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晚一愣,回头看他:“为什么?”
李易摊了摊手,“因为从头至尾,都是我约你来的东阁,他根本不知情啊。”
秦月晚怔住,心里那种巨大的失落感不知该如何宣泄。
她盯着李易无辜且理直气壮的表情看了一会,冷冷笑出声来:“这种恶作剧实在无聊,李总如果没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秦小姐。”李易晃动着杯中香槟,放在唇边轻呷了一口不疾不徐道:“我其实对于你们J.E的那个项目很感兴趣,不知道秦小姐能否赏脸我们坐下来谈谈呢?”
秦月晚细白的手指绞住衣裙下摆骤然一松,李易见她依旧是沉默,又开口说:“秦小姐不必担心我的能力,堂堂白氏财务总监,还是有能力决定一个项目的。”
秦月晚信了他的话,挑了处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李易意味不明的目光忽在她身上随意游走,秦月晚被盯的不自在,沉声问道:“李总,我们谈谈项目的事?”
“不急,”李易笑眯眯的从面前酒瓶中倒了杯酒推到秦月晚面前,“上次,听表哥说,你是他女朋友?”
秦月晚噎住,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在李易没有过多在这个问题上计较,不动声色的往她面前推了推那杯酒:“特基拉斗牛士,秦小姐尝尝。”
秦月晚酒品不是太好的人,可见面前澄清的液体不过一杯如同的香槟,而李易又有心投资J.E的项目,她便也不好驳他的面子,端起酒杯来仰头一饮而尽。
李易见状狡黠的摸了摸下巴,“怎么样,秦小姐?”
不自然的酡红很快染上了秦月晚的两颊,她咂吧了两下嘴,含糊道:“挺香的。”
李易笑笑,不安分的手慢慢挪到秦月晚白净的手背上,“其实我第一次见秦小姐,就很欣赏秦小姐身上矜贵优雅的气质,不如秦小姐考虑……”
“好说好说,”秦月晚尽管有些醉了,却也还不至于看不出李易的心思。她推开李易的手,摇晃着起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去趟洗手间,回来我们再聊。”
她尚不知刚才那杯特拉基还有个别名叫龙舌兰,四十二度的酒液掺了苏打水入腹,全身的血液循环忽然加快了起来,后劲冲的很。
李易想来扶她,被她摆手拒绝了。
秦月晚单手撑在盥洗台上,水流顺着她温凉的脸蛋漱漱淌下滴到胸前洇成一滩难看的污渍。
她又撩起捧水,泼在镜面上,好更加清楚的看见自己那张狼狈脸。
有那么一瞬,秦月晚是想过逃离的。可今晚一过,如果再拿不到投资,秦氏就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
她想的出神,连镜子里何时多出了张阴鸷的俊脸都不曾注意。
草草洗完脸,秦月晚刚恍惚着转过身,下一秒,突然就毫无征兆的跌入了男人如磨墨一般黑的眸中。
她紧锣密鼓的心跳忽漏下了一拍,莫名的悸动几乎让秦月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白锦川很是英挺的剑眉紧紧蹙着,颀长的身形处处散发出蓬勃的戾气,此刻正一步步朝秦月晚逼近。
后者一愣,再三确认过这是女厕所后,一向伶俐的口齿突然变得有些结巴:“你、你怎么在这儿?”
白锦川盯着秦月晚脸上尚未褪去的醉意,眯眸冷笑,一把扯过她单薄的身体桎梏在怀中,“来看看我的白夫人。”
他口吻亲昵,语调甚至温和的不能再温和,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却平白让秦月晚生出一丝慌乱的感觉。她离他那么近,连他突然加快的呼吸都听的一清二楚。
“看……看完了,你就先出去吧。”秦月晚心虚的瞥了眼四下空荡的女厕,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白锦川置若罔闻,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挑上秦月晚精致的下颚,垂首如呢喃般缱绻低语:“我一贯觉得心爱的女人大抵都是得拿来疼的,谁晓得你竟然背着我只为了区区一个项目,就肯跟李易那种人出来喝酒?”
秦月晚怔住,咬紧了下唇不安的嗫嚅道:“你都知道了……”
他俊美无俦的面容越发阴沉,一把按过秦月晚圆润的肩头抵在瓷砖上,凑近她耳廓咄咄逼人的冷笑着:“是不是为了这个项目,他接下来让你做什么你都肯做?”
