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个鸡蛋就砸到了她的脑门上,蛋液她的脸颊往脖子滑去,紧接着是西红柿,面粉…
“住手,你们通通给我住手!”她一边用包当住脸,一边嚷道。
但她们怎么会听她的?
不但没有停手,反而还越砸越猛!
“砸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让你再继续勾引夜总!”
“你也不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还妄想一辈子当夜太太,我呸!”
“别以为你长得好看些,就可以不要脸的倒贴!”
“……”
周边此起彼伏的谩骂声让黎栀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下去,无地自容。
“你们快住手,我是夜南浔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她奋力喊着,倏然,不知是谁用力推了她一把,她身形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最可气的是右脚上高跟鞋的鞋紧接着就断了。
“大家别给这个狐狸精编造谎话的机会,她这是要为自己编理由开脱呢!”
“对对对,这种女人我们见一个砸一个!”
“大家接着狠狠砸,千万不要听她编造花言巧语!”
黎栀越是不停闪躲,周围的女人就越砸个不停!
然在别处不远的草丛里,一个女人正带着墨镜欣赏着面前这出好戏,眸底的寒光如针尖般凝聚…
黎栀,我倒要看看你对南浔的喜欢有多深!
“你们通通给我住手!”
这时一把突兀的声音响起,那群疯了般的女人才住了手纷纷朝声源望去。
此刻在她们的身后,男人一双黝黑的双眸混着阳光闪着一抹阴鹜,鼻梁高挺,唇角细腻,脸上一片阴云密布。
肖阳的视线穿过人群看到了那个倒在地上,浑身都是鸡蛋,西红柿和面粉的身影。
那一刻,他恨不得上前杀了那一群疯女人!
怎么可以这么多人联合起来欺负她一个?
他凌厉的眼风好似一把刀从她们脸上刮过,透着抹令人胆寒的冰冷。
“你们还不给我滚!”他的声音好似腊月的冰传入女人们的耳中,让她们心下一惊,纷纷丢下塑料袋一一散去。
“栀栀,栀栀你还好吧?我带你去医院吧,看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心疼的用纸巾替她擦着头发上脸上的面粉蛋液。
直到听见肖阳的声音,黎栀才缓缓的抬起头。
看到他紧蹙的眉宇,看到他眸中的担心,她忽得扑进他的怀里啜泣,“到底我做错了什么,她们要那样说我?”
这一瞬她的脆弱和拼命压抑的眼泪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涌而出。
“别哭了,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人欺负了!”
看到她哭泣的模样,肖阳只觉自己的心亦跟她一起痛起来。
那群疯女人,他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片刻,他干净的衬衫上沾满了她的眼泪还有食物,虽然有些狼狈但依旧不失他的儒雅。
“别哭了,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黎栀猛然抬起头清澈的眸里闪着抹倔强,“你放心我没那么脆弱,那点东西还伤不到我,如果她们以为这样做就能打击到我尊严,那就大错特错了,是我太低估夜南浔的魅力,那群没有理智的花痴女人!”
凝视她一脸的坚强,肖阳的心不由一抽搐。
“肖阳,这次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还不知道要被她们砸到什么时候呢。”黎栀边说边接过他递来的纸巾。
这笔帐她先记下了,早晚会从夜南浔那厮身上一一讨回!
回到别墅,佣人看到她一身的狼狈正准备给夜南浔打电话却被她给厉声阻止,“不许给少爷打电话,也不要告诉家里人今天在家门口所发生的事,否则你就别想继续在这里做下去!”
“是是,少奶奶放心,我一个字也不会跟少爷他们提,我这就给您去放洗澡水。”
“嗯。”
佣人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她,只得轻叹一声,不过她认出了刚刚在门外替少奶奶解围的那个男人!
他和少奶奶是什么关系?
为何表现得如此关心?
罢了,那些事也不是她可以管的…
夜晚
沿着南京北路一路走着,黎栀心情烦躁的瞅见了一个名字比较顺眼的酒吧,于是拉着陈笑笑走了进去。
灯光昏暗,佛朗明哥的音乐极尽妖娆,黎栀摩挲着酒杯,倚着松软的座椅,感觉身体随之漂浮,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缠绵暧昧。
“Waiter,再给我来一杯伏特加,快点!”眼下她已喝得脑袋有些眩晕,视线亦跟着模糊起来。
“喂喂喂,我只是让你喝几杯,可没让你喝醉啊,你给我适可而止点!”
