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衫见她一副凝重的模样,忍不住道,“倾城,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吧?你是不是有些多虑了?”
“多虑?”冉倾城一副被他打败了的模样,“来,我跟你好好说说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
“一,大皇子陛下死的屋内,有阵法,而纵观整个北海妖麟,现在只有我懂阵法。”
“二,阵法的阵心是外来之物,现在整个北海妖麟也只有我们三个外人。”
“三,大皇子陛下一直都无事,结果昨天郝宸来了,把监视我们青麟阁的人给撤掉了,然后晚上的时候大皇子陛下就死了。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说完三点之后,冉倾城反问道,“你觉得我们的嫌疑小的了吗?”
余一衫也是一脸的无奈,真是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不要紧,反正我们又没做亏心事。等他们找到凶手之后,我们自然就没有嫌疑了。”
冉倾城眨了眨眼,“希望如此吧。但是这次的事情可比我们以前遇到的任何事情都来得诡异。只怕一时半会,也是难以有所进展。”
余一衫好奇道,“倾城,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冉倾城摇了摇头,“我们不方便过多探查,就目前所知的情况,实在是难以有什么论断。我只是有两点疑惑。一,凶手得手之后为什么不将阵法用石带走,要知道,现在阵修势微,整个上界有名有姓的阵修就那么一些人,他为什么要暴露自己是阵修这一特点呢?二,就算有阵法辅助,郝别赴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对付的。更何况还要杀死他?而这个人得手之后竟然还能无声无息的离开,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余一衫则低头沉思了起来,“我倒是在想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凶手为什么要杀郝别赴。”
冉倾城一副老气纵横地说,“这还不简单嘛。不外乎权,财,情,仇,这几个字。”
余一衫瞥了她一眼,“倾城,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冉倾城回过头,认真道,“我今年已经几百岁了!你要是乖乖听话那就好。若是不好好听话的话,我就吃掉你!”
“呵!”余一衫表示自己相信了。
不一会,一阵稀碎的脚步声传来,似乎将整个青麟阁给围了起来。冉倾城冷眉道,“看来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们是哪里也去不了了。”
余一衫倒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无所谓,反正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去哪。不过。”他也严肃了起来,“倒是不知道受到这件事的影响,跃门会还有没有可能举办。如果取消了的话,反而是个麻烦事。那我是真的要一寸土一寸地的把整个北海妖麟给翻一遍了。”
冉倾城靠在了一旁的帷帐前,“看北海妖麟的意思吧。毕竟他们都是一副要暂时将这件事隐瞒的样子,跃门会应该还是有可能会如期进行的。”
余一衫在房间里一边踱步一边思索着,“我们就只能这样等吗?”
冉倾城点了点头,“不然呢?你去帮着破案么?以一个什么身份?嫌疑人之一的身份去帮着破案?”
就在他们正在交谈之时,一个沉劲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们。冉倾城听着脚步声似乎是冲他们来的,叹了一口气,“麻烦真的来了。”
余一衫愣了一下,随后运起律魂感知了一下,凝眉道,“如果是冲我们来的,那还真是大麻烦,我竟然感受不到他的武息!目前为止我见过的所有人里,只有两个人对我来说会出现这种情况,一个是律主,一个是剑玄泣。”
冉倾城忧虑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比郝别赴都要强吗?”
余一衫点了点头,“郝别赴虽然强,但是强在武息汹涌澎湃,而这个人的武息已经强大到不是我能感知的地步了。且看他为何而来吧。”
冉倾城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冉绝唱,轻声道,“走,别在这,我们出门迎接!”
