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口吻有几分轻佻,若是换平时,许一诺肯定唯恐避之不及。
只是,在这午夜的异国他乡,她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扬头道:
“我……选后者。”
一辆奔驰飞快驶过来,车门打开,从驾驶座下来一个带墨镜的亚裔男人。
他身材偏瘦,穿着休闲装,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味道。
走到许一诺两人身边,来人取下墨镜,笑着开口:
“哟,跑大半个地球办事,还不忘带个美人儿……”
轻松调侃的口气证明两人关系匪浅,许一诺深深低头,脸颊阵阵发烫。
“好久不见,逸然。你呀,还是这么多废话。”
西装男子嗔怪的看一眼来人,左手环过许一诺的腰,绅士拉开车后门让她坐进去。
自己也弯腰坐进去后,他朝名叫逸然的男人简短说了三个字:
“老地方。”
下车后,许一诺才发现,他口中的老地方就是鲍尔酒店。
翦夜擎带她在灯火灿烂的餐厅内用餐完毕,牵着她熟练进入电梯,来到高层套房。
逸然则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到房间门口,他挤眉弄眼的挥手:
“夜擎,我……就不打扰你们啦。明天早上见。”
等逸然走进电梯离开,许一诺这才开始紧张起来。
晕,我脑袋里被灌浆糊了吗?
居然跟一个刚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男人来开房?
许一诺,你好堕落,堕落到无可救药!
在房内奢华至极的摆设面前,许一诺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了。
可是,为什么做坏女人反而有点难以克制的欣喜和期待?
解开衬衫领扣的男人随手选出一张唱片放好,少顷,曼妙音乐飘荡在房间的空气中,氤氲模糊又无比美好。
许一诺在音乐中静下心来,依稀分辨出那是一首法语歌。
法语特有的发音给歌曲增添许多情致,夜色里,似乎荡漾出红酒般的甘醇。
男人解开西装扣子,含笑走来,做了个请的动作。
许一诺反应过来后已被他拥入怀中,脚步随着他缓缓移动起来。
古老的威尼斯,柔和的灯光,富丽的处所,俊朗的男子,体内的浪漫和反叛因子一点点被调动起来。
许一诺轻轻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一刻,所有什么道德、什么压抑、什么未来通通抛诸脑后。
男子身上传来淡淡的薄荷气息,清凉宜人,又有一种危险的味道。
这不禁让许一诺想到一个词:与狼共舞。
呵,即使他是匹狼,也是一匹好看到极致的狼。
威尼斯,我来啦,就让我在这里快活放纵几日吧。
不是说浮生若梦么,就让徜徉在威尼斯的水上,好好梦上几日吧。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顺其自然了……
想到这里,捧着咖啡杯坐在椅子上回忆的许一诺突然想起什么。
她几步冲到凌乱的床边,一把掀开被子,雪白上的红色印记赫然入眼。
张扬的红色让许一诺睁不开眼睛,如果家航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样,伤心?愤怒?还是……
算了算了,这几天,许一诺就是许一诺,跟谁都没有任何关系,就当生命中最后一回放纵和尽兴吧。
床头的电话叮铃作响,她走过拿起金黄色听筒,还未吱声,里面就传来一把蕴含着无限魅惑的声音:
“诺诺,下来吧,你已经迟到一分钟。”
“诺诺?谁是诺诺,打错了。”
许一诺完全没有意识到电话那端正是翦夜擎,还在奇怪怎么意大利都有说中文的骚扰电话。
电话再次响起,许一诺拿起来欲说“hello”,那端貌似已经寒冰几丈:
“许一诺,不是告诉你不要迟到吗?还挂我的电话,快点下来。”
“啊?”许一诺这才想起那个叫做翦夜擎的男人临走留下的话,凌乱的床让她再度羞红了脸,“好,立刻就来。”
一条摇曳的及踝白色棉质长裙,一件水蓝渐变色上衣,许一诺清爽出现在翦夜擎面前,脸上带着明灿的笑容。
“迟到是不好的习惯。”
这是翦夜擎对清丽出现的许一诺的第一句话。
守时是翦夜擎一向雷都打不动的原则,不论对自己,还是他人。
许一诺见识到床单上的那抹后豁然清醒起来,既然木已成舟,不如顺水行舟几天吧,反正是最后的狂欢。
她不怒反笑,伸手挽住西装革履、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
“夜擎,我们去哪儿?”
翦夜擎暗自吃惊。
一大早起床,明明还迟疑纠结害羞,她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大方,还真称呼自己为“夜擎”。
不过,他脸上未曾透露丝毫,俊脸露出蛊惑的笑容:
“吃完饭,去你想去的地方。”
午饭要的是中国菜,许一诺喜欢极了。
昨晚那顿西餐可吃得自己够呛,她也不顾翦夜擎的眼光,高兴的大快朵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