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个老头子从萧止墨的车上走了下来,屁颠屁颠的来到了萧止墨面前。
老头身着一身中山装,脑袋略有谢顶儿,还留着一下巴花白的络腮胡子,多半是个搞玄学的人。
已经站起身的萧止墨拍了两下屁股上的土,蹙着眉,嘴角微微上挑,“那小丫头,不仅好吃,还挺有趣,蠢……”
跑过来的老头子冷汗连连的哈腰点了点头,然后跑去刚才白安安摔倒的地方,用手指蹭了一些她留在那里的血迹,然后又赶紧狗腿般的跑到了萧止墨身边。
“萧总,您先回车里吧。”
萧止墨自然是没有回答,迈开大步,异常潇洒的走到车边,大手一拉车门,然后一屁股坐了进去,老头子也紧紧跟着。
等到了车里,那老头子仔细嗅了嗅手指上白安安的血迹,然后又舔了舔,而后他细细品了好久,才对身边眯着眼看着窗外的萧止墨殷勤道:“萧总,如果白安安学生资料上的生日没错,那她绝对是纯至阴女。”
“纯至阴女?”萧止墨回过头来,“与普通至阴女有什么区别?”
“天为阳,地为阴,男子为阳,女子为阴,神妖为阳,鬼魔为阴,五行属阴的女子,身体至阴,精气缺少阳气,自然会有阴力,但这纯至阴女,不止如此,她的血有毒。”
“有毒?”萧止墨一下子重视起来。
“嗯。”老头子点了点头,“就如药草,药性越烈者,便有毒性,所以萧总觉得她的血液味道之好,便是因为她血中的寒毒。”
“恐怕,您留在她体内的剧毒,不是那阴魂所解,而是她自己本身,把您的毒,给溶解了!”
老头子这话说罢,萧止墨的眼睛瞪了个老大。
接着,老头子又问:“萧总,至阴女,你接触过几个?”
萧止墨略微沉思,而后才答:“三五个,不过都已经死了,除了她。”
“她?”
“蓝家那个大小姐……”萧止墨淡淡道,“虽然她也是至阴女,可血的味道,一股子鱼腥气,恶心!”
“您说的可是蓝家二小姐蓝冰儿?”
萧止墨瞪了老头子一眼,他虽没有回答,可这表情,那就是了。
老头子一听这话,那略有猥琐的脸上更是布满了恐惧:“萧总连蓝家大小姐的血都尝过,那您可真是妖族当之无愧的王!”
“别拍马屁,究竟什么是纯至阴女,为何本大爷从未听过!”
“这也难怪……”老头子赶紧擦了擦脸上突然布满的汗珠,“我也是之前过阴,在冥界听几位阴差说起过。”
“至阴女命运坎坷,不少早早夭折离世的,而至阴女因其为人之时阴力就强加上命运不公,死后极易化为厉鬼,我曾经为了超度一至阴的女鬼,下冥界请阴神,结果那几位便说起了纯至阴女……”
“纯至阴女,几百年难遇一个,如何成为纯至阴女,阴差也不得而知,只怕只有阎王冥帝这些神灵才清楚,她们平时与普通的至阴女无异,只是唯一的特点便是这血……能养毒物,能养阴灵,甚至能养五行为火,为木等生灵,据冥界传言……忘川河边的玉雨树,就是靠纯至阴女的血浇出来的。”
“哦?”听到这里,萧止墨眯起的眸子,“我虽未去过冥界,到也知道那玉雨树,能在冥界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开出白花,可以说是神树了。”
“萧总所言极是啊!只不过……我十年过阴去冥界时,那树枯了,阴差说那树结了梨果,果实被冥帝采下之后,便瞬间枯萎了。”
“随便那个破地方有什么事……”萧止墨有了些不耐烦,“但是……如果这至阴女是冥界那群神鬼,为了培养女阴差生出的人,那纯至阴女,怕是更有别的目的……”
“萧总所言极是,这种极为罕见的女人,死后怕是才知她的价值。”
“死?”萧止墨冷笑,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白安安对他说过的话,于是他道:“但那丫头之前说,她与那老鬼订冥婚,是老鬼要帮她保命,这是什么意思?”
“保命?”老头子惊讶。
转头他捋了一把胡子,下垂的眼角一眯,“至阴女……虽说五行属阴,却少有短寿之人,她们大多都寿数挺长,却奈何命运多戗,不少都死于非命了,若是能保命,那也只是把她们体内的阴力减化至最弱,再靠灵物护身了。”
突然,老头子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蓝家大小姐虽为至阴女,但以蓝家的力量,她不止比一般至阴女生活幸福,怕是比一般女人也优渥,毕竟她的护身符,可是锁心扇呐。”
萧止墨听了这话,脑袋里却一闪而过白安安身上那莫名的结界,他面色略有阴沉。
略微思索,他幽幽的说:“若你所说,她的血能养毒物,那对于我来说,活着才有价值!”
