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晚看着碗里那丑不拉几的饺子,看形状,更像是包子。
夹起来咬了一口:“生的……”
“啊?”秦星晚看着那饺子馅,里面的肉色果然还有些红。
尴尬的笑了笑:“那个……可能是太大了。”
一旁的林妈和阮芳华也笑了,弄得秦星晚更加不好意思了。
秦月晚还是把嘴里那一口咽了下去:“这是我们家阿星第一次包饺子。”
“姐,生了就不吃了。”看着秦月晚还是吃掉了那颗饺子,秦星晚劝阻着。
秦月晚摇摇头:“阿星长大了,都知道给姐姐包饺子了,当然要吃掉。”
“姐……”秦星晚垂眸。
一顿饭吃的很欢乐,没一会儿顾小晴就给秦星晚发来了照片,是和顾冼一起在家吃饺子的照片。
看到他们一家团聚,秦月晚笑了笑,放下手机。
起身到窗子旁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轻声呢喃:“今年的雪,好像很多。”
“是啊。”阮芳华拿着披肩,披在秦月晚的肩膀上:“记得很多年前,我也是在这一个大雪飘飞的晚上离开。”
“那时候,跟着宋生,不能说是颠沛流离,也只能用仓皇而逃来形容,如果不离开,宋生就会面对牢狱之灾,二十年了,才敢回来。”回想起曾经的事情,阮芳华感慨万千,风华绝代的脸上也带着些沧桑感。
秦月晚精致的脸上带着疑惑:“宋生……他当年不是很厉害?”
阮芳华轻轻点头,转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端起秦星晚拿过来的花茶,喝了一口,才悠然开口:“当年宋生得罪了人,当时还不知道,后来,那家人用尽了所有的势力报复他,才知道自己得罪的人没那么简单。”
“他得罪了谁?”秦星晚也挺好奇的,盘腿坐在沙发上,问着阮芳华。
似乎是陷入了很久以前的回忆中,阮芳华的眼神逐渐飘散的很远很远:“二十多年前,宋生在城里的一条街上,开了一间酒吧,那个时候还是很赚钱的,但是他的酒吧里,来了一位客人,因为喝多了就闹了事,和他酒吧里的人打了起来,很严重,有个服务生丧命……”
“那个喝多的是榕城大官的儿子,被打的残废了一条腿住院,据说,后来一直都在轮椅上度日,没多久,宋生的酒吧就被迫关门,再后来,那个当官的就开始各种找宋生麻烦,他的很多生意都不能做了,尤其是,他当初还贩毒。”
“贩毒?”秦星晚诧异:“难怪他那个人那么狠。”
阮芳华轻轻点了点头:“当初那批货,我也只是听说,刚刚交易就被警方给端了,宋生早有准备,把对方给他的钱都偷偷的藏了起来,然后就带着我,逃到了国外。”
“就是李媛之前挖的那笔钱?”秦月晚想了想,问着。
“对。”阮芳华点头:“他一直都暗中关注着李媛,她在国内国外的时候,宋生都非常惦记她。”
“作为一个父亲,宋生还算是合格的。”阮芳华叹气,因为她自己作为一个母亲,是非常不合格的。
想到自己的身份,阮芳华忍不住悠然开口:“到了法国,我因为太思念你,就和宋生说,想要收养一个孩子,最好是能跟你同岁的女孩子。”
“所以,你们就收养了宋梓然?”秦月晚走了过来,和秦星晚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阮芳华。
想到可怜的宋梓然,阮芳华的内心非常愧疚,握着茶杯的手,也不由得收紧:“没错,那时候的然然和你同岁,又有着一双清亮的眼睛,很像你,所以,我就带着然然一起生活,结果,宋生根本就不疼然然,还把她当做一个工具一样的利用,然然八岁的时候,就开始被宋生灌注各种思想。”
说起曾经的事情,阮芳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秦月晚和秦星晚两人,也安静的在一旁听着。
当阮芳华说起宋梓然的时候,秦月晚的心里是特别不舒服的,听到了那些事情之后,更加觉得自己不应该跟白锦川在一起,他应该选择宋梓然。
“阮姨,还好那个宋生被关起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出来害多少人呢。”秦星晚感慨着。
秦星晚说的没错,宋生如果还继续留在外面,肯定会有很多人跟着倒霉。
现在宋生在里面,看样子,是很难再出来了。
秦月晚有些莫名的心疼阮芳华,感觉这个女人二十多年来,过着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日子。
她听了阮芳华讲述的这些过往,一整晚都没睡好,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宋梓然的身影。
导致她第二天带着杭若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眼底下都是黑眼圈。
因为顾小晴已经和萧旭和好了,而萧旭对杭若有着不喜欢,毕竟杭若帮着顾小晴演了一场戏,所以,顾小晴只能留在家里陪着萧旭,让秦星晚一个人来找杭若。
杭若忍不住嘲笑她:“秦大美人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秦月晚抬手摸了摸脸:“昨晚没睡好。”
“怎么了?”杭若对秦月晚,是非常关心的,就像是好朋友那样。
秦月晚叹气,转眸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听了很多老故事。”
“听故事都能让自己失眠?那你要是知道我的故事,会不会替我哭泣?”杭若第二次看过了心理医生,似乎是情绪更好了一些,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店,让司机师傅停车。
秦月晚转眸看着他,清澈如水的眸光中带着疑惑:“你的故事?”
