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风吹动没有关紧的门,发出嘎子嘎子的响声,透过门缝,能看见里头的人还没走,淡淡的红光将屋内的一切照的红彤,就连那破碎的佛像的金色金箔也化为红彩。
“你…你是魅云?”魅妍双眼瞪大,不信与质疑在她眼中凸显,她几乎将眼前的这位女子全身看了四、五遍。
“之前不是,不过现在倒是了。”魅云将一颗黑石子揣入腰间。
“什么情况?宫斗,你怎么平白无故的说她就是魅云了。”魅妍狠狠的按住宫斗的肩膀。
宫斗痴痴的看着魅云,苦笑道:“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她的样貌长的一模一样?”
“你不说我倒是没太注意看,简直一模一样咧,就是头发怎么变短了?”华少眨眨眼,似乎已经在她身上周旋几遍。
魅云道:“原来你们所说的魅云姑娘还是个长发飘飘的女子,真是可惜了,我并不是个喜欢披肩暧昧的女人。”
“你不是魅云,我们魅式一族都拥有相心相克的感知,只要是同类,都能够感知的到,而且,你也没有长出耳朵来。”魅妍双手互抱,嘴角垂下。
“耳朵?魅式?真是搞不清喏,算了,到了这个点,也该是时候去找回我的怪物了。”魅云大步向前走。
“你不用走的。”宫斗站在门口处,取出一根烟。
魅云停下脚步,冷冷道:“哦?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你的几只怪物,而且他们会被带过来的。”宫斗手一挥,烟尾徐徐升起淡火。
“你是在开玩笑吗?有谁能够将我的怪物打包带过来,只怕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魅云撅起嘴,双手岔起腰。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门外传来一阵冷风,还有一阵清脆的声音。
宫斗吐露一口烟气,悠然道:“不是你,还能有谁。”
“吃倒是还没吃,只怪这两只怪物的皮太厚,我刮不动咧。”葛亮站着门口的阶梯下。
魅云眨眨眼,看着葛亮单手举起的俩只怪物,惊讶道:“原来是你!”
葛亮眨眨眼,瞳孔忽然间放大,惊道:“魅…魅云。”
魅云展颜笑道:“不,我是买项链给你的那个黑衣人。”
“不…不是吧,大哥,这…这是魅云吧?”葛亮不相信的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质疑。
宫斗道:“如你所看到的那样,她就是魅云。”
葛亮道:“短发,黑衣人,怪物,这…这些,难道…难道…她失忆了么?”
“小哥哥,你的这两只小怪物都是我饲养的,还劳烦你给你放下。”魅云站在他的面前,眼睛里透露出一股杀气。
葛亮眼睁,呆滞,忽的松开手,道:“哦……好的。”
两只怪物“碰”的一声,掉落在地面上,魅云伸出右手,来回的将手指摆动,忽然间,怪物散发淡淡青光,化为两颗黑色的石头。
“这几只怪物还真是不听话,搞得这个村子如此不安宁,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们。”魅云抓着这两科颗石块,笑吟吟道。
“回去?你要回哪里?”宫斗吐露一口烟气。
“哦?你想知道么?”魅云贴近宫斗的脸,笑了笑,脸颊上泛起淡红的酒窝。
宫斗手中夹紧的烟稍有松弛,眼睛有些浑浊,道:“我…我想知道。”
“我呀,就是不告诉你。”魅云说完,便转了个身子,轻轻的踏着阶梯,一步步的往前走。
宫斗看着她离去,他没有说话,只有看着她,多年未见的女人就在他身边而去,宫斗不仅没有挽留,也没有强求,他只是看着她离去。
“大哥,你难道就不留住她?”葛亮抬头看着宫斗,宫斗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他的眼神是平淡的,葛亮似一已明白了些什么,也没有说话。
魅妍冷冷道:“它可不是我妹妹,我妹妹还在冰封山里,在曾修那里。”
“可…可我还是觉得她就是魅云,或许,太像了吧。”华少鼓摸着脑袋。
“哼,呆瓜。”魅妍眼睛忽然间有些许湿润,她抿了抿嘴,深深吸了一口气。
高山低谷,仰望天穹,是一片碧蓝的天色,冷冽的寒风轻轻吹拂河边的冰柳,柳丝吹拂,水面荡起层层叠叠的波纹,一行白鹭顶着清晨的第一趟飘雪飞在碧空如洗的天空。
僵硬冰结的湖水被第一道暖日覆盖,冰结的湖面裂开了第一道裂缝,水从缝隙中流出,散射着晶莹剔透的白光,野兽冰森中,能够看到不少的鹿群在林间来回穿梭,在寒霜盖过三尺的地表上,已经没有野兽在这附近出没。
横向围成的黑色木制护栏将雪地深深的隔开,高耸而苍老的木架上,挂着一副牌子,牌子上写着“龙魂村”三字,朱红色的漆已经在三个字里剥落了大半,附着漫天飞来的飘雪,显得如此的古老。
“我知道,我是留不住你们的,所以,我这次特来送别你们。”赵瑞拄着权杖,杖子看起来已是腐朽枯竭,可是对于他来说,是刚能够撑起这脆弱身体的顶梁柱。
“留得住才怪咧,这群家伙都不是普通之辈,那还耐得住这小村子的苦。”赵宣双手互抱。
宫斗淡淡道:“赵宣姑娘。”
赵宣看也没看他,道:“怎么了?”
宫斗道:“柴田与杨义都已经死了,剩下最后一个得力干将的你还能撑得住吗?”
赵宣瞪大眼睛,嘟起嘴巴,狠狠道:“怎么撑不住,你可不要太小看我了。”
宫斗打量赵宣的全身,悠然道:“既然你撑得住,怎么还一身要游走出行的模样?”
赵宣抿了抿嘴,勉强道:“我只是想体验下外面的生活,你…你管的着么?”
赵瑞干咳一声,沉声道:“丫头,不得无礼,他可是我们村子的救命恩人。”
赵宣又嘟起嘴,不说话。
赵瑞接着道:“小刀,这次我特地让这丫头与你一同前行,是为了让她好好体验外头的世界,我不想让这丫头变成第二个柴田。”
赵瑞的话总是带着一股莫名的忧伤,当提起柴田,他的脸色忽然又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