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蕾,清醒点!
黎霆琛现在对你突然温柔没准又是一个陷阱,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先心软,然后好再找机会折磨自己,纵然她一直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哪里的罪过他,不过她也已经没兴趣知道了!
难道之前那一次次的伤害还没让你看清楚他吗?
他会因为周欣动情,为顾漫动情,却唯独对自己不会!
因为她还清楚的记得在他们的新婚之夜,他斩钉截铁的对她说过,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
再加上他前阵子还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这一幕幕,一种种,她还有什么理由再相信他?
所以不能心软,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再次欺骗!
次日
本来夏欣蕾打算买下午的飞机票,结果黄琪说想带她在Z市好好逛逛,不然她就白白来了趟!
没办法,最终她拗不过黄琪,便决定买晚上的机票。
夜晚
她拖着箱子朝机场走去,累得满头大汗。
本来她是不用走那么一大段路去机场的,只因出租车开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抛锚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办法,她只得自己托着箱子走向机场。
人倒霉起来连车都跟你作对!
黑夜蒙蒙,路灯昏暗,将她单薄的身体在路面上投下一个同样单薄的影子。
是黎霆琛吗?
她心头涌上来一股淡淡的情绪,很复杂,竟品不出是什么滋味。
但她知道,那绝不是喜悦!
晚风很凉,夏欣蕾感到有些冷。
她走的太急,寂静的夜里几乎可以听得见她急促的脚步声。
“夏医生,怎么走的这么急?”黑夜中,这声问候忽然凭空响起,吓得她不自禁顿住了脚步。
转头看去,不远处的树下,竟站立着一抹魅影!
她走的太急,方才竟没有觉。
月色在那人身上打下重重阴影,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白色衬衫在风里曼卷。
等等!
这个声音不是黎霆琛的!
他是谁?
怎会知道她的姓?
夏欣蕾压住心头的狂跳,转身向回路走去决定不理他,因为再耽搁恐怕会赶不上飞机。
那人忙抬步跑向她,挡在她面前。
明月清光冷冷照在他脸上。
她双眸登时睁大!
居然…
是他!
逃来逃去,终究要落到他的手中吗?
“我…我不认识你。”她稳住心神,脚步一点一点往后倒退。
夏欣蕾还记得当初他对黎霆琛说的那句话!
他说:即便我今天放了她,可并不代表日后还会放过她!
难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许博文将她眼里的心慌尽收眼底,没想到这小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紧接着夏欣蕾转身奔跑起来!
但没跑几步顿觉肩上倏然袭来一阵刺痛,昏了过去…
身后的许博文将手中的棍子丢在了一旁,将昏迷中的她抱起,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夏欣蕾似是在做梦,又似是清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自己时而躺在车上,时而被装在箱子里,就像是货物般,被人搬来挪去。
也不知这样昏昏沉沉过了多久,待她清醒之际眼前一片昏黄,她看到自己正躺在车里,而身畔坐着许博文,他姿势慵懒,仪态闲雅。
许博文似是感到了她的目光,低眸扫过她的脸。
“许博文,要杀就杀,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她咬牙问。
他黑眸微微一眯,冰冷的指尖轻轻触到夏欣蕾白嫩的脸颊上,“你想死?不过我现在不会杀你,因为,留着你,会有更大的用途!”
果然,许博文的黑Bang不是简单的杀手组织!
她心中一寒,真不知道自己落入到这魔头手中,又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但这些她都是不怕的,怕的就是他会再次拿自己去威胁黎霆琛!
“怎么?你是在担心黎霆琛?担心他这次仍会像上次那样因为奋不顾身的来救你而再次受伤?”许博文望着她冷凝悲凄的俏脸,语气淡淡。
夏欣蕾神色一僵,眼前闪现出之前那次在山顶上黎霆琛来救自己的画面,那一瞬,她眸中的惊异和惆怅。
她忍不住合上眼,两颗珠泪从眼角滑落。
“哭了?你们还真是一对恩爱夫妻!”许博文指尖一探,挑起她的下巴,欣赏着她珠泪涟涟的脸,语气冷酷。
只是就连他自己也没发觉到,他的声音里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微颤音。
她垂泪的脸好似带雨梨花,清丽中透着一丝凄美,看的他心头不自禁滑过一丝心酸和不忍。
夏欣蕾却冷冷挪开他的手指,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侧过身不再看他。
爱情这么神圣的东西,他这个杀人如麻心冷似铁的魔头又怎么会懂?
路段颠簸,夏欣蕾打开车窗,却发现外面一片山路蜿蜒,道路险阻。
“我们这是要去哪?”她再次问。
“我的老窝。”许博文沉声回道,然后闭眼假寐。
原来是去他的老窝,不知这次他抓了自己,又想干什么,是要再拿自己威胁黎霆琛?
还是只是单单想继续折磨她的意志?
