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律主就早早地来到了雅阁,随后分别把余一衫和郝君雅给拽了起来,一手一个直接给拎到了后林。
余一衫揉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已经习惯于平常。而一旁的郝君雅则显得有些不太适应。想他以前堂堂北海妖麟三公子,他自己不说起,谁敢拽他?两人靠在一起,俨然成了一副难兄难弟的模样。
律主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你们俩,把自己的律器拿出来,我来看一下你们之间的协调性。”
“啊?哦。”余一衫这个时候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直接就把情疏笛给召唤了出来,然后一看身侧的郝君雅,无限栽着个头,晃悠了半天,终于三道青光闪烁,一个古朴长琴出现在他腿上。余一衫早已见过引归琴,不过这次情况却与以往他所见的死气沉沉显得有些不太一样,引归琴在郝君雅的腿上,似乎泛着点点星光,不断地向外飘散。
“律主?然后呢?”余一衫问道,“运律决吗?但是君雅他不是还没学吗?”
律主摇了摇头,“你不用管他,你自己运转律决,把天地之息吸纳过来。”
虽然不知道律主想干嘛,但是余一衫仍然是本能地点了点头,随后一曲泛出,体内的白色律魂也开始疯狂流转起来,吸纳方圆之内的天地之息。
而就在他刚刚运起律决的时候,一旁的郝君雅似乎受到了牵动,体内的青色律魂也不由自主地流转起来。两者交织,似乎在互相推动一般,把余一衫吓了一大跳。
两个律魂互相推动,使律魂流转的速度几乎突破了他以前自己运转的极限,并且还有不断提高的趋势,随着律魂的疯狂转动,整个天地之间的天地之息似乎快被他抽了个空,无数力量挤压在他体内,差点把他的身体给撑爆。
不过随后等到他体内的天地之息充盈之后,竟然开始自主地向郝君雅的体内充去。不一会,两人体内都充盈着大量的天地之息。余一衫双目微凝,似乎想要宣泄一番,随后一曲猛奏,清字律天赦开道应然而出。但是不同于以往,天赦开道此时显得尤为巨大,在余一衫推出的一瞬间,似乎化成了一道闪电,瞬间射出,连绵不绝的气息几乎将正个后林之上的山体给穿透出一个大洞。
而郝君雅也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么大的天地之息灌体,漆黑长发散落飘动,似乎浮空了起来,点点星光闪烁之下,他双手挥出,似乎是受到了他的感召,漫天星河洒落,无数雾气凝结成珠,似乎要将整个后林淹没。随着他不自主地一挥,漫天飞雨瞬间挥落。
律主凝了一下眉头,然后单手一挥,形成了一个青色护罩,挡开了落雨。而郝君雅天生就是生在水里的,此时大雨挥落,也没觉得有什么。最惨的是我们的余一衫,他刚刚放完天赦开道,一抬头,无情的雨滴直接啪啪啪地打在他的脸颊之上,最可怕的还是这雨显得连绵不绝,瞬间就把他浇灌成了落汤鸡。
雨停了之后,律主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只是知道四律之间相辅相成,今天才算是真正见识了一番。两个律魂在一起,一衫你凝气的速度至少被提升了一倍吧?而且你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相互之间的天地之息似乎也勾通在了一起,盈者向缺者自主输送。”随后他似乎憧憬了起来,“我还真想看看,如果四个律魂集结在一起,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
余一衫扒拉开湿透了的秀发,揉了揉鼻子说道,“律主你放心吧!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嗯!”律主也很有信心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好了,你想干嘛就干嘛去吧。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教君雅修引字律了。”
余一衫眨了眨眼睛,随后说道,“律主,这里反正没我什么事了,引字律我也听不懂。所以我想尽快下山,去找到剑字律和凤字律的传人。”
律主思索了一番,然后说道,“可以,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万事小心为上。如果找不到也不要着急,你就先回律阁,等君雅他修成了引字律之后你们再一同出去。只要你们两人在一起,我有信心,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敌人你们都能毫发无损。现在很多事情已经开始渐渐地浮出水面,就连池映雪那个老家伙,也遭人觊觎,所以你要万事小心。”
一旁的郝君雅也把目光给投了过来,“一衫,你这么快就要走吗?”两人这几日的时间相处甚欢,再加上两人体内律魂之助,所以就莫名其妙地产生出了一份好感。此时听他即将再度下山,心里也是一阵失落。
余一衫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君雅,你就跟着律主好好地学引字律,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你可要学好了啊,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出去找了。”
郝君雅嗯了一声,然后自信地说道,“就这点小事情,还难不倒我!”他的天资向来不弱,只不过以前的时候总是喜欢游历四方,所以功体稍差。不过纵然如此,他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对付得了的。不然北海妖麟也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整天在外面瞎晃悠。
“对了。”律主问道,“你这次有什么打算没有?比如要去哪里?”