陈笑笑皱了皱眉,继而对前来的服务生说,“这杯酒我们不需要了,谢谢。”
“要!为什么不要?!我还没喝够呢!”说完,她伸手夺过服务生手上的酒。
“大姐,你要是再喝下去,我就没钱付账了,到时咱俩都要被老板扣下来打工抵酒钱!”陈笑笑好笑道。
“我有钱啊,我告诉你,夜南浔这阵子给了我不少零花钱,放心,跟着本姑奶奶,保证你天天都有肉吃!”
陈笑笑瞥了一眼醉醺醺得她,一脸无奈,“行行行,你继续喝,可劲得发泄吧,喝醉了我就给夜南浔打电话,让他来接你,我是没那个力气把一个酒鬼弄回家。”
黎栀倏然睁大了眼眸,“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又提他!”
“好好好,不提不提,那就再让你喝一杯,不过这是最后一杯,听见没?”
她笑得一脸迷离,“还是你对我最好,笑笑,我要嫁给你,我要嫁给你!”
“别别,我可不想被夜南浔拿刀捅死!”
又一杯酒下肚后,陈笑笑帮她叫了杯长岛冰茶,让她解解酒。
黎栀举起杯子苦思了一会,忽然傻笑起来,眸光一片迷离,“夜南浔,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再看,再看我就把你一口喝掉!”
周围的客人纷纷朝她这边看过来,有些人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她将冰茶一口灌下,那茶顺着肠道冰凉凉得一路滑下,像极了伤心的味道,她几乎被这感觉刺激得麻痹了心脏。
遂她的身子渐渐软下来,腿脚也不听使唤,想坐起来却又颓然倒回在了软椅上…
黎栀趴在桌子上,肩头一耸一耸得抽动着,自言自语,“不过才喝了这么几杯而已,头居然有点晕了,黎栀啊黎栀,你可真是丢人,丢人啊!”
陈笑笑付完钱转身之际便看到她在那手舞足蹈得发酒疯,还没来得及跑过去,就见她被一双手扶起,紧接着一把冰冷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透过昏暗的灯光和酒吧浑浊不堪的空气,陈笑笑瞧见一张模糊的脸,待她走近看清男人的面容时,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夜…
夜南浔!
他…
他怎么来了?!
黎栀抬起头,斜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醉熏,“嗨,这位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夜—南—浔!”他凝视烂醉如泥得她,语气里满是不悦。
“哦,原来是夜总裁啊!小女子今生能嫁给夜总裁真是三生有幸,幸会幸会!像夜总这种有钱又多金的男人,身边的绝色美女有不少吧?那你为什么当初非要娶我呢?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性无能,怕没办法在床上满足女人的需求,对不对?呵…呵呵…”借着醉意,她肆无忌惮地调侃他。
眼下她压根想不到这样调侃夜南浔会有什么后果,只想放肆地,毫无顾忌地发泄掉内心一直积压的不愉快。
听到她的话,夜南浔的俊脸倏然阴沉了下来,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满是冰冷,看得一旁的陈笑笑大气不敢出一声!
哎呦,黎栀这妞果然不能喝酒,每次一喝完酒,就尽干些蠢事,说些胡话!
但愿夜南浔他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喝醉的女人一般见识!
陈笑笑在心里暗暗替她祈祷。
此刻黎栀头晕目眩,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不停地摇晃,身体里也像是有团火在熊熊燃烧,好似随时都会将她烧焦般,倍感难受。
“黎栀,要耍酒疯就回到家后再慢慢耍!走,快跟我回家!”夜南浔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道,而后沉着脸一手将她揽起,另只手抓起她的包包朝酒吧门口走去。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惊呼,“呀,不能走,我还没付人家酒钱呢!”
身畔的陈笑笑忙开口,“我已经给了。”
“哦,早知道我应该再多喝几杯,反正我们家笑笑有的是钱!”听着她的醉话,陈笑笑恨不得拿个胶带把她嘴巴立刻胶上!
夜南浔扫了黎栀一眼,“为什么喝那么多酒?是因为我吗?”
“你还有完没完了?我爱喝,我就喜欢喝,不行吗?”黎栀这一激动,胃里更是翻江倒海般难受。
遂她赶忙推开车门,扶着路边的树就开始干呕,可蹲在路边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来,倒是弄得眼泪汪汪。
陈笑笑上前一下一下得抚着她的背,“真不该陪你来喝酒,都怪我!”
夜南浔双手抱臂,冷眼旁观蹲在路边的她,“想学别人装潇洒,最好先掂掂自己的斤两,不会喝还逞能!”
陈笑笑转过头,语气里透着一股责怪,“夜总,不明就里的说话还是客气点比较妥当,看您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失了分寸就不好了。”
黎栀之所以喝那么醉,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要不是你的魅力太大,怎会引来一帮疯女人欺负栀栀?