夏欣蕾靠在车厢里,胡乱猜想起来。
不知不觉她竟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车子依然在前行,只是比之前速度慢了很多。
终于,车停了下来,“老大,我们到了。”
许博文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黑色的丝巾,她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黑色丝巾将自己的眼睛遮了起来。
眼睛被蒙上了丝巾,她晕晕乎乎的跳下马车,倏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牵起她的手朝前方走去。
夏欣蕾一愣,一把甩开,却听到许博文冷若冰霜的声音悠悠传来,“如果你想掉入万丈炫耀的话,我不介意。”
她心中一惊,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死!
她只得那双手牵着自己,向前走去。
许博文虽然人极冷漠,但手倒是极温暖。
夏欣蕾心头升起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这是一个杀手的手,这是一只冷血的手,这只手随时都有可能杀了她!
可她却任由他牵着她的手,无奈向前走着。
紧接着她感到一直在走下坡路,随后变成了平地,平地才不过走了几步,许博文忽然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
偏僻不说,路段还那么坑洼!
他把老窝设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为了不让警方轻易找到?
呵,这家伙还真是老谋深算,难怪至今警方都拿他没辙!
不知过了多久,许博文停下了脚步,扯下了她眼前的丝巾,夏欣蕾顿觉眼前一亮。
午后的阳光柔柔的照耀着,此刻她置身之处似是一处山谷,低矮的灌木,柔软的青草,一片翠绿。
青草中,偶尔有几朵红红白白的野花点缀其中,还有野兔在草丛里吃草,似乎也不怕人,见了他们,依旧大摇大摆撒着欢。
这里的空气和刚刚嗅到的那种阴森湿冷的空气是不同的,而是温暖如春,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没想到他的老窝竟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她目不暇接得随着许博文沿着青草中的一处小径向下走去,走了一会,眼前一大片花海呈现在眼前。
夏欣蕾不觉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花,是她叫不上来名字的品种,似乎从未见过,又似乎熟悉的很。
那些花树花开极繁,花朵大约有拳头大,皆是红色,重瓣的,开的极其璀璨。
一株这样的花树或许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么一大片。
开的云蒸霞蔚,好似燃烧的火!
许博文带着她在花海里绕来绕去,一直向前走。
夏欣蕾顿觉头痛了起来,不知是因为那馥郁的花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觉脑中似乎有一团白雾在弥漫,紧接着好似有根针呼啸而来,似是要将她脑海里的雾气刺开。
“等等!你…你有听见哭声吗?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许博文停下回望她,对她的反应极是奇怪。
“怎么了?哪里有哭声?我怎么没听见?你不会想耍什么花招吧?我告诉你,没用,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他眯眼,冷冷道。
许博文的声音好似一根尖刺,刺入到夏欣蕾的梦境里,她好似猝然惊醒一般,疑惑的望着他冷冷的眼眸。
眼前日光摇曳,花海随风摇曳,说不出的美丽。
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觉,是存在她脑海中的幻觉。
夏欣蕾定下心神,语气淡淡,“这些是什么花?”
“这些是曼珠沙华,不认识?”
曼珠沙华?!
夏欣蕾疑惑得念叨着这个名字。
自己也是爱花之人,对于花的品种也所知不少,唯独没亲眼见过曼珠沙华,没想到居然能在他老窝里看到这罕见的花!
穿过花海,再走过一片林子,前方是一片平坦的空地。
空地上,竟是粉墙连绵,曲院回廊,阁楼林立。
许博文带着她绕过一带带墙,再穿过一处林子,最后停在一栋小楼房前。
这时几个守门的保镖替他们打开了铁门,“老大,您回来了!”
许博文目光冷凝得在他们脸上环视一圈,冷冷哼了一声,走了进去。
“把她给我关到顶楼的阁楼里,好好看着,别让她给跑了!”他沉声命令。
“是!”
身后的夏欣蕾唇角不觉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都被他抓到他的老窝了,他竟还担心她逃走,他还真是看得起她!
阁楼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之前,其他的便是书,很多本书堆整整齐齐堆在书架上。
这大约是许博文的书房,夏欣蕾倒是没想到,他的书房竟然如此简陋!
他这些年杀人赚来的钱呢?
片刻,她觉得有些累了,本想躺到床上休息,但却怎么也睡不着,大约是之前在车上睡的太久,亦或许是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心情太过紧张。
她起身走到书柜前,随意翻了翻书架上的书,大多都是她之前看过的,颇觉无聊。
看着夕阳渐渐偏西,她肚子开始不听话的加了起来,但却没有人来送饭。
想来是许博文没吩咐,也就没人管她的死活了。
夏欣蕾只得忍着饥饿,坐在阴冷的屋内。
她百无聊赖的在这不大的阁楼里来回转悠起来,倏然,她的余光被床下一个东西吸引…
她蹲下身伸手将那东西拉了出来,原来是一架古筝!
她一眼便对这架古筝莫名喜爱,忍不住轻手一勾,只觉琴音极是清越无暇,真是一把好琴!
