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店里,冉倾城开始挑着一些衣服,余一衫在一旁也插不上嘴,他仔细瞧了瞧店主,也没有认出来店主是不是以前的那个。以前他虽然多次路过这家店,但是却从来没有进来过,所以两人也就没什么交集,而店主也就更不认识他们三个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冉倾城买了两件男装和两件女装。
付完钱之后,三人走了出来,冉倾城好奇地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余一衫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按道理来说,我也不是不善言谈的人,但是就是感觉跟那个店主没有什么好说的。可能是我们的生活轨迹就不曾交织在一起,所以也就算了罢。”
冉倾城歪了一下头,冉绝唱在一旁说道,“姐姐,姐夫他是……”她刚想说话,余一衫就打断了她,“我知道你要说我英明神武风流倜傥,好了很多人都说过了你不用重复了。”余一衫瞥了她一眼补充道,“你小小年纪,就看过几本书,哪来那么多人生感悟。”
冉绝唱乍了乍舌,随后就反击道,“姐姐,姐夫说他自己风流倜傥。”
她的这句反击就显得很有水准了。冉倾城瞥了他一眼,说道,“他要是敢招蜂引蝶的话,你看姐姐不把他的腿打断。”
冉绝唱在一旁加油添醋道,“姐姐你放心的打,爹留下来的遗物里有一本名叫接骨术的医术。”
余一衫白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声厉内荏,于是说道,“这话你敢留到见我爹娘的时候说吗?”
冉倾城切了一声,“你真会说笑,我又不跟你一样傻。”
余一衫举起手说道,“好好好,你们姐妹一心,其利断金。我势微,我认输!”
冉绝唱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过旁边走过几个人,她瞬间止住了笑声,整个人又变得沉默了起来。
冉倾城细腻地发现了她的情况,刚想开口问两句,突然余一衫指了指前面一栋低矮的土灰房,开心道,“到了!你看!那个房子就是我的家!走!快跟上!”
说完,余一衫就快步跑了出去,冉倾城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抓住了冉绝唱的手,快步跟了上去。
余一衫心情激动,他三两步就跑到了门前,直接推开了房门,院中,原本伟岸的身影此时已经显得有些低矮,不过仍然是一副虎背熊腰的模样。余一衫印象中的父亲,高大而又威猛,直到他长大了,长的比父亲还高了,他才惊觉,原来父亲的身体,并不是那么的挺拔,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比任何人都要伟岸。
他正在院中修理着猎弓,自从兄弟两人离家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进荒林打猎过了。这猎弓也已经荒废了许久,今天不知为何,他路过矮房,看到了那猎弓,就忍不住的拿出来修。余一衫心中一阵激动,他大声呼道,“爹!我回来了!”
余庶哲听到呼声,愣愣的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余一衫,他一瞬之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良久,余一衫又叫了几声,他才回过神,“一衫?你是一衫?”
余一衫激动的点了点头,“爹是我,我是一衫,我回来了!”
余庶哲这才惊起,把手中的猎弓丢到了一边,跨着大步,来到了余一衫的面前,双手抓到了他的两肩,“孩子,我的好孩子,让爹看看。”他直接拽着余一衫把他原地转了个圈。余一衫有些无奈,但还是很配合的转了一圈。
余庶哲激动道,“好,好,好,你都长得比爹还要高了。”刚说完,他才发现余一衫身后还站着两个女子,穿着一席白衣,那衣服看起来就不似普通人家穿的。余庶哲看人的眼光还仅仅停留在富和贫之间。他问道,“一衫,这两位是?”
余一衫激动道,“爹,我这次回来还给你带了个儿媳妇儿呢!”说完,他就拉起了姐妹俩,说道,“这位是冉倾城,这位是冉绝唱。”
冉倾城上前款款行了个礼,甜甜道,“伯父好!”冉绝唱似乎有些生疏,但是还是跟着姐姐一起叫了一句,“伯父好!”
余庶哲更加激动了,比刚才见到余一衫还要激动,他连忙说道,“好,好孩子,快,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请进,请进。”随后他扭头大喊了一声,“孩子他娘!一衫回来了!”就拽着余一衫,领着姐妹两人进了屋。
屋里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母亲赵晓蓉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刚上来两步,余一衫就赶紧跑了上去,赵晓蓉一把就把他抱在了怀里,惊喜道,“一衫,我的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娘都想死你了!”余一衫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我也想你了娘,在浩寒阁的时候日日想,夜夜想。”
看见紧紧相拥的母子两人,冉倾城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脸上不经意间流出了一丝悲伤。以前爹娘还在的时候,自己也总是这样赖在娘亲的怀里。
赵晓蓉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两个人,她眉头一挑,两人在没进门之前,就已经摘下了面纱,此时站在房间里,显得光彩照人。美中不足的是,冉绝唱一直低着头,似乎很在意别人看到她的样子。“一衫,这两位姑娘是?”
