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鸾花君带着冉绝唱来到顶楼的时候,余一衫已经被摆正了位置坐在了塔楼中心,长道王此时正坐在他的面前,似乎在尝试沟通他已经沉眠的神识。见到冉倾城站在一旁,冉绝唱连忙跑过去抱住了她,“姐姐,姐夫他怎么样了?”
冉倾城轻轻地把她搂了过来,然后对着她做了一个嘘的表情,随后指了指长道王和余一衫,示意她现在不能被打扰。
一旁的红鸾花君也走近了两步,刚才自己直接引纳无数花海的花魂,也未能将余一衫的神识唤醒,似乎他的神识早已消失殆尽了,此时他也很想看看长道王究竟要怎样做。
以冉倾城和冉绝唱目前的武修,是看不出来的什么的,但是红鸾花君却是能够看的清清楚楚的,长道王和余一衫的额头之间,似乎有一道若有若现的红丝,联系在一起,红丝微弱的浮动,似乎是在为两人之间架起一座桥梁。
良久之后红丝乍断,然后长道王便幽幽转醒,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丝疑惑地模样。而她面前的余一衫依旧是一副沉眠的模样。
见到她醒来,冉倾城连忙放开了冉绝唱,走上前来轻声道,“长道前辈,我夫君他怎么样了?”
长道王轻声说道,“我说过他死不了,你放心吧。”不过她随后站起身,在武楼之内徘徊了起来,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冉倾城似乎有些担忧,但是见到长道王这番模样,她也不敢过于叨扰,于是就对着一旁的红鸾花君使出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红鸾花君立刻会意,然后就走了上去,“我说长道王啊,你这是啥毛病?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吗?还有别走来走去了,把人都给转晕了。”
长道王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莫说是在这奇世花都之内,就算放眼整个上界,也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唯独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红鸾花君,一个是冉一徽。这也是从侧面说明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吗?不过她也不纠结这个,要是跟红鸾花君纠结的话,她早在几百年前就被红鸾花君给气死了。
“我原本以为我一个人就可以,但是现在却发现我的这缕残魂实力实在是太弱了,长道王法也难以展开,所以我还需要个帮手,如此转来转去,在考虑,要谁来当这个帮手。”长道王解释完之后,突然瞟了一眼红鸾花君,然后仔细打量起来他,“嗯?你倒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要个帮手吗?”红鸾花君轻声一哼,“你早点说出来呀,何必这么转来转去的,来吧!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长道王一副认真地表情说道,“我需要从这个帮手的身体抽一些神识出来,神识太弱的人不行,只有神识强的人才可以。但同时,被抽取神识的那个人也会因此受到影响,因为……”
红鸾花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废话了,快来吧!天下哪有你这样的大夫?要治人还要给对方解释一下我是怎么治你的吗?”
一旁的冉倾城听到长道王这么说,却是连忙说道,“长道前辈,用我的神识吧!”
红鸾花君瞥了她一眼说道,“这是大人们的事,你一个小孩子跟着参合什么?”随后他把目光转向了长道王,“具体要怎么做,你说吧。”
长道王愣了一下,随后她幽幽叹道,“好吧,看不出来,你还有如此在心的人。冉一徽能有你这么个师父,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既然你心意已定,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你也不必做什么,只管站好就行了!”
说完之后,长道王突然双目凌厉,整个人仿佛要浮起来一般,背后散落的长发也随之飘了起来。一旁的冉倾城和冉绝唱也顿时受到了影响,感觉整个空间的力量都虚浮了起来,连忙牵在一起,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而处于力量浮空中心的红鸾花君和余一衫却是直接漂浮了起来,随后一丝诡异的红丝从红鸾花君的额头中飞出,进入到了余一衫的额头之内。此时的红丝已经不像方才长道王探查余一衫时发出的那股一般若隐若现,就连冉倾城和冉绝唱也能清晰地看到。虽然她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长道王却是知道的,这股红丝便是红鸾花君的部分神识。
随着红鸾花君的神识灌入,原本已经沉睡了许久的余一衫,似乎坐起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在一块木板床上醒来,随后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一堆酒坛堆在屋里,虽然已经空了,但是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酒味。
他挠了挠头,然后大声喊道,“一徽,你死哪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没来?又在睡大觉了吗?”