陈笑笑在心里暗暗腹诽,却不敢当面指责夜南浔…
夜南浔不禁嗤笑,“对于那种不懂得爱惜自己,糟蹋自己身体的人,我从来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语毕,他低眸看了眼黎栀一副难受的模样,很是生气,要知道他最不喜欢不懂爱惜自己身体的女人!
听到他的话,陈笑笑有些恼火,刚想说什么却被黎栀抓住了胳膊。
就见她直起腰身,脸色涨红一片,踉踉跄跄地朝夜南浔的车子走去,走了两步不忘回头好心提醒他们,“喂喂喂,你们俩就不能安生点?吵死了,你们继续接着吵,我先上车睡一会,到家了记得叫醒我。”
然后她身形摇晃得继续往前走,拉开了车门。
夜南浔一言不发的朝车子走去,不打算和陈笑笑继续啰嗦,因为他觉得她没资格对他大呼小叫!
“麻烦这位帅气的司机先送我闺蜜笑笑回去,然后再送我回家,谢谢。”
闻言,他一头黑线…
什么?
帅气的司机?!
呵,这女人还真是醉得不轻!
“我先送你回去,再送她。”夜南浔语气淡淡。
“不要!你先送笑笑回家,不然她回去太晚的话她家人会不高兴的。”见她这么坚持,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一路上,陈笑笑和夜南浔都没有说话,车内一片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夜总,栀栀就麻烦你照顾了。”陈笑笑下车后开口道。
“放心。”
“好,再见。”
“肖阳,你以后别再发短信给我了,我会把你彻底忘记的,彻底忘记…”宿醉中的她,轻声呢喃道。
肖阳?
难道她喝得烂醉就是因为肖阳?!
得出这个认知,夜南浔握方向盘的手不觉紧了紧,眸光亦冷了一分。
“你…日后如果跟我离婚了,会和他会复合吗?”
黎栀倏得睁开了眼睛,语气笃定,“复合?怎么可能呢!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况且我还是匹精品马,怎么可能再去吃回头草?那不是显得太掉价了么?”
夜南浔一直紧拧得眉稍稍舒展了些,“真的?”
“当然!肖阳和我这辈子已经不可能了!”
“好,你这句话,我记住了。”他侧脸看了她一眼,双眸闪过一抹光亮。
“你知道吗,人的一辈子很长,我相信命中注定!我相信我的真命天子总有一天会踩着七彩祥云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后,黎栀闭上双眸,睡着了…
隔天
黎栀醒来后只觉喉咙好似有团火在燃烧般难受,片刻她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而对于昨晚的记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跟陈笑笑去了酒吧喝了不少酒,之后发生什么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紧接着她的脑海里闪过一群疯女人那东西砸她的画面,胸口登时一窒。
夜南浔那厮还真是害人不浅,没事长那么帅干什么?
不过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从他身上讨要回来的!
吃过晚饭,黎栀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织毛衣,两根细长的竹签儿搁在虎口上,腿上摊开一本《毛衣花型图案》,看一眼戳一针,再往竹签儿上送次线。
夜南浔见她每下一针就紧咬下唇瓣,表情十分凝重,那样子仿佛不是在织件毛衣,更像是要征服诺曼底那般的锲而不舍和坚决!
他看着好笑,然后坐到她对面调侃,“满大街都有毛线衣卖,还用得着自己亲手织吗?而且看你那样子也不会,织出来的毛衣谁敢穿?”
黎栀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般依旧伛着身子认真研究书上的花型,好一会才开口,似是在回应夜南浔的话,又似在自言自语,“后面天气会渐渐凉了,亲手织件毛衣也算是给我练练手,没什么不好的。”
闻言,夜南浔愣了一愣,心想:她织出来的毛衣肯定会很丑!还是劝她别织了,省得到时候受打击!
于是他幽幽开口,“你就别瞎忙了,你不是那块料就别逞强。”
黎栀总算熟悉了点,连戳了几针才回答,“谁一开始就会啊?小时候我爸织给我的第一件毛衣,袖子一个宽,一个窄,还让我穿到学校去呢,后来他熟悉了,织出的毛线衣也就漂亮多了!”
夜南浔想像着她那时候穿那件毛衣的滑稽样子,不由笑出声来,不以为然道,“等你织出件像样的毛衣来,穿毛衣的人脸都丢到西伯利亚去了!”
她挑了几针,嘴里继续轻声碎碎念,“上针,上针,下针…”
倏然抬头看向夜南浔,“我以前穿的毛衣都是我爸亲手织的,现在我想亲手织一件给他,不管丑不丑,我想他都会很开心!”
