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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子被人骗了

“怎么说呢?你看有的人笑眯眯的,说不定一肚子坏水,你看有的人冷冰冰的,说不定还是热心肠……人是看不透的,比如说你吧!”他有点唠叨。

“我怎么了?是好是坏?”小子有几分紧张。

“厨房里的人都说你傻乎乎的,其实我看你好聪明哦。别人都说你是个小偷,其实我看你是个大侠,危扶济困的大侠。”

袁小子苦笑了:“哪里啊,我只是个凡人。只因为是人,看着像母亲一样把我带大的姐姐受苦受难,如果我不去救她,我还是个人吗?连畜牲都不如。”

生瓜蛋连连点头说:“你说得对,我也是人,我也帮你,以后我每一天省个大馍,省个饭团,你带给坑里的人好吗?”

袁小子感动了,心头一暖,跟着摇摇头说:“底下那么多人,靠你这点不行,你正在长个子的时候,你好瘦,不要省给我,多吃点,长胖一点。”

“可是我真的想帮你,怎么帮你才好呢?”

见他说得那么真诚,小子灵机一动说:“你看我又要修仙学道,又要顾到地坑里面的人,我还要读书认字学文化,不想放弃在道门学习的机会,所以随时进进出出的,假如我回来晚了,你能帮我开门吗?”

“是啊,如果关门了,你怎么进来?哪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生瓜蛋担心地问。

袁小子摇摇头,自己什么时候回来更说不准了。

生瓜蛋就说在后门等他。袁小子说不行,小孩子不能不睡觉——好像他就是大人了一样。这如何是好?心里一紧,主意来了:“这样吧!我们睡的那个地方,不是在窗子下面吗?我们的窗子不是开在山野外面吗?”

生瓜蛋也想起来了:“对,你在窗外一叫,我就起来给你开门。”

这小家伙还真是为我着想呢!袁小子笑着说:“你晚上睡得像猪一样打呼噜,没把你喊醒把别人喊醒了,又要说我破坏道规,再把我赶出去怎么办?”

“我晚上不睡就行了。”

“不行不行,不睡觉打瞌睡,早上又要起早烧火……”袁小子心里感动着,这想起个主意,“晚上,你把裤带子栓在手腕上,把裤带子的那一头栓到窗子格子上,我回来到窗子外面拉一下,不就把你拉醒了么?”

“呀,你真聪明。”生瓜蛋夸他,要他快快想办法让底下人不要饿着了。饥饿的滋味儿至今还留在生瓜蛋的脑海里,特别同情坑下面的人,问有什么办法?小子告诉他,想找执事借粮食,但是没找到。

生瓜蛋毕竟来了多年,把这里当家了,众人因为看着他长大的,谁也不把他当回事儿,所以他哪里都去过的。当然知道执事这个时候在什么地方,悄悄把他带过去,自己又悄悄地走了。

那是一个偏殿,最后的一间房子,轻轻走进去,听到执事在和人说话。

袁小子在厨房干过几天,知道说话的是厨房管事:“天气越来越热,洗澡的,洗衣服的人太多了,五个挑水工真的不够,厨师们都在轮流挑水,太辛苦了……”

“这已经够多的了,挑水也不是道士们干的活。”执事很不高兴地说,“这附近已经没有人了,到哪去找挑水工?”

袁小子不失时机地进去了,还没作声就遭到了执事呵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我来借一点粮食,我家人快要饿死了。”他装得一副可怜粑粑的样子。

执事想起来了,当初追究他偷饭团的事情,他好像就说过他有个妹妹,他都只有这点儿大,妹妹肯定更小了。但是道观不是慈善机构,没有那么多佛门的善哉善哉,观主收他为弟子已经破例,还能管得了他家里人?因此很不客气地说没这个规矩。

袁小子苦苦恳求,说小麦登场就可以还粮食了,而且他还可以给道观解决一个大困难。厨房的管事知道这孩子有点本事,马上就问他能解决什么困难?

“全道观的用水我一个人包了。”

“五个挑水工都供应不了,你能一个人把我们用水全包了?”执事瞪大了眼睛。

“我要能做到怎么办?”

“我借你一口袋面粉。”

“一口袋不够,我要两口袋。”他毫不客气地说。

管事也怀疑了:“你让我们各个灶台等水下锅煮饭吗?”

