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三时,幽暗地域,寇维斯的家里。
"水......给我水!......."贝迪维尔刚醒来就觉得喉咙像是被火烧一样难受。
"吵死了,给我闭嘴。"寇维斯一边骂道,一边把一个水袋丢给了贝迪。
虽然水中带着泥土腥味,但是贝迪维尔没有想太多,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几口。
等他觉得喉咙不再粘连在一起的时候,才开口问:"你们都对我干了些什么?你把我的心脏挖出来了吗?"
他扒开衣服看着自己胸口的疤痕。探针刺进去的地方已经粗略缝合过,看起来倒没有做过挖心脏的手术。
"笨蛋,把心脏挖出来,你岂不已经死了?"寇维斯冷冷地道,"放心吧,我们还没有打算杀你。你是用来交换其他钥匙碎片用的,重要的人质。"
贝迪维尔充满了敌意地看着豹人寇维斯,"亚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以我的命来交换钥匙碎片,这计划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寇维斯冷笑道,"我知道骑士亚瑟不是那样的人。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他把你当作是弟弟一样的呵护。"
"才,才不呢!"狼人少年红着脸道。
"你就尽管否认吧。你骗得了自己,骗不了我的眼睛。"豹人战士寇维斯说,"狐人们已经派出了信使去和骑士亚瑟交涉,他很快就会有答复了。他到底怎么想,我们马上就会知道。"
"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寇维斯冷笑道,"如果他拒绝交换条件,就马上把你杀掉好了。我们始终还是要踏平光辉地域,把每一个人类杀尽,抢到全部的钥匙碎片。这只是迟早问题而已。"
贝迪维尔不说什么,应该说他心不在焉,没有听到寇维斯的话。他把目光落在一旁昏迷不醒的拉维斯身上。
刚才那孩子的手......好像动了一下?
同一时间,亚瑟这边,还在发着高热的托维尔,在迷糊中梦呓般嘀咕道:"不要伤害贝迪维尔喵-----"
同一时间,南天骑士团。
"什么?居然派信使来?狐狸们真够嚣张的。"亚瑟冷冷地道。
"你就见一见他吧,大概就是来说交换人质的事情。"霍尔大公爵道。
亚瑟点了点头。不久之后,南天骑士团的会客室走进来一名狐人信使。
"天位骑士霍尔,天位骑士亚瑟。"狐人信使一上来就趾高气扬地道,"鄙人奉罗曼尼族和格里克族的族长之命前来与两位交涉。银狼贝维尔夫的性命在我们手上,如果想救他的命,就用你们抢走的世界之壁的钥匙碎片,明日午后二时正,于研究所的近郊进行交涉。具体地点是你们最后传送离开的那个小山丘上。"
"你这么肯定我们会答应交换人质?"亚瑟质疑道,"人质的安全我还没有确认到呢。"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那名狐人拿起一个通信器,"说点什么吧。"
"亚瑟!"电话那头传来贝迪维尔的声音,"亚瑟,小心!他们打算-----啪沙沙沙---"通信中断了。
"别搞什么小动作。"狐人信使又警告道,"正如你们有方法鉴别钥匙碎片的真伪,我们也有鉴别的仪器。如果明天我们发现六个碎片里有任一个碎片是假冒的话,银狼贝维尔夫就得死。"
"是吗?"亚瑟冷淡地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快滚,在我还没有打定主意要不要杀你之前。"
狐人信使冲亚瑟一下轻蔑的笑,掉头就走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天位骑士霍尔道,"亚瑟,跟我过来,快点。"
亚瑟急忙跟着天位骑士来到作战会议室。霍尔按了个机关,把他们两人关在这个隔绝外界影响的密室里。
"你确定要去交换人质吗?"霍尔一上来就问道,"这绝对是个陷阱,明天恐怕有着好几位族长在交涉现场等着你自投罗网。"
"但是我还是要去。"亚瑟道,"贝迪维尔是我的同伴,我不能抛弃同伴。如果要和兽人的族长们打起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亚瑟,"霍尔大公爵突然说,"我问过象牙塔的意见。他们要是派魔术师来帮忙,借助魔力增幅阵的帮助,有可能让莲音带上更多的人一起传送。最多可以带上二十个人。"
"那不是一支小小的军队吗?这人数就足够让人安心了。"亚瑟欣慰地道。虽然他明知道这还是不够的。
"但这是一次单程的传送,除非对面也布置好魔力增幅阵,否则你们是传送不回来的。然而,敌人也不会蠢到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布阵。到头来还是需要用武力把对方的军势先行压制住。"霍尔大公爵道。
