经惹得无心和无情同时惊呼,“六尾银狐!”
魅音有对这些动物更敏锐的感知,何况四大圣兽各个皆是出自他手栽培,所以他自然也看到了刚刚从狗洞钻出,又迅速消失在黑夜里的小白。
此番,纵然他是一个怎样不将世事放在眼里的冷血之人,可看到小白从溱王府狗洞里爬出来的那一刻,一抹震惊也不得不爬上了眼底,“圣兽只认一主,至死方休。”
听到他这难免震惊的自语,捂着自己嘴的无情和无心,也忍不住七嘴八舌了起来。
“没错,就算那个溱王妃是长歌师叔的徒弟,那也绝对不可能也将六尾银狐继承下来的!”无情十分的不解,几乎有些不信自己刚才那惊鸿一瞥。
“难道说,难道说师叔没死,而且就寄居在这溱王府?!”无心向来大胆,此番毫不顾忌的,就脱口而出了这样胆大的想法。
听到无心这话,魅音那如碧波深潭般无波无澜寒彻森冷的一双碧眸,蓦地亮了起来,在身侧的双手,几乎控制不住的紧握成拳,带着些微的颤栗。
“无心,不要胡言!”无情将面前,魅音背对着两人背影那微微的颤栗收尽了眼底,警告的呵斥无心。
无心知道无情这警告里面的意思,当即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们速去准备一下,本座,要入宫觐见溱国皇帝。”深深再看了一眼溱王府这高砌的后墙,撂下这句话后,魅音便弯起小指凑在丹唇上,一声呼啸扬起,招来了那只全身充斥着幽蓝火焰的迦楼罗鸟,脚下一点,轻轻跃上了鸟背,乘风而去。
“你这多嘴的毛病,总有一天会让你没了小命你知不知道?!”待魅音一走,无情便冷声训斥起了无心,“你到底没长脑子,还是脑子长霉?宫主好不容易接受了师叔已死的事实,只管把仇怨泄在那秦殷身上也就是了。可你偏要说什么师叔没死,你知不知道,你给了宫主这样的希望,倘若这希望落空,宫主会怎样的疯狂你有想过没有?!”
这一次,无心知道是自己闯祸了,再不敢辩驳什么,“我……我也只是无心之失嘛……。”
“师傅真是半点也没将这名字赐错了给你,真是没心眼的家伙!”无情恨铁不成钢的怒斥,
“哎呀,好姐姐,你就不要再教训我了,赶紧想想办法劝宫主回沙漠吧……。”自知没了底气为自己开脱,无心只能拿出自己撒娇杀手锏,伸手亲昵的挽上了无情的胳膊。
“哼,还回沙漠?没听见宫主说要觐见溱国皇帝吗?”无情没好气的甩开了无心的手。
“哎呀!宫主该不会是,该不会是要向溱国皇帝告知自己的身份吧?!”无心大惊失色的惊叫。
“一旦宫主的身份暴露,必定会引来许多的麻烦。哼,别说回沙漠了,还能不能再离开溱王这片土地,都还是个未知数!”越说,无情的话里越是充满了担忧。
“啊?那该怎么办啊!”无心听罢,吓得声音里都有了一丝颤抖,赶紧软了语气,哀求的拉起了无情的手,“姐姐,你就想想办法吧,就算劝不了宫主回沙漠,总得也劝劝宫主不要这么鲁莽行事呀……。”
“还不都是你闹的!宫主那说一不二的脾气,连师傅都没办法,我怎么可能会有办法!”越说越生气的无情,一把狠狠甩开了无心的手,转身气咻咻的甩袖离开。
“哎呀姐姐,你等等我嘛……。”无心无法,只得厚着脸皮,加快身法尾随上无情。
彼时,东宫,书房内。
“殿下,今儿个,可要召哪位小主伺候?”专门被皇后派到东宫,为太子打点诸方事宜的德禄公公,正站在书案前,卑躬屈膝,涎着笑脸问道。
正翻看着手里地方官.员亲信递上来的书信的秦殷,在适才从影的嘴里得知年玥已经安然回府且没有任何异动的消息后,愈加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出去!”