余一衫和冉倾城刚走出内门,外面的大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身着青紫之服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年龄似乎比郝别赴看起来要小很多,大概与郝宸相仿。一双剑眉横眉冷戾,全然不复慈眉善目之色。腰间挂着一排戏龙文珠,彰显着他的地位斐然,静立在那里,便可令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之感。
余一衫上前行了个礼,“想必是二皇子陛下吧?在下余一衫,携内子冉倾城,拜见二皇子陛下!”他出现的一瞬间,余一衫就断定了他的身份,根据浦景胜提供的消息,再加上他的穿着与气势,应该就是北海妖麟那个长期闭关一心向武的郝令武。
郝令成挥了一下手,“不忙行礼,我有一物,想请冉姑娘帮忙鉴定一下是何物。”说完,他伸手一挥,一个赤红之石飞过,准准地落到了冉倾城的手中。
冉倾城眨了眨眼,笑道,“二皇子陛下,赎倾城眼拙,看不出这是何物。”他丢过来的正是刚才在大皇子陛下手下发现的那颗赤红之石。
“哦?”郝令武双目微眯,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压向了两人,“若我记得不错的话,冉姑娘刚才似乎跟我四弟说,这是赤血龙葵?”
冉倾城点了点头,“不错,刚才宸大哥他发现了这个石头,当时因为周围有彩凤珠在,所以倾城本能的就觉得也是一块烈阳之石,加上它的外表色泽确实相像,所以倾城才会误判它是赤血龙葵。”
“误判吗?”郝令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转而对余一衫说道,“小兄弟,你是律主高徒,想必也是见多识广,你拿着瞧瞧这究竟是什么?”
余一衫心道要坏事!冉倾城也是心思瞬转,随后她不经意间看着石头上的血迹,瞬间就想到了刚才余一衫说的那句话:“昨夜也是在亥时前后,我体内的律魂突然躁动了一下,然后晚上就重温了一遍噩梦,而大皇子陛下也是在昨夜遇刺身亡。难道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一个血脉,一个血迹,莫非?”时间紧迫,冉倾城来不及多想,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一个抚袖之间,将石头上的血迹擦去,然后递给了余一衫。
余一衫无奈之下接过,正准备有所因应,却惊讶地发现,石头在他手上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他抬头看了一眼冉倾城,冉倾城似乎也舒了一口气,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余一衫会意之后,仔细地打量了一圈这个赤红之石,随后说道,“二皇子陛下,在下眼拙,也同样看不出这是何物。”随后就将赤红之石归还。
郝令武仔细地打量起来余一衫,而余一衫也在暗自打量着郝令武。良久之后,郝令武微微动了一下嘴角,“今天小兄弟在我大哥书房内的表现可不是这样啊。”
冉倾城轻声道,“我夫君他有寒伤在身,长久未愈,猛然间触碰这些烈阳之物,自然会牵动旧伤。”
郝令武点了点头,“既然有伤在身,那就好好养伤。”
余一衫拱手道,“多谢二皇子陛下关心!”
郝令武轻哼了一声,“另外提醒二位,最近北海妖麟不算太平,二位最好是能待在这青麟阁,否则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本皇子也不好向律主交代。告辞!”说完之后,不等二人回应,他就拂袖离开了。
余一衫看了看他的背影,轻声道,“这个郝令武,跟他的两个兄弟比起来一点都不像,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种煞气。”
冉倾城凝眉道,“我听我爹说过,这种人痴心修武,一路逆天而行,最后都会煞气伴身,最终的极限差不多也就如此了,如果继续强推,反而会自食其果。”
余一衫点了点头,随后他惊奇道,“倾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冉倾城翻开了她的袖边,一丝赤红的血迹出现在袖口之下。“你受伤了?”余一衫吓了一跳,连忙抓起了她的手,一番翻看下来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冉倾城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他抓住了手,见他如此在意自己,心中也是十分甜蜜,不过嘴上却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听我说完先。这不是我的血,这是刚才我从赤红之石上擦下来的!”
余一衫凝起了双眉,“什么?难道真正让我产生异状的不是那个赤红之石,而是赤红之石上的血迹?”
冉倾城并不能十分断定,因为这种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于是就谨慎地说道,“你再碰一下,看看有没有反应,如果有的话,我们才能断定。”
余一衫轻轻地将指尖触碰了一下袖口之上的血迹,就在他触碰到的一瞬间,一股灼热之感再次升起,血迹之上似乎发出了一片红雾,而同时体内的血液受到引动,再次翻涌起来,双眸之下也泛起了淡淡的赤红色的光芒。
冉倾城连忙撤手,将他和血迹分开。“果然如此,原来你并不是对那赤红之石有反应,而是对这血迹有反应,看来,这血迹应该不是郝别赴的,很可能,是凶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