"杂兵倒是不难对付,"亚瑟思索道,"我最担心的是那些族长们。如果说每一个族长都有和天位骑士匹敌的力量,那么------"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动员不了幽暗地域里所有宗族的族长。熊人族的族长距离太远来不了,狐人族和兔人族的族长没什么战斗力。狼人们几年前才被灭族,现在就算新选的族长也还没有成熟,战斗力不能期待。"
"所以兽人们拿得出来打架的族长就剩下虎人族,豹人族,以及象人族......"亚瑟道,".......不,象人族的领地也离得挺远的,而且象人们这么自私,要他们为了交换人质这种区区小事而赶来,可能性极低。"
"就先把象人族族长也算进去好了,最坏情况就是我们带去的二十个人要和一百多人的军队打,外带虎人,豹人,象人三名族长。"天位骑士霍尔道,"不知道他们还带了什么高手,但是为了防备罗马,他们能调动的高手也是有限的。总之我还是发急函通知里昂迪更斯和尤恩斯了,暂时的设想是三名族长由我们三个来一对一的牵制。剩下的兵力就由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亚瑟考虑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等一会儿。怎么说得好像要和匈加人们作最终决战似的?!"
霍尔大公爵顿了一顿,然后,他看着亚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没错!这的确可说是最终决战!你仔细想想,如果全部的钥匙碎片都落在匈加人手上,我们就直接输了,仗也不用打了。相反,如果能从他们手上抢到所有碎片,那么就能大挫他们的士气。要是幸运的话我们大概还能做掉其中某一个族长,进一步削弱他们的战斗力。"
"前提是你们这些天位骑士们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不打输......"亚瑟道。
"里昂迪更斯的伤基本好了。托你的福,尤恩斯完全没有受伤。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了。如果他们打输甚至战死,也是他们技不如人而已,没什么好怨的。"霍尔大公爵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
霍尔的语气说得好像他自信一定不会输似的,听得亚瑟心里不禁有点火大。但是亚瑟没有动容。他担心的是别的东西。
"如果打起来,贝迪维尔就会非常危险......"亚瑟道,"我只希望大公爵你们在我把贝迪救回来以前都不要动手。"
"那当然。保护你的骑士是这次交换人质的最优先目标。如果对方的族长不轻举妄动,我们也在一旁警戒着不行动。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公平交换人质,不搞小动作,我们本来是不需要和他们打起来的。"霍尔大公爵道,"放心。无论如何,你的骑士会平安归来的。"
希望如此。亚瑟从来没有这样觉得忐忑不安过。
(所谓的最终决战,我们从一开始就处于绝对的劣势啊!)
(不行。不加入新的变数,作战恐怕会失败!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们还需要点什么。)
(改变命运的……变数!)
亚瑟下意识地拿起了手机,"关于请法师来帮忙的事情,我有个朋友是个很厉害的法师,要联络他吗?"
"你能信任这个人吗?你能把同伴的生死都交到这个人手上吗?"天位骑士霍尔问。
"那家伙还藏着很多秘密。但是,是的,我可以信任这个人。"亚瑟答道。
"那好,去吧。"霍尔打开作战会议室的结界,"详情别在电话里说,等他来到了以后我们当面谈。"
一小时后。
"亚瑟,你懂得这个时候来找我,真是英明的决定啊。"默林神色凝重地道,"我可以帮忙做传送的准备工作,甚至可以帮你们过去准备回程用的魔术增幅阵,但是有一个条件:我不参与战斗,绝不杀人。"
亚瑟不以为然地问:"有必要那么小题大做吗?"
"我不能杀人就是不能杀。我随便乱杀人的话…"默林看了看,却认了旁边没有人偷听,"……会产生一个不可逆的变数。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巨大的扭曲。"
"什么?"亚瑟不解地问。
"……你以后就会理解的,亚瑟。"默林道,"总之,准备增幅阵和防御的工作就交给我吧。其他的部分,你们自己看着办。"
"知道了,这样已经很足够了。"亚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