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用木头支着搭了一个简易窝棚，粗布垂下来隔成一道门，阻挡了别人的视线也拦住了些许呼啸的冷风。
掀帘进去的时候，还带进去夹带了雪花的冷风，窝棚里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坐在铺着蓝布的被褥上，手里同样拿着一张饼和一碗粥在吃。
“爹。”妙龄少女眨巴着眼睛怯生生的叫了一句，然后起身往墙脚靠了靠，低着头再也不敢抬头看一眼男人。
“当家的回来了。”年老的女人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了，拍拍刚刚女儿坐过的地方，自己挪过去把位置让了出来，“快坐下吧！这天冷的。”
“败家的婆娘，一个赔钱货吃那么多干嘛！”男人根本不理自己婆娘的好意，瞪了一眼尽量缩在墙脚的女儿骂骂咧咧道。
“是是是，当家的说得对。”女人附和道，随即转身把女儿手上才吃了一角的饼给撕下来一大半，然后递给男人。
男人黑乎乎的大手一抓那饼子就进了他的手里，二话不说直接往嘴里塞。
“夜里我回去一趟。”塞了一嘴的饼男人也不理会，说话的时候喷出来不少的碎渣来。
“官府不是不让人回家吗？当家的还是别回去了。东西没有了我们可以再添，人可不能出事。”
“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我这回去是要挣钱的，等有了银子典一个妾回来，也不至于让我吴能的香火在我这里断了。”
男人啪的一下把碗拍在一旁用石头搭着木板临时充当桌子的木板了，那木板应声而垮了。
大动静吓得缩在墙脚的女孩浑身一抖，手上的半碗热粥就这样直接掉在了地上，泼到露出大拇指的脚上她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贱.货，早知道你是一个赔钱货，当初生你下来的时候，就应该一把把你掐死了。”
“啪”“啪”男人抡起手二话不说就对着墙脚的那个女孩拳打脚踢。
“啊～爹！求求你别打了！”
女孩痛苦的哀求着，抱着头的手短了半截的袖子上，还露出来了深深浅浅的淤青来。
“当家的，你出口气就好了！别把自己气坏了。”女人只是目露惧意的看着，根本不敢上前一步阻拦。
“你给我滚出去！要不然连你一块打！”男人反身一把拎起坐在那里的女人，一个用力推出了窝棚去。
“这吴能还真能折腾，都这境地了还有力气打人。”离他们窝棚一丈地的地方是吴能的老邻居，听见窝棚里打人的声音也只是摇摇头便走，看都不看一眼地上抱着腿坐在那里嘤嘤哭泣的女人。
人人都说母亲护犊子，可这个女人的心狠的就像石头一样，但凡强硬一些的，也不至于让丈夫天天打女儿，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你要干什么？爹，我是你女儿啊！你不能这样……”
里面女孩的求饶声渐渐的变味，直到后来好像被人捂住嘴没法发出声音来，那拳打脚踢的声音没有了，接替的是男人异常兴奋的骂声。
“赔钱货！都赔钱了，也不能便宜别人……”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这个暴虐的男人还在打女儿。
女孩的哭声最后彻底停止了，男人出来的时候满脸的餍足，手上还在系腰带。
本来抱着脚坐在那里哭的女人意识到什么，蜡黄的脸，瞬间一片青灰。
“丧尽天良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啊！”女人发疯似得冲上去想要打那个男人，那男人抬脚就踹了过去。
“能的你！反了天去了，等我有了银子立马休了你。”从窝棚外面他们带来的东西里，抱出一困草绳就走。
“噗！丧尽天良的东西！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女人蜷缩在地上朝男人去的方向吐出来了一口血，狠狠地咒骂道。
这会儿旁边窝棚的人都出来了，先前还不知道为什么，等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撩起布帘往里面一看，即使她活了几十年还是被那惨样吓了一跳。
“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孩子打了还不算，现在彻底毁了！”
……
十月是被赵仁压回了府衙后院的，小腿以下湿漉漉的不说，手上还沁着血丝，只是不同的是脸上满满的兴奋。
“就差一点点了，那窝棚可以多住几个人呢！你怎么可以把我这样拎回来啊！一世英明都被你毁了。”
十月气恼的瞪着赵仁，谁能想像本来好好的趴在窝棚顶搭稻草的，那个木桩禁不住男人的重量，十月自告奋勇严厉的制止了小六他们才爬了上去，谁知道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这个那个拎了下来。
没错！
就是拎下来的。
因为赵王爷无处不在的洁癖，刚好十月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所以就被人拎了回来。
“城里那么多的人，男.男女.女众多还需要你上去铺屋顶吗？”
赵仁压抑着怒火道，这女人难道忘记了前几天自己还虚弱的连药都喂不进，肚子疼的在床上直打滚的样子了吗？
果然他最近太纵容了，以至于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我也总不能一直呆在府衙，看着你忙的团团转吧！”十月讨好的道。
“那好！从今天开始文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时时刻刻跟着我，保护我！”
赵仁硬着头皮没有把十月那都是泥水的手扔开，被十月这样撒娇摇晃着手，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兄长一个父母。
要不然怎么能纵容出这样一个女人来。
“呃……我那个字你觉得除了你，还有人看得懂吗？”十月尴尬的道，识相的把摇晃着赵仁的手松开。
看看赵王爷的脸色五彩缤纷，她还是非常好心的。
“不介意。现在给我沐浴更衣去，再让我知道你上房揭瓦，看我能不能饶了你。”
“一定不会了！王爷你就放心吧！绝对不会让您老操心了。”十月搓着手道，不小心碰到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该！”
抑制住自己上前查看的冲动，赵王爷抬脚就走，在门口看见抬着热水的仆妇，停下脚叮嘱道，“看着公子上药！”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