“萧总所言真是极是,这种有毒有阴力的至阴血,对于您的修炼来说,是上好的补药,若是能把她养在身边,让她的血日日供您所食用,想必不用多久,您便可以蜕去那第九层皮,早日飞升。”
话毕,萧止墨挑眉看了一眼身边的糟老头子,“这次马屁拍的不错,我也正有此意……不过那丫头身上,有驱妖的东西,我近不了身。”
“这……”突然,老头子面容带上了难色,“萧总,如果玉雕是从那叫陆以川的数百年鬼魅身上所得,怕他生前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我这段时间曾查阅了不少资料,都没查出有这么一号人。”
“罢了,连我都近不了身,怕那老鬼交给小丫头的灵器来历也大,他究竟是什么人,我自己来调查。”
说罢,他露出了自己尖锐的皓齿咬住了自己薄薄的下嘴唇,一副嗜血的模样。
老头子两手一抖袖口,弓着背赶紧应道:“哎!”
“不过……我得先知道,小丫头身上有什么驱妖之物……”
……
陆以川拉着白安安直接去了一楼的卫生间,白安安自己在清洗嘴巴的时候,陆以川负责检查她身上有没有磕破别的地上,不过也还好,除了胳膊上蹭了点皮,不过没流血。
一阵清洗之后,白安安看着自己突然肿起来的下嘴唇,她此时却不觉得有多担心,刚才她已经实实在在见识过幻妙珠的厉害了,现在她脖子上一个赶妖怪的,脚上还有一个撵厉鬼的,她算是理解为什么打游戏需要买装备了,的确有安全感啊!
直起身子,她从包里拿出纸擦了擦,然后对陆以川说道:“叔,好了。”
“嗯,去上课吧,事情完了,我便会回来。”
“好。”之后,白安安按着自己的嘴唇,心惊胆战的往教室走去,现在她已经迟到了。
在白安安赶去教室的功夫,陆以川离开教学楼,站在了萧止墨的车边。
隔着车门,萧止墨看着站在太阳下的萧止墨,薄唇蓄着一抹肆意,深眸邪魅诡异,直接开口:“你的法力,应该相当于鬼仙了吧……”
陆以川薄唇一抿,冷硬的唇角越发冰冷道:“猜测你知道安儿的身份,我话不多说,她你不能动。”
“哦?”萧止墨挑眉,左一看躲在一边大老头子,他升起车窗,然后下了车。
两位身高八尺的男人又站在一起,萧止墨盯着陆以川那张苍白的脸,低声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玉白?”
玉白,自然是玉雕白蛇。
“鄙人不才,只是明世宗器重的一位将军罢了。”
“将军?”萧止墨一脸不信,“将军竟然有秦皇的宝物,你当当初的明世宗是什么?”
听了这话,陆以川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睇了他一眼,“与你有什么关系?”
“本王存在于世一千八百六十余年,知道流传数千年的灵器共十八件,但有十件,却在四百年前突然没了下落,这四百年,我调查了很多老家族,找到了七件,剩下的十一件再也找不到,可是却没想到……”
说到这里,萧止墨眼神里蒙起阴鹜,顿了顿继续道:“一个多月前,玉白竟然重现于世,还出自你之手。”
陆以川知道萧止墨想表达什么,但他却还是问了自己关心的:“你收集灵器做什么?”
“哼……”萧止墨冷斥一声,并未回答,而是继续说:“白安安那小丫头身上有什么宝物,竟然连我都近不了身?还有,你的陵墓在什么地方?”
他终于问出了想问的,可陆以川却神色不变,“我今次得知你会来找安儿,我只是想告诉你,物物交换,希望你别出尔反尔,如果你是想早日化神,别打安儿的主意,小心你历天劫的时候,万劫不复。”
“威胁?”
“警告而已。”
语毕,陆以川没再和萧止墨废话,擦过他的肩膀,便大步离开了。
此时,教学楼五楼。
“报告!”白安安终于慢慢吞吞爬了上去。
“进!”
不出她所料,进去之后,教室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看了一眼形形色色的脑袋,她又快又准的找到黎野,然后低着头小跑了过去。
她们三个坐在了靠窗靠后的位置,甚至透过窗户,还能看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