秦月晚一愣,轻易听出了他话里的淡漠和不屑,无措的表情顿时僵住。
她恼怒着甩开男人的手臂,往后趔趄了两步重重撞在了盥洗台上。
“白公子,”她疏离的唤他,漂亮的眸中清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运筹帷幄,上千万的合同谈判桌上几分钟就搞定吗?没钱,谁跟你整天谈尊严,他要是投了J.E的项目,让我跳黄浦江我都去。”
有丝心疼自白锦川眸底一闪而过,他眉头越皱越深,突然上前扣住秦月晚袅娜的细腰一把把她抱到了盥洗台上,低头狠狠吻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白锦川……你……唔……”秦月晚陡然睁大了双眼,死命推阻着身前那人的胸膛也无济于事。
渐渐的,怀中人不知不觉温顺了下来,也放弃了挣扎。白锦川垂眸去看,秦月晚蝶翼般扑扇的睫毛不知何时已经被泪水给沾染了个透彻。
他呼吸一窒,慢慢松开了对秦月晚的束缚。
登时,她便如发怒的小兽般猛起一掌挥向了白锦川的俊脸,数日来受的委屈在这一刻如山洪爆发,顺着泪水一并倾泻:“这个项目对我多重要你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我再拉不到投资,秦氏就彻底毁了!我没有时间陪白公子玩游戏,那晚发生的事我全然可以当不做数,也不必白公子负责。”
白锦川本想放了她,可现在却恨不得上前立马撕了她。
他阴沉着脸,复紧扣住她的后脑,对准了那弧形优美的粉唇就再次咬了下去。
疼,好疼。
秦月晚五官拧做了一团,稀碎的反抗声听来更像断续的呜咽。
这声音传了出去,沈阅听的心肝一颤脸上透出股子了然的红。
直到秦月晚拼命捶打着白锦川的胸膛,他这才松开了她的唇转而顺着她精致的下颌骨一路向下舐咬而去。
那天秦月晚穿的是件高领及膝裙,白锦川大手一挥顺势滑到她的背后胡乱摸索着拉链。
秦月晚忍不住惊叫一声,“我都说不用你负责,也不用娶我了,你还想干什么!”
白锦川停了动作,掀眸冷笑,声音略低沉了些:“可我要你负责。”
秦月晚噎住,余痛未消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
“我原本不想那么快的……”白锦川手扯着秦月晚身后的拉链就势把她圈在自己怀里,“与其态度不明确,让你有什么困难都想不到我,不如早点来摊开说清楚。J.E项目的投资我给你;而你,给我。”
顿了顿,他缠绵缱绻又略带认真的声音寂然响起在秦月晚耳边:“晚晚,嫁给我。”
秦月晚呆住了,脸上不知是醉酒还是害羞的红霞飞到了耳根。那一声叠字的称呼精准击中在她的胸口,搅得她一颗心天翻地覆。如果上次她只当白锦川说的是玩笑话,那这次她可忍不住要当真了。
晌久,男人盯着她眉目间犹疑的神色不悦开口道:“怎么,嫁我你很委屈吗?”
“不是的。”秦月晚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好看的侧脸和紧抿的薄唇,不由得微微诧异。
按理说这模样这身板这家世,身边女人就算不似过江之鲫也好歹有个一二三四五吧。
“白公子,”她咽了咽口水,“你认真的吗,可是为什么啊?”
白锦川瞥了眼她还泛红的眼眶,心脏软下很多忍不住小幅度的扯了扯嘴角:“不清楚,大概是最近想结婚了吧。”
秦月晚还没来反应过来,就被白锦川打横抱在了怀里。
她不安的扭了扭,头顶传来的声音简明扼要:“乖乖的,靠着别动。”
秦月晚脸上烧的厉害,想起刚才自己朝他失态的大吼,更觉得的无地自容,也就任由白锦川把她这样抱了出去。
看着终于出来的两人,沈阅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可算不用守女厕所了。
秦月晚看到他并不觉得惊讶,可却在几步之隔的地方定定暼见了笑的一脸风轻云淡的李易。
他不知死活的上前,朝白锦川笑笑,仿佛对他的出现很是意外:“表哥,没想到你也会来东阁这种地方。”
说着,李易还别有深意的睨了眼他怀中的秦月晚。
白锦川一张脸彻底冷了下来,居高临下看也不看他就淡淡道:“让开,我只说一遍。”
李易尴尬的笑意凝在唇角,往后倒连连退了三步。
望着白锦川离开了背影,他双手死死握紧成拳,忍不住朝地面发泄似的啐了口唾沫。
翌日。
秦月晚特意早那些股东们半个小时走进了会议室,撑起额头疲惫的摁着眉心。
喝酒果然误事,早晨起来听林妈说她昨晚回去后抱着家里那只八哥鬼哭狼嚎的说要跟它结婚,谁劝都不好使。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秦月晚理了理头发,挺直腰杆好整以暇的等着股东们。
“诸位,早上好。”
众人看了眼她春光灿烂的笑脸,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出口调侃道:“秦总,您这时候还能强颜欢笑的出来啊。”