记得上大二的时候,她和宿舍里的另一个好朋友为了打发无聊的暑假特意去报了个古筝班。
虽然那时她的琴艺不算精,但好歹也能弹几首曲。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她忍不住将琴摆在地上,跪在琴前,开始抚琴。
琴是好琴,弹琴的人又是琴中高手。
琴音清越澄澈,音调脉脉流淌,夏欣蕾奏的是:叹流水。
琴音初时还是叹流水的音调,如潺潺流水,如脉脉春风。
就在此时,一股劲风袭来,似是有人闯了进来,接着头皮一疼,她的头发被人使劲一扯,她的手指被琴弦割破,滴着血,疼痛令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夏欣蕾抬眸望去,就见许博文脸上冷气森森,黑眸中浸透着一片黑暗的怒意!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双手握拳,咯咯作响,“别以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我就不敢杀你!如果你再敢动这把古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语毕,他小心翼翼的抱起那把古筝,然后从西裤里拿出手帕,细细擦拭刚刚夏欣蕾沾上去的血迹。
血早已渗透到了木制中,许博文似乎极是愤恨,冷眸再一次向她望去,好像恨不得见她生吞活剥了!
看来这把古筝对他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虽然他一直是阴冷冰寒的,但夏欣蕾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愤恨的眸光!
他抱着古筝,就好似抱着挚爱的宝贝!
“你那双手,不配碰它!”他冷冷吐出这句话,然后抱着古筝缓步走了出去。
夏欣蕾抚着疼痛的头顶,才明白刚刚是许博文拽着她的头发。
这厮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手指尖一阵锐疼,她默然从连衣裙摆上撕下一块,将流血的手指包扎起来。
夜色降临,山里的夜不比平地,极是沁冷。
许博文走后就不见影踪。
夏欣蕾又冷又饿,阁楼里连一口水也没有。
她喊了几声,偏偏外面的保镖好似聋子哑巴般,根本就不把她的话当回事,竟无一人吭声!
很显然是得了许博文的命令,不打算理她。
夏欣蕾知道自己再喊也没用,便安静的坐在床边。
许博文难道要把她冻死饿死渴死?
所幸床上还有一条薄薄的空调被,她凑合着睡了一夜。
这一夜,她睡得自然是极不舒服的,第二天醒来她只觉浑身酸痛。
终于挨到了中午,有人过来开了门,“喂,我们老大喊你过去!”
客厅内布置的简单优雅,地上铺着一块地毯,上面摆着一张红木小几,小几上摆满了几盘家常小炒,还有几盘荤菜。
许博文坐在桌前,看上去极是悠然闲雅。
夏欣蕾倒是没想到阴冷的他穿上浅蓝色的衬衫竟这般优雅。
看到她进来后,许博文抬起脸,冷冽的眸光从她身上淡淡扫过。
“过来吧,给我夹菜。”他语气冰冷。
片刻,夏欣蕾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她为他夹菜,这意思就是让她伺候他?
而她自然是不愿的,但眼前的人是谁?
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黑bang老大啊!
杀死她岂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她当然不会傻到要去找死,于是一言不发得走了过去,为他倒酒夹菜。
夏欣蕾自小没伺候过人,这察言观色眼疾手快的活,做起来还真是累。
只要她动作稍稍一慢,许博文的筷子便毫不留情得朝她的手打去。
这一抽下去,她白皙的手上便肿起一道血痕,火辣辣得疼。
不过就是动了动他的古筝,他就这样狠绝的对待自己,真不愧是杀人魔头!
似是因为她的手曾动了他的古筝,就要将她这双手废了一般!
那把古筝真有那般珍贵?
夏欣蕾咬着牙,忍着手上的剧痛,继续为他夹菜。
许博文双眸微眯,望着她眸中的倔强,心底深处好似有一根弦悄悄拨动了一下。
这顿饭吃的极是冗长,她不禁忍着手上的疼痛,还要忍着饥饿,从昨晚到现在还没用吃过东西,但面对满桌的美食,却只能欣赏不能吃,这样的煎熬也是令人难受的很!
终于用餐完毕,许博文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的躺椅边,闭眸养神。
窗外的艳阳从窗子里泄入,就在她以为他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时,许博文忽然冷声开了口,“把这个女人重新关到阁楼去!”
两个装束干练的保镖走了过来,“跟我们走吧!”
这一走恐怕又将是一日见不到许博文,而那些保镖没他的命令也不敢给她饭吃,或许再过两天她真的会被饿死!
夏欣蕾轻声开口,“许博文,你千辛万苦的绑架我,不会打算就这样把我饿死吧?”
他睫毛一扬,睁开了黑眸,唇角轻扯,“我倒是忘了,你还没吃饭,既是如此,我就把那些饭菜给你吃。”
正在收拾许博文吃剩的残羹冷炙的几个女仆听到后,暂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怜悯得望着夏欣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