他哄了一句,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于是他便再次提高了声音,“一徽!一徽?”
也许是他的声音提高了的缘故,木屋的门突然被踹开了,不过进来的人却不是冉一徽,而是白稜花君,“你鬼叫啥呢?”
他打了个酒嗝,然后想要起床,却直接头一沉,滑到了地上,随后伸手指了指白稜花君,“你,去,去把,把一徽给我叫过来,我,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冉一徽不是已经被你赶走了吗?你让我上哪去叫?”白稜花君瞥了他一眼,随后皱了皱眉头,“好了别喝了,你再这么喝下去,……”
整个世界似乎都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努力爬起身靠在了床边,愣愣地看着白稜张着嘴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可是他的脑海里却是乱麻麻的一片。愣愣道,“一徽被我赶走了?一徽被我赶走了?”
白稜花君说了半天,结果见到他一直嘟囔着“一徽被我赶走了?”,似乎自己说的他一句也没听进去,顿时气得跺了跺脚,“好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你啦!”
然而就在此时,耳畔之旁,一个曼妙的声音突然传来,“清醒!”
随着这一句清醒,似乎起到了醍醐灌顶之效,他的周围万物瞬间虚化了起来,整个世界也陷入了一片虚无,同时数多回忆涌入脑海,而自己也瞬间想起了自己是谁,愣愣道,“我这是?”
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听到了他的疑问,随即解释道,“你的神识沉眠,难以唤醒,为了让你清醒过来,我只好把一个活跃的神识注入到你的脑海,与你原本沉寂的神识融合,不过却恰巧让你看到了这段神识片段所承载的记忆。”
“这记忆是?”余一衫愣了一下,随后惊呼道,“是红鸾前辈的回忆?”
“是的!”那个声音回答道,“不过你既然已经清醒了,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吧?”
“不是这个问题,不是这个问题?”余一衫愣愣地回忆着,突然,他眼神一凌,自己昏迷前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连忙说道,“我已经死了吗?”
“这倒是你应该担心的问题之一,不过却已经解决了。”那个声音回答道,“有人把你千里背到了奇世花都,红鸾花君也把花海的花魂纳收了一大半,注入了你的体内,帮你稳固了身体不至于衰死,而压制你血脉的金光也已经被我剥离了。现在你唯一要做的,便是清醒过来了。”
“清醒过来?”余一衫闻言疑惑了起来,“我现在没有清醒吗?如果我没有清醒的话,为何能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的言语,也能思考凡事种种?”
“问得好,那我要先问你,你对神识了解多少?”那个声音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反问了起来。
余一衫思索了一番,老实道,“所知不多。”何止是他所知不多,整个上界,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那个声音解释道,“很多人以为神识便是意识,实则不然,神识虽然和意识相依而生,但是两者却有不同,若将意识比作是参天巨树,那神识便是这树上所结的果实。若一个意识消散,而神识留了下来,则如果实落地,加以照料,便可再次长出一片参天巨树,同样可以开花结果。”
余一衫闻言沉思了起来,随后轻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意识已经死掉了,所以现在只有这神识留存了下来?”
“你倒是懂的挺快的。”那个声音轻声道,“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如果你想再次长出一片意识,就按我说的做!”
随后不及余一衫回答,突然一片奇异的文字映入了他的脑海,随后又和记忆融合了起来,似乎是他原本就知道的东西,虽然明明有这种感觉,但是他却可以肯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或者听过这些东西,这种感受很难言喻。
那个声音也是略显匆忙地说道,“时间紧迫,你先按照我教你的做,一切疑问,等你醒来之后,我再给你解释!”随着这句话的说完,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离开了,他大声喊了几次,确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此情此景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场面相当令他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