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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想抓住什么

A市展览馆里举办了一次大型的书画展览,前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在展览馆的中央,有这样一幅奇怪的画;画面上一位老人匍匐在地上,一只手将上半身微微地支撑起来,而另外一只干枯苍老的胳膊则向前伸着,似乎想要去抓住什么,而画的另一半,也就是老人想抓住的地方却被一块白布遮着,没有人能看见那另一半究竟画的是什么。

这画的主题是“他想抓住什么?”就在参观的人们浮想联翩时,工作人员告知,他们可以用手中的门票写下自己的猜想,展览结束后,答案最接近主题的观众将会获得不菲的奖金。人们的猜想是多种多样的,有人说老人是在悬崖边,想抓住轻生跳崖的儿子,画的含义是影射现在年轻人心理上的缺陷;有人说,老人是一个乞丐,他是想抓住一块路人丢弃的面包,借以填饱饥肠,画家是想提醒大家关注社会上的弱势群体;有人说,老人走在路上遇到了车祸,倒在路边却无人救助,无声的画面是在痛斥路人的冷漠;还有人说……总之答案很多很多。

在画还没有揭开它那神秘的面纱前,小城里的人们都在议论画的另一半究竟画的是什么?最后又究竟会是谁可以得到那笔不菲的奖金?

日子过得很快,展览的最后一天,展览馆里挤满了人,大家都想看看那另外一半画,同时大家也都写下了自己的答案想碰碰运气。很快,白布被揭开了,画的另一半是一幅与老人毫不相干的画,画的是一个天真无邪小男孩光着屁股在河里嬉戏。大家为之哗然,这与老人那充满渴望的胳膊有什么关系?

工作人员出面道出了原委。原来那个小男孩正是那位老人的童年,老人伸出苍老的胳膊是想抓住时间,抓住过去。画中老人充满了渴望,他那忧郁的眼神是在悔悟,悔悟自己为了名利而耗费了大半生美好的时光,到了生命的尽头,无论他怎样努力争取,也弥补不了年轻时为了追逐名利所做的一切不好的事情,更不可能回到过去,去实现自己儿时的梦想。

听完工作人员的介绍,大家又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去欣赏画,似乎心灵的深处都被触动了,同时也都在为自己没有想到正确答案而感到懊悔。

一段日子后,大家已经开始淡忘这件事了,就在这时,电视中却播放了这样一则新闻,展览馆的老板在展览中涉嫌欺诈观众而被公安机关拘捕,而这一切都源于那幅画。原来那幅画在展览时被白布遮住的另外一半完全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画上,展览结束的那天,展览馆老板根据答案的情况,请一位画家画上了与所有答案相背离的另外一半。他当初搞有奖竞猜是为了吸引观众,而最后为了省下奖金却不惜以身犯法。

小城里的人们得知此事后,出奇地平静,没有人去谴责那个老板,更没有人去咒骂他的所作所为,因为他给大家上了很好的一课,不仅仅是用那幅画,而且用他的亲身经历,告诉了人们活着到底应该去抓住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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