小子毫不犹豫地说:“不会的,明天早上,你们要多少水都可以的。”

执事冷冷一笑:“如果你做不到呢?”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从此我就离开道观,回家种田。”

难道他深更半夜去挑水吗?早上正是用水高峰,不仅要煮稀饭,而且道士们要漱洗,过去,五个挑水工陆陆续续地挑来还让让众人等待,小孩子哪怕有神力,也是绝对办不到的。本来就看这小子不顺眼,趁机正好把他打发了。

“好吧,我明天早上验收去。”执事点头了。

第二天一大早,厨师们还没开始烧早饭,执事就进了厨房。见小子从后门提锅铲进来,冷冷地问他:“你的水呢?”

袁小子也不说话,放了锅铲,提了两只桶,从后门走出去,旋即提了两桶水来。既没有用扁担,也没用锅铲,两臂伸直,一手提一桶,满满装着水,一滴水没有泼洒出来。走到两口大锅跟前,一口锅跟前放一桶,脸不变色心不跳:“这是刚刚流下来的泉水,最干净的。”

他怎么这么快就把水挑来了?即使大个子提桶水也很费劲,他为什么一手能提一桶?还能伸直手臂,肩膀加两只胳膊就是扁担了,还没见哪个道士有这样的本事呢。

生瓜蛋看出了蹊跷,跑出后门,跟着又跑进来,惊讶地喊着:“厨房后面有水池子,全部是山上流下来的泉水呢!”

众人要涌出门去看,执事伸出巴掌阻止了大家,跨出门去,大吃一惊:离后门口不过一丈的距离,果然有一口大水池,那水池方方正正,长三丈宽三丈深三丈,满满的都是清水。

远远的山坡上有手臂那么粗的一股山泉,被剖开的一个接一个的竹槽引到了池子边缘,汩汩不息的清水注入池里,池子边缘又有一道小口,多余的水又从小坑流下去,不远处又是一个小池子,池子很浅,淘米洗菜十分方便。

再往下又是一个小池子,边缘斜斜的,看来是给人洗衣服用的……

要知道,这大大小小的池子,都是斫在石头上的,这么大的工程,叫上三五个石匠,三五个月也完成不了,没有兴师动众,只有神仙助力才能完成呀,就这个大脑袋的小家伙能做成么?

最主要的是,过去怎么没想到这样办呢?省时省力呀。他将信将疑地问:“这是谁做的?”

小子站在门槛上,傻呆呆地咧着大嘴乐:“是我啊。”

“什么时候做成的?”

“今天早上。”

“你用什么做的?”

袁小子亮亮手中的锅铲:“就用这个。”

执事不敢相信,他也是有些功力的,去接他手中的锅铲,沉甸甸的,也只能勉强提起。但是拿在手上就有不一般的感觉,锅铲面子银闪闪的,把子金灿灿的,真是一件宝物啊。

见他看得不眨眼,眼睛里露出贪婪的光芒,小子赶紧抢得过来:“我在那边再挖个池子怎么样?”

袁小子一边问着,一边走到池子的另一端,拿锅铲就跟拿锹一样,往下一戳,巨石就像豆腐一样松软,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一块石头就挖掉了。

执事大为诧异,依然不开笑脸,不要他挖了:“行了行了,够了,够了,你练功去吧。”

“两袋面粉呢?”

“什么面粉?”

袁小子理直气壮地说:“您说过,我把事情办好了,您就借我两袋面粉的。”

“观主闭关,没得到他的同意,我们不能对外面出借任何东西,而且你一个孩子,根本没有偿还能力。”

“可是我一个孩子,已经解决了全道观的用水了……”

“那也不行,不是你有什么本事?是你的锅铲有法力,除非你拿它做抵押。”

这家伙讲话不算话,还想算计我的宝贝吗?小子急得双脚跳:“我们当初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就不同意!”执事根本不听,大袖子一甩,转身就走了。

他一走,所有人都冲了出去,看到后面的大工程一个个赞不绝口。

没有袁小子挑水的时候,挑水工不够时,都是大伙儿轮流着来,夏天一身汗,冬天满脸冰,淘米洗菜也不是上山就要下山,来来去去真受罪。

现在方便多了,淘米洗菜洗衣服,不再需要跑路,全都在后门口能解决了,灶下架了柴禾,出门提水也来得及。

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劲真不小啊。人小劲大,出力多,当然吃得也多,难怪他要准备那么多干粮呢!厨房的道士们想到今后的方便,都在心里感激袁小子,也没人再骂他了,更多的同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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