或许连黎栀自己都不信真的能织出件毛衣来,所以她睁大眼睛,像是很需要夜南浔的鼓励,却不知道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逗人的心情没了。
搞了半天,原来这毛衣是织给她爸的,他再次看了看毛线的颜色,确实是男人穿的颜色!
不过…
她真的是织给她爸爸的吗?
会不会是织给肖阳的?!
“你织出来然后给你爸,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心,不过前提是,你能织得出来再说!”
黎栀被他的话打击到了,气馁得把才打了一溜儿的毛衣扔在一旁,起身,“我也在想要不要付钱请人家帮忙织一件,然后给我爸,但转念一想又怕我爸会怪我懒,算了,我还是先去给你泡茶吧。”
夜南浔也站起来,走到窗户前伫了一会又踱步回来,抓起沙发上的竹签,心烦意乱的在茶几的玻璃面儿上‘笃笃笃’得叩着,他瞪着那一溜儿还看不出花型的青边,嘴里吐出两个字,“真丑”,幸好不是织给他的,否则打死他也不穿这种土得掉渣的毛衣!
这样想着,他像是得到了安慰,心里一爽快,竹签一下又一下得捅得更用力,打好的毛衣边从签儿头上滑出来。
夜南浔定睛一看,坏事了!
黎栀耗了一个下午才织了这么多,被他几下就给捅没了,这下好了,她到时若织不出来,非怪到他头上不可,说不定还以为他蓄意破坏!
什么叫贼心虚?
夜南浔虽说不是存心的,但他可不敢保证潜意识里没存这个心!
见黎栀还在厨房泡茶,他忙抓起那边,想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将其还原。
虽然他是赚钱的天才,但不是全才,起先他一针针的灌回竹签,心里还称赞自己聪明,难不倒他,正得意忘形的时候,不小心拉了一下还没织到的线,脱了好几针。
黎栀端茶进来时,奇异得见到他一个大男正人抱着没打好的毛衣,蹙着眉头,翻来覆去地研究那溜毛衣边。
“夜总,你…你要学这个?!”她语气十分不确定。
夜南浔陡然对上她好奇的目光,竟觉得脸有些发烫,心里直叫着丢脸,毛衣边摩得手痒痒得,他顺手扔到她手里,速度快得仿佛那是条会咬人的青蛇!
“不是!我以前没见过,所以想仔细看看,不行吗?”他端起茶杯,喝了口,其实他现在很想去书房,但又不屑于逃避责任,而且他理气直壮地认为,他不是有意的。
可如果他真的是理直气壮,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如坐针毡了…
虽然那溜边只被拆掉了几针,但以黎栀目前的水平是绝对补不回来的!
所以她研究琢磨了好久都接不起头,过了会,她用审判的目光看向客厅里唯一的嫌疑犯,“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弄乱的?”
夜南浔却泰然自若得喝着茶,“不小心碰掉了几针,就几针而已,你补上不就行了?”
“可我现在根本还不会补针!”黎栀抚着额头,气岔道,“你真是害死我了,这下又要全部拆掉重打一遍!”
夜南浔权当没听见,看她真的要拆掉,又有些内疚,但他现在心情过于复杂,那内疚很快化为嘲讽,“不会织就别织了,上街去买一件不就得了,你看你织的那个,丑死了!”
黎栀正气闷着,理智又告诉她别和他计较,于是她选择了忽视,把他当空气。
她的不理不睬让夜南浔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了,道歉绝不可能,所以他选择了劝慰,“说真的,你织的真不好看!”
顿了顿,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一遍:要劝慰,要好好的劝!
“你想想啊,你织了那么久肯定舍不得拆,即便织得很丑!”
黎栀飞快得挽线,彻底无视他。
“现在我帮你拆了,你再织,一定比开始的织的好,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她忍无可忍地白了他一眼。
“说到底,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明年你一定能织出一件毛衣!”
‘哗哗!’的翻书声,花型设计被扔到一边,黎栀找到翻到基础篇,从最简单的平针开始。
夜南浔觉得自己早该住嘴了,可她一直不搭话,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想了想再次开了口,“就算织不出来也没什么,毕竟织出一件很丑的毛衣,对于你爸来说也许是种不幸。”
夜南浔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故意讽刺,他也不懂自己怎么就那么确定她织出来的毛衣一定很丑?
或许是他希望她织出来的毛衣很丑,丑得不能见人,丑得他可以取笑她!
总之,他绝对不希望她织出来一件漂亮的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