余一衫思索了一番,“我第一次下山的路线是太中城,徐楠城,怀集城,僚元谷,北海妖麟,基本都在上界的西北面。这次我想去西南面找一找看。”
“西南面。”律主沉思了起来,随后说道,“这么说来你是要去奇世花都附近了?”
余一衫点了点头,“但是也不一定,总之摸索到哪里算哪里吧。这种事,本来差不多就是看运气的嘛。而且我相信,四律之间一定隐隐之中有着天运的轨迹。说不定我走在马路上,就碰到两个,然后我一手提着一个,把人给你带回来!”
律主笑了笑,“真有这么简单的话,我早就坐在律阁喝着茶,然后等着你们一个一个主动送上门来。”随后他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最后丢出来一颗同样是漆黑色的珠子,“这个你带上,如果你真到了奇世花都,帮我把它还给紫姗花君。”
“咦?这是,定魂珠?”余一衫乍一看那个珠子非常的眼熟,随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惊诧了起来,“律主,你怎么也会有这个东西?”
律主笑道,“这不是当初你师父稚心丫头拿出来的吗?”
“什么?”余一衫惊诧道,“这颗难道就是当初帮我定魂的那颗珠子?为什么会在律主你手里?”
律主微微凝起了双目,“当然是被我暗中掉包的。那个稚心丫头不是说她姨娘是紫姗花君吗?我想这个珠子可能是紫姗花君她无意间丢掉的,所以你帮我还给她就是了。”
余一衫一时之间还是没反应过来,“律主,我还是没明白你的意思。”
律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是不是修武修傻了?刚来律阁的时候我也没觉得你这么傻啊?当初我见到那个稚心丫头拿出定魂珠,就乍了她一下,问她是不是半人半花的后代,所以身上才会有定魂珠帮她固魂。结果她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就算是默认了吧。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在我成为律主之前,就一直都待在奇世花都和你爹一同修武。半人半花的后代会是什么样子,难道我心里不清楚吗?所以你小子总是叫我偷窥狂,对于这种欺瞒身世,带着定魂珠,潜入律阁的人,我能不关注吗?不过还好她除了欺瞒自己身世之外,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所以我也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余一衫看着一脸和善的律主,想起当时的情景,定魂珠似乎只经过了一次他的手,他就在谈笑之间把定魂珠给掉包了?果然印证了那一句古话,姜啊,还是老的辣。
一旁的郝君雅一脸在听天书的模样,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到底在说着些啥。虽然他零星地知道一些稚心的事,不过所知却不多。
余一衫接过了定魂珠,随后认真地问了一句,“律主啊,你是不是,是不是?”
律主凝眉道,“想说什么就说,干嘛如此吞吞吐吐的?”
余一衫鼓起勇气道,“你是不是跟紫姗花君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问完之后,他把目光注视在律主身上,看看律主会不会露出一副心事被人戳穿,然后恼羞成怒的模样。
不过令人没想到的是,律主只是淡然一笑,“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算是我的单相思吧。当年我也跟你这般气血方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没什么好掩藏的。后来我出了奇世花都,紫姗花君送给了我一袋花种,我来到这律阁之后,亲手栽下这无数的花种,也曾躺在花海之上遥望过去。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事也都以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作为结局了。”
有故事,有故事!一旁的郝君雅在心中呐喊道。余一衫见他大方承认,也来到了跟前,问道,“律主,需不需要我帮你打听一下,紫姗花君的近况,或者是,那方面之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