“想听吗?”杭若笑问。
秦月晚点点头:“好啊。”
“那你请我喝咖啡。”杭若说着,就先下了车,又很绅士的抬手扶着秦月晚也下车。
两人点了咖啡和小点心,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
“说说。”秦月晚这些天和杭若的接触,让她对杭若特别的好奇。
杭若喝了口咖啡,俊逸的脸上挂满了惆怅之色:“你听了,可能会对我有改观,如果嫌弃我或者……”
“杭若,说什么呢,我嫌弃你干什么?”秦月晚无语,都是好朋友,为什么要这么说。
杭若却摇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
“难道你是杀人犯?”秦月晚笑看着他。
“如果我抑郁症继续严重下去,搞不好我会去杀人。”杭若放下咖啡杯,靠在椅背上。
秦月晚静静的看着他,等他开口。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前女友?”杭若的眼睛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大街。
秦月晚点头:“我记得。”
“那是我大学前的事情了,她大我三岁,是我的初恋,就在我爱上她的第二年,我被一个男人给强奸了。”说到这,杭若转过头看了看秦月晚,从她脸上看到的只有震惊,没有嫌弃。
杭若本就长得白白净净,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被那种男人盯上的话,可能也无力反抗,所以秦月晚听在耳朵里,并没有对杭若有任何的嫌弃,或者其他负面情绪。
见秦月晚并没有对自己表示出嫌弃,杭若笑了笑,继续说着:“后来,我就觉得自己特别的奇怪,总是莫名的会去看一些男人,尤其是那些健身房里健壮的男人,我知道我可能是病了,心理有病,但我还是坚持着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看看她,藏着自己心里对她的那份爱,直到她死了,我才彻底的解脱……”
“之前,我一直都说服自己,喜欢她,爱她,可是真的当她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发现我自己内心不仅得到了解脱,还开始释放出来那种对男人的喜爱,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宗向禹。”
“宗向禹?”秦月晚愣了愣,她一直都知道宗向禹是同性恋,却没想到,他和杭若……
杭若点点头:“我们两个在一起很久,可以说,他是我真爱的人,我为他踏入这个圈子,一心做好,慢慢的,我有了些名气,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地位,但是宗向禹却不肯公开我们的关系,他怕看到世俗那种眼光,一直都不肯承认我的存在,最后还娶了丛一楠,因为他妈妈以死相逼,让他离开我。”
秦月晚心里理解那位母亲的所作所为,毕竟在现在的一些老人眼里,这种事情是不被允许的。
“家族压力让他被迫和我分手,我真的以为他是被迫的!”杭若说到这里,眼睛里渐渐的染上了浓愁。
“可是,当我忍不住去他的婚礼偷偷看他,趁着他换衣服的空挡冲进他的换衣间,我却明白了一切!”杭若冷冷一笑,自嘲开口:“我一直都是个傻子,竟然真的相信他是迫于家族压力娶了丛一楠。”
“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杭若看着秦月晚,自顾的继续说着:“我看到他和另外一个男人,他们在一起……”
“他在自己的结婚典礼上,在换衣间,和另外一个男人亲热着,却骗我是为了家族压迫分手!”杭若的情绪逐渐有些激动,似乎是宗向禹的背叛,让他这么多年都耿耿于怀。
秦月晚更加震惊:“宗向禹有了新欢,所以跟你分手?还借此机会娶了丛一楠?”
“没错,他本就是有了新欢根本不爱我了,或者说,我一直都是他的一只宠物而已,他从未对我有过真心的感情,我还天真的以为,他是为了家里人,才跟我分手,我甚至恨过丛一楠,我觉得是她,是她抢走了宗向禹。”
“当我看到宗向禹和那个男人的时候,我明白了一切,一直以来都是我自欺欺人,宗向禹的心,从未在我身上多做停留,那么多年的感情,换来的只有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