余一衫嘿嘿一笑,拽过了冉倾城,说道,“娘,她叫冉倾城,旁边这个是她妹妹冉绝唱。倾城,妹妹,这就是我娘。”
冉倾城脸色红了一下,她轻声答道,“伯母好!”冉绝唱呆站在那里,也随了一句,“伯母好。”冉倾城趁势拿出了刚才在绸缎店买来的衣服,“伯母,这是倾城刚才在村南的绸缎店里给你精挑细选的两件衣服,伯母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赵晓蓉愣了一下,村南只有一家绸缎店,那里面的东西价格可不菲,向来都是卖给村里的大户人家的。她连忙道,“你这孩子,来就来了,怎么还乱花钱,下次可别这样了。你能来,伯母就很开心了!”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都快弯成月牙状的眉毛却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冉倾城笑了笑,“只要伯母喜欢,倾城花多少钱都乐意。对了伯父,还有两件是给你的。”
余庶哲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衣服被整齐的折叠在一起,上面还缕嵌着几道金丝线,布料呈幽雅的珍珠光泽,摸上去手感柔和而又飘逸,一看就是上等的丝绸面料。他不好意思道,“这么漂亮的衣服,只怕我都不舍得穿。好孩子,你可别再乱花钱了。”
见父亲和母亲还是如此的淳朴,余一衫不禁笑道,“好了爹,娘,你们不用不舍得。倾城她有钱着呢。”
冉倾城笑着站在余一衫旁边,趁两人不注意的时候,猛然伸手掐了一下余一衫,然后给了他一个让你多嘴的表情。“伯父,伯母,这些都是倾城的一些小小的敬意,只要伯父伯母喜欢就好。”
赵晓蓉当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她喊道,“你们还没吃饭吧?孩子他爹,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做饭!”余庶哲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对对对,你们坐,先坐,我去给你们做饭去。”
冉倾城连忙说道,“伯父伯母,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不饿。”
赵晓蓉笑道,“傻孩子,伯母又不是不知道,这向平村方圆百里之内无城无镇的,你们来这,一定走了很长时间吧,哪会有不饿的道理。”说完,她看着刚出门的余庶哲,又喊了一声,“孩子他爹,你把家里的那只大公鸡宰了!”余庶哲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
赵晓蓉这才转过身,把冉倾城和冉绝唱拉着坐了下来,“好孩子,家里还没到秋收的时候,也没什么好东西,只要你们别嫌弃就好。”
冉绝唱被人别人拉起手,似乎有些不自在,她的身体微微抖了几下,最后还是安静了下来。而冉倾城则甜甜笑道,“伯母哪里的话,倾城怎么会嫌弃呢。”
余一衫也在一旁坐了下来,问道,“娘,这些年你身体怎样?虽然你在家书里说身体好多了,但是孩儿还是不放心。”
赵晓蓉慈祥的笑着,“好多了已经。对了一衫,你哥哥每年都能回来,为什么你整整四年都没有回来过了?”
余一衫叹了一口气,把他从出村后的经历说了一遍,不过在遭遇兽潮和一些其他遇到危险的问题上,他都巧妙的回避了,含糊其辞了过去,免得让母亲担心。
就在他们聊着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哟,庶哲,今天你可是大手笔呀。怎么还宰起鸡来了?是不是余睿回来了?”
余一衫惊喜地转过头,来者正是他的启蒙导师海承。“海叔叔!是我!一衫!”
海承一手捧着几袋药,这药是他托人从遥远的怀季城带来的,能调理赵晓蓉的身体,但是却价格不菲,余庶哲坚决要付钱,他就假称这药几纹钱一袋,余庶哲也不疑有他,今天他刚收到送回来的药,就带着来了,没想到刚进屋子,就看到了余庶哲拿着刀,正在拨一只大公鸡的毛。
他听到喊声,惊异道,“一衫?你回来了?”他往屋内看去,一个已经长得十分俊俏的少年正坐在堂中,虽然他已经完全长大了,但是脸上还残留着几分熟悉的模样。让他一眼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