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的出口在一处山腰上,机关开启后,那里有一条长达将近五公里的隧道,黝黑的通道是靠墙壁上的夜明珠照明的。
十月没有什么感觉,大概最大的感叹就是古人的智慧了。
这样的隧道没有十年八年根本不可能完成,而且完成了还设置机关,这让十月有点后悔在谷里的时候,没有到处去逛,至少也看看这世外桃源是怎么样的。
赵仁一直跟着十月身旁,十月快他就快,十月慢他就慢,隐约中十月猜到赵仁估计是怕她因为茯苓的事情生气。
十月觉得赵仁想太多了,不说自己也是他雇来的工人,就算同生共死后,她也不会因为这些生气。
毕竟这里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正常,赵仁是被杜仲救治的,娶了他的师妹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对于十月现在来说,赵仁只是雇主,雇主要做什么和自己没有关系,自己也管不着。
只是为什么她心里会怅然若失呢?
等出了隧道,外面就是一条河,隧道口就在河边,那条船应该也是杜仲提前安排在这里的。
赵仁在十月的帮助下上了船,坐在靠最里面的位置,那里临近船尾无法再坐人,十月想另外找地方坐的时候,被他拉住手,敲敲一旁的位置示意十月坐在他边上。
茯苓后面上船的,看见十月坐在赵仁身边,脸上的不悦和嫉妒毫不掩饰,她就不明白这个黄脸汉子,为什么一定要跟的他主人那么紧。
赵仁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十月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毫不相干的样子,最后茯苓也只能闷闷的坐在,时不时的抬眼偷看一下赵仁。
“咻”一粒色泽红艳艳,果肉饱满的红枣不偏不倚飞上茯苓的脸,“啪”的一声又掉落在船舱里;那被打中的脸,顿时红肿。
“再看,下次就是眼睛!”赵仁闭着眼睛,薄唇里吐出嫌恶的话语。
十月诧异看看茯苓,又看看赵仁之后她什么也没说。
没有人喜欢被人像看目标一样的看是不是?
特别还是赵仁这样骄傲的男人,十月这会儿猜想,估计茯苓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赵仁答应带上她的。
被打中的茯苓抱着脸,呐呐的不敢开口,却聪明的不再偷看赵仁。
船舱里发生的事情,撑船的杜仲当然不知道,摇着那乌篷船稳稳的行在河面上。
大概过了又一个多时辰的样子,才渐渐的听到人声,十月睁开眼睛从那留着一条缝隙的布帘往外看,显然是到外面了!
回神的时候刚好看到赵仁在看她,十月笑笑指着外面说:“到了!”
“是到了!”赵仁也看着外面,若有所思的说。
临下船的时候,杜仲进来说了一声抱歉后,赵仁示意他过去,接着十月就见证了神奇的一幕,赵仁易容了!
一张和赵仁原来半点干系都没有的脸!
十月终于还是在茯苓脸上看到了一丝不舍,可也就瞬间她又忘记了赵仁先前的警告,偷看了一眼赵仁,马上又欢欢喜喜了。
十月想知道这个茯苓到底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多大的勇气,选择离乡背井的,毕竟古代没有人会去自己陌生的地方,除非迫不得已。
何况还是被人嫌弃到这样的地步,都不肯放弃。
杜仲还在嘤嘤叮咛,茯苓已经不耐烦的推开他自己下了船,十月友善的和这个没有脾气的男人道别,互道珍重。
“赵公子,小妹年幼还希望您多体谅!”杜仲深深的给赵仁做了一个揖,满脸都是疼惜和无奈,为了自己师妹他仿佛什么都愿意做。
十月被感动了!
没有几个人身后会有这样坚强的后盾,一个家你不管走多远,她永远都是你回家的方向,家人的怀抱永远都会为你敞开。
赵仁怎么回应十月已经忘记了,她羡慕的看向一旁的茯苓,茯苓感应的十月的目光,只是翻了个白眼给十月,根本就不理在对赵仁低头哈腰的杜仲。
这么凉薄的性子,实在让人心寒,十月同情杜仲。
这样一个亦兄亦父的兄长,她怎么忍心伤害他!
“你会后悔的!”十月同情的看着茯苓说。
没错!就是同情,同情她不懂感恩!
“多事!谁后悔还不一定呢!”茯苓飞了一个眼刀给十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那先前被打了一枣的地方还是红肿的。
十月不再说话,看着四周这显然是一个码头,只是不知道是属于哪里的。
“这里是岑州,回丰都只有三天就到了。”赵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站在十月身边说。
他脸上被杜仲改动过,原来的倾国倾城,变魔幻般的成了一副吊三角眼睛,留着小胡子的男人。
可人家气质好没办法,就是这样一张本来可以称之为猥琐的脸,偏偏他又是一番风情。
“噢!我去租一辆马车,你等着吧!”十月点点头,不等赵仁说话,就往不远停着几辆半旧的马车走去。
黑色的油油毡布的车顶显然是刚刚上的油,十月走近的时候还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漆味。
“大哥,你们这车跑远路吗?”十月笑着问那个车老大,被太阳晒的变成古铜色的一个身材中等的,敦实汉子。
“跑!多远都去!”车老大声音不小,十月站的近只觉得耳朵阵阵轰鸣声响起。
果然能人辈出啊!
这一个普通的汉子,显然是一个练家子,十月马上就敲定选他了!
“家中有病人急着回去见一面,也不在乎那些身外物了!这样大哥你出价就行。”
“得嘞!”
车老大爽快的答应着,连价钱都没有讲就打开车厢让十月她们上去。
“多加一辆。”赵仁从后面过来,“啪”的扔下一个元宝,自己先上车去了。
十月翻白眼,这傲娇劲也是没谁了!
倒是把杜仲给他穿的那身黑色光面长袍穿出了不一样的气质,十月发现这人还真适合穿黑色。
最后是十月和赵仁一辆马车,茯苓撅着嘴自己坐一辆,杜仲在车下不厌其烦的说着什么,她还是那样不耐烦的样子。
直到马车摇晃了一下开始走动,十月撩起车帘看着那瘦高的蓝色身影,慢慢变小,直到消失,心里满满的感慨。
每个人都不满足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东西,总是想奢望得到那高不可及的,也不想自己到底能不能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