以他这几番与年玥的打交道来看,她若没有任何的动向,那便就是没出任何的事情。
这代表什么?这自然代表秦放那该死的傻子没死!
明知那傻子死了对他百害而无一利,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恨不得这傻子死了才好,再多的后果,他也不想再管了!
“殿下这……。”有着皇后谕令,势必让自己要劝说太子多多绵延子嗣的德禄公公,顿时有些为难的踌躇在了原地。
他就不明白了,以往的太子可是见天儿的让他搜罗美人儿,还得不让那昔日的漓妃,现在的落姬知道。可现在倒好了,漓妃落马失寵,成了没名没份一个低贱的姬妾,太子殿下再也不用顾忌了,偏偏现在却又对美人儿失了兴趣,这不是要为难死他这个奴才吗?
“滚!”德见德禄公公还不走,秦殷心烦的直接将桌上的茶杯拿起,摔向了德禄。
幸好德禄公公胳膊腿灵活,又是在深宫里混过来的老人儿,秦殷这一招被他轻易本能的躲开了,只砸在了他的脚下。
“死奴才,你竟然还敢躲?”见状,秦殷冷哼一声,伸手便按在了放在卓边上的古剑剑柄上,俊魅的脸上尽是戾气。
见秦殷作势就要拔剑,这可吓坏了德禄公公,立时也不管自己脚下的是满地的茶杯碎渣,就这么双膝一软,跪在了碎渣子上,不停给自己掌掴求饶,“奴才该死,奴才有罪,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
“你是该死,所以,本宫便要成全你。”冷冷一笑,锵的一声,秦殷便拔出了古剑。
当听见那宝剑出鞘的嚯嚯声,德禄公公吓得已是全身剧颤,“殿……殿下……。”
“且慢。”一娇软的女子声音,忽的响起。
方抽出一半古剑的手一顿,秦殷便循着这熟悉的声音望去,但见门前站着的美人儿楚楚袅袅,我见犹怜,可眼底却泛不起曾经丝毫的柔情,反倒是不耐的眉峰皱起,“你怎么出来了,来这儿做什么。”
“承蒙皇后娘娘眷顾皇长孙,漓云才能得幸解除幽禁,再来见殿下一面。”傅长乐虽几日被关,身量更显纤细,人更显得楚楚动人了一点,可似乎,情绪和表现不似以往那样柔弱的样子,此番莲步轻移,款款走进书房,笑靥柔美自信,眼睛清亮,没有半点矫揉做作之态,“至于漓云前来的目的,自然,是来为殿下分忧解难的。”
见到这样似有些焕然一新的傅长乐,秦殷虽眼前一亮,可玩腻的东西就是玩腻了,再如何焕然一新,也激不起他的半点兴趣,自是百无聊赖的甩了甩手,“皇后既然眷顾皇长孙才放了你出来,那你就莫要辜负皇后的心意,回你的落水宫好好养着腹中的皇长孙,不要在这外头闲逛了。”
说着,便递给了德禄公公一个冷厉的眼神,“还不快送落姬回去。”
德禄公公身板一颤,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这个落姬被贬了,还这么不安分,苦的他也跟着被太子殿下看不顺眼了,故,有些没好气的转身对身后款款走来的傅长乐作出请的手势,“落姬小主,您请。”
傅长乐只冷冷睨了德禄这个惯会拜高踩低的狗奴才,而后并没有搭理,脚步仍自朝前头坐在书案前的秦殷走去,笑若桃花,“殿下不是想要那个女人么,漓云有办法,可以帮殿下,得到她。”
原本看傅长乐不肯走反而越发贴进来的秦殷,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可一听傅长乐这话,面上的阴霾便迅速褪却,眼眸深沉的凝向傅长乐,似要在她脸上找出谎言的成份,可是并没有找到,便对德禄低斥一声,嘴角邪魅勾起,“没眼力见的狗奴才,没瞧见本宫要与落姬叙叙这几日未见之情么,还不快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