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阿曼谷这样说,余一衫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原本就是这样想的。”随后他看了一眼一旁依旧沉沉的似乎还没有回过神的朝歌,关切地问道,“朝歌,你还好吗?”
似乎是听到了余一杉的关切,朝歌微微地抬起了泪眼婆娑的双眸,静静地看着他,但是却依旧是一言不发。阿曼古见到此状,便说道,“好了,这里应该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我先出去了。”说完之后,他不等余一杉回话,便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见到阿曼古直接开溜了,余一杉愣了一下,随后他连忙起身,满头黑线道,“你跑什么呀?”不过等他喊出来这句话的时候,阿曼古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了。余一杉只好无奈地回过头,然后看着朝歌这个样子,自己也走开好像不太好,于是便只好再次坐了下来,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时之间的沉默,最终还是由朝歌打破了,她似乎缓了缓神,然后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一衫,我究竟算不算是一个好人?”
这似乎还是朝歌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如果余一杉没有记错的话,以前她总是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自己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但是却沉默寡言,对于自己,她似乎也从来都没有喊过什么名字,而只是用嗯嗯啊啊的带过。不过此时的余一杉,却并没有什么心思放在这上面,面对朝歌的这个问题,他也陷入了沉思,而朝歌也并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良久之后,余一杉终于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毕竟,我也不是一个好人。”
“怎么会呢?”朝歌微微一愣,然后低下了头,轻声道,“在我的心里,似乎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这只是表面吧。”余一杉苦苦一笑,然后直起了身子,正色道,“在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幕,那是我第一次到蝶骨镇的时候,面对着满地的断壁残垣,心中也曾无限的感叹,并且在见到苦苦生存下来的众人,我也想过,造成这一切的凶手,究竟是谁。义愤填膺过,愤愤不平过,只是,在你问出刚才那个问题的时候,这一切,就都不复存在了。”
说道这里,余一杉把目光投向了朝歌,然后继续说道,“毕竟如果那一切真的都是你做的话,我只会选择,就当一切事情我都毫不知情,或者说是视而不见吧。毕竟我自己同样也是一个有私心的人,现在的我,并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来打扰到你。如果我说的大义凌然一些,我大可以说,你现在是四律之一,将来对付下界入侵的力量之一,万不容有失,但是这都是自欺欺人罢了,就算你抛开了这个身份,仅仅只是朝歌的话,我也同样会选择视而不见,这就是我的全部想法。”
听到余一杉这么说,朝歌的双目微微一凝,她微微地抬起了头,然后问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在相望峰的时候,你把我拉到身后,然后为我挡下了一刀,那个时候,你说,你保证过,带我出来,就会对我负责,这句话,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了。”余一杉点了点头,然后他又挠了挠头,随后笑道,“其实说实话,当时只不过是在想方设法地骗你出来,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只不过,我这个人一向是说到做到,自然也不打算食言了。”
朝歌噗嗤一笑,随后她微微地眯起了双眸,然后低下了头,轻声道,“那你可要一直记得哦,不许忘了。”
余一杉微微一愣,随后他看着朝歌问道,“朝歌,你好像确实变的有一些不太一样了。”在余一杉的印象里,朝歌一直都是一副你说什么是什么的模样,从来都不会跟你计较什么,像这种话,若是放在以前,朝歌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听到余一杉的话,朝歌也疑惑地抬起了头,随后有些茫然道,“有么?哪里呀?”看着她的这幅蠢蠢的模样,余一杉也倒是觉得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还是有一些傻傻的,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随口答了几句,并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之后,余一杉见到朝歌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于是便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出去吧,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呢。”
朝歌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一起起身,来到了山洞之外。见到两人出来,冉倾城连忙着急地围了上来,轻声道,“你们没事吧?干嘛这么久没一点动静?”
听到冉倾城的疑惑,余一杉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阿曼古不是已经先出来了吗?怎么?他没有说吗?”说到这里的时候,余一杉扫视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阿曼古的身影,“哎?这家伙跑哪里去了?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呢。”
“阿曼古?他没有在里面吗?”冉倾城闻言也是微微一愣,“我们没有见他出来呀?”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余一杉的手上突然爆出了一片白色的云雾,把他吓了一跳。
不过好在云雾只是飘了出来,虽然声势很大,但是并没有什么恶意的模样,所以随后余一杉便放下心来,随即,从云雾之中,传来了阿曼古那熟悉的声音,“一衫,此番外出,耗时不少,我得回去了,就不跟你们多做客套了。如果想感谢我的话,还是那句话,等你们有空的话,就来南谷做客吧!”
这阵声音说完之后,余一杉手上的白雾也自然而然地就消散于无形了。见到此状,余一杉苦苦一笑,然后说道,“这个阿曼古也真是的,走了也不说一声,直接来这么一手。”不过随后他又说道,“不过如今来看,我倒是小看了他的幻术修为,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在你们俩的眼皮子低下无声无息地离开,想来他的幻术修为,至少也是境幻级别了吧。”
冉倾城眨了眨眼睛,但是并没有接话,而是看了一眼在余一杉身后的朝歌,然后问道,“朝歌,你怎么样了?记起你以前的事情了吗?”
这个时候冉绝唱也走了过来,把朝歌拉了过去,然后问道,“看你的模样好像是刚刚哭过吧?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我就说嘛,以前的那些记忆,不要就不要了呗,干嘛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执着?”
余一杉摊了摊手,然后说道,“这是朝歌自己的决定,虽然残酷,但是并不会留下什么遗憾。”就在这个时候,朝歌也接口道,“倾城姐姐,绝唱姐姐,我已经想起了那段被我娘亲封印的回忆。你们现在看到的蝶骨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们说的那个神秘的凶兽,其实,就是我。”
“什么?”冉倾城微微一愣,关于这件事情,她倒不是没有过猜测,而她的猜测却一直都是,那个凶兽很大可能是朝歌的父亲,而她却万万没有想到,造成蝶骨镇惨案的,竟然是眼前的朝歌,这个单纯,可爱,又有一些蠢蠢的朝歌。
“不是吧?”冉绝唱闻言之后也是一阵咋舌,然后她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朝歌一般,拉着她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说道,“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这个能力?”
朝歌闻言之后,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她便又低下了头,这个时候余一杉顺口补充道,“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朝歌,当初有人要掳走她,但是被朝歌的父母发现了,朝歌的父母一路追到蝶骨镇,但是却中了对方的埋伏,朝歌的父亲因此身亡,而目睹了这一切的朝歌,才会失了心智,最终造成了这种结果。”
听了余一杉的解释之后,冉倾城微微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后来朝歌你被安抚下来之后,你的娘亲把你带回相望峰,随后为了让你不再想起你爹惨死的那一幕,而陷入暴走,所以才把你的这段记忆给封印了起来,后来她也不幸\u2026\u2026”后面的话冉倾城并没有说出来,但是看到朝歌的表情,她便知晓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纵然如此,冉倾城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不过奇怪的是,当初掳走你的那些人,就连你爹娘联手,都不是对手,你当时一个孩童之身,又是如何做到甚至都把一个镇子都快给灭掉的地步?”
听到冉倾城的疑问,余一杉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刚开始我就觉得有一点奇怪,但是说不上来,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原本的推断是,你的血脉有异,但是如此说来的话,你爹娘一起联手,都不能破敌,你的血脉,总不至于还强过主脉吧?这一点,倒是挺奇怪的。”
不过很明显,他们两个都问错了人,朝歌闻言之后,也是微微一愣,随后她思考了一番,然后无辜地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虽然能够想起来那件事了,